周六的晚上,白时笑洗完澡,泡了香甜的奶茶,裹着毛茸茸的小毯子,坐在电脑前准备刷剧,可屁股刚坐热乎,敷着面膜的舍友就来拉掉她的耳机。
“笑笑,许容墨又在宿舍楼下唱歌了。”
耳机一摘下来,白时笑也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吉他弹唱声。
他唱的是汪峰的《无处安放》,清脆悦耳的吉他声,配上少年温润磁性的声音,是让少女心动的歌声,可这一切落在白时笑耳中,十分的烦人。
白时笑拳头一握,白牙一咬,掀了毯子拍案而起,蹭蹭蹭跑下楼。
再说许容墨,他用DIY小彩灯围了个大心型,然后坐在心型里面弹唱,还带了音响和麦克风。他唱得好听,长得也好看,没过多久,他周围就围了一圈女生,楼上的女生也趴在了阳台上往下看,唱到高潮处还引起了大合唱,场面堪比个人演唱会。
可白时笑没心情欣赏,她气势汹汹上去就把音箱的电源给拔了。
“嘟”的一声,许容墨的个人演唱会到此结束。
那些围观的女生不免扫兴地唏嘘一声,可是许容墨却放下吉他高兴地站起来。
“白时笑同学,你终于下来了。”
“废话,我不下来你还不唱个通宵啊!”白时笑语气不善。
许容墨一听,面露喜色,“那你是答应了?”
“不可能。”
白时笑斩钉截铁地拒绝,许容墨闻言,眸子的光都暗了下去,围观的人也开始起哄,齐声高喊“答应他,在一起”之类的话。
至此,就是大学里常见的告白场景,奈何郎有情妾无意。
白时笑看着周围起哄的人,在心底冷笑一声:哼,无知的人类,都被许容墨这副深情的样子给欺骗了,他晚晚都跑到她宿舍楼下唱情歌,才不是为了让她做他女朋友。
作为学校里颜值才华双飞的校园男神,许容墨不缺女朋友,可是他的乐队缺个主唱。而他正好看上了白时笑的声音,才有了这么一出郎深情妾无意的戏码。
至于许容墨是怎么发现白时笑的声音的呢?
用许容墨的话来说就是:天意。
而用白时笑的话来说就是:孽缘。
那时大一开学不久,艺术细胞活跃的许容墨就开始捣鼓出了一个乐队,可找好了贝斯手,鼓手,键盘手,就是缺个主唱。
他把学校里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会唱歌的女孩子都找了一遍,结果都不满意。大家都劝了,随便找个人或者他自己当主唱就好了,何必那么折腾呢,可许容墨就是不肯。
就在这时,许容墨在KTV遇见了白时笑。
那天是朋友生日,一大群朋友聚在KTV玩,中途的时候,许容墨出来上厕所,顺便在走廊上抽支烟,突然地,他就听见有女孩子的歌声传来。
KTV的隔音效果虽然好,可站在门边还是会听得见,他循着的歌声找到了自己旁边的包厢,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进去,就看见了白时笑。
与其他包厢里闹哄哄的气氛不同,这间包厢里只有白时笑一个人。
她穿着黑色白领的衬衫,下身是文艺的白纱裙,站在包厢中间,拿着麦在浅浅吟唱着,KTV紫色的灯光投射在她身上,那是令人心动的梦幻美。
她唱的是那首《是什么让我遇见这样的你》,歌声干净,空灵,许容墨的脑海里突然炸出一团火花:就是她了!
许容墨在门口听得入迷,以至于里面的白时笑唱完了,他都没有回过神来,反倒是手上的烟烧到头了,把他烫到了,他才痛呼一声。
他的动静也惊动了白时笑,白时笑放下手中的麦转头看向门外。
许容墨甩了甩被烫伤的手,推开门走进去,“我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了,你唱歌真的好听。”
“谢……谢谢。”面对陌生人的称赞,白时笑显得有些腼腆。
许容墨看着她,突然挑眉一笑,“那什么,能加个微信吗?”
白时笑那时候被他笑得人畜无害的一张脸给骗了,很轻易地就把自己的微信给了他,很巧的,他们两个是同校,加了微信之后,客套地聊了几句,许容墨就说出了自己加她微信的真正目的。
“白时笑同学,我想邀请你做我乐队的主唱。”
白时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可是许容墨却是执着的主,从那天起,他就开始每天跑到白时笑的宿舍楼下唱歌,从深秋唱到初冬,大有白时笑不答应就唱到海枯石烂的气魄。
当初在KTV相遇,白时笑以为许容墨是贪图她的美色才加了她的微信,后来才发现他是另有企图。
所以说她现在受到的骚扰,都是当初脑子进的水。
许容墨显然是不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白时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了:她,是不可能答应他去当乐队主唱的!可他依旧缠着白时笑不放。
白时笑找了份图书管理员的兼职,平时没课的时候,她就去图书馆打工,而许容墨平时没课的时候,就会跑去图书馆骚扰白时笑。
她在整理书籍时,许容墨会突然出现,抢过她手里的书帮她整理,她刚想说声谢谢,那货就转过头来,“加入我们乐队吧。”
白时笑脸一沉,“不要。”
她拖地时,许容墨也会来乱入,他站在哪白时笑就故意拖哪。被拖把弄得手忙脚乱无处可逃了,他还不忘嚷嚷:“白时笑同学,加入我们乐队吧。”
白时笑一拖把挥过去,“我拒绝。”
有一次白时笑要上早课,因为忘了调闹钟起得晚,所以没来得及吃早餐,课上到一半她就饿得不行,趴在桌子上纠结着要不要溜去食堂吃点东西,许容墨就从后门溜了进来。
他挤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在她的桌子上放了一袋子小笼包。
“今早上看见你直接从宿舍跑到教室,一猜就知道你没吃早餐。”
白时笑眼睛一亮,堆起笑脸,一脸感恩戴德,“谢谢。”
许容墨也笑,“感动吧,所以要不要加入我们乐队?”
白时笑的笑容凝固在他最后的一句话里,她把放在嘴边的小笼包放回去,又把整袋小笼包都推回他面前。
“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啊?”许容墨真的想不通,就开始追问,“你总是拒绝我,总得给我一个正当理由吧。是我们乐队不好,你看不上,还是什么?”
“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
白时笑看了他一眼,眸子落寞了一下,然后又趴在桌子上。
“我不会唱歌。”她的声音闷闷地从手臂处传出。
“……”许容墨愣了愣,等反应过来后,就一副白时笑欺骗了他感情的模样,“所以那天在KTV,你是假唱?!”
“你才假唱!”白时笑反驳,她直视他,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敢在别人面前唱歌,会紧张,严重的话会紧张到跑调。”
因为不敢在别人面前唱歌,所以才偷偷跑去KTV练习,因为不敢在别人面前唱歌,所以才不答应许容墨的要求。
她不是不想当乐队主唱上台唱歌,她只是,不敢。
白时笑都那么说了,许容墨也似乎听明白了,往后几天,他都没有来找白时笑。
白时笑也谢天谢地,总算是送走了一个大麻烦,可她还没有放松几天,许容墨又卷土重来。
白时笑刚刚下课,许容墨就在门口拦住她。
“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白时笑绕过他,却被他一把拦住,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走了。
前段时间许容墨天天在宿舍楼下唱情歌,大家都认为许容墨在追白时笑,现在许容墨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白时笑带走,大家也不免要起哄一番。
人到中年的教授看见了,推推眼镜感叹道:“年轻真好。”
许容墨拉着白时笑一路小跑到了一间教室,教室门口很寒酸地贴了一张A4纸,上面写着“乐队大本营”五个字。
许容墨推开门,把白时笑拉了进去。
教室里摆着吉他,架子鼓之类的乐队器材,角落里还有一架立式钢琴,几个男生正在练习。许容墨一进去,他们就停了下来。
打架子鼓的男生从架子鼓后走了出来,他打量了白时笑一番后转头问许容墨:“这就是你折腾了好久才找到的主唱?”
“嗯。”
“阿墨找来的,实力肯定是不容小觑的,要不,现场给我唱一个?”
白时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还是算了吧,我不会唱歌。”
说完,她还伸手去掐许容墨。
许容墨吃痛,连忙解释:“我今天叫你来不是让你来唱歌的。”
他找了把椅子让白时笑坐下,然后拿起吉他,站在白时笑面前,其他男生也到自己的乐器前准备就绪,随着许容墨扫下的第一个和弦,原本慵懒的午后空气开始被搅动起来。
木吉他的清脆,贝斯的低沉,键盘的悦耳,架子鼓的动感,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编织出听觉盛宴。
白时笑原本紧张的情绪也渐渐放松下来,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也跟着打起节拍来。
风吹起他们身后的白色纱布,阳光透进来,肉眼可见的细小尘埃在空中飞扬。
不得不承认,许容墨这一招真的俘获了白时笑的心,她真的对这里,动了心。
晚上许容墨送她回宿舍,末了,许容墨又对她说:“你也不是因为讨厌唱歌才不加入我们乐队的,你只是不敢,那我也可以理解成,你不是不想参加我们乐队,只是不敢在有很多人的地方唱歌,对吧。”
白时笑看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那你想上台唱歌吗?”
白时笑想了想,说:“我想,但是不可能。”
说完,她就溜进了宿舍楼里。
许容墨觉得是无望了,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白时笑还是不答应,这可能就是外人眼中的郎有情妾无意吧。
许容墨都已经放弃了一定要让她成为乐队主唱的执念了,可有一天,乐队里的贝斯手却突然给他打了电话,说白时笑今天来找他借了教室的钥匙。
许容墨一听,原本要熄灭的小火花又噌地燃了起来,他撒开腿就往教室跑。
刚靠近那间教室,许容墨就听见从里面传出钢琴声,他放轻了脚步,唯恐惊扰了里面的人,悠扬的钢琴曲从教室里传出,许容墨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看见了里面的人。
穿着卡其色冬裙的少女坐在立式钢琴前,纤指在黑白键上飞舞着。
许容墨看得痴了,像那次在KTV初见一般。
等白时笑弹完了,许容墨才推门走了进去。
见到他来,白时笑也不慌,瞟了他一眼后收回视线,手指随意地在钢琴键上弹了几个音。
“许容墨。”许久之后,白时笑终于开口,她抬眸看向许容墨,眼神带着坚定,她说,“我突然想唱歌了,想唱给很多人听。”
许容墨初见白时笑时,就觉得她的嗓子是被精雕细琢过的,之前,只是不小心蒙了灰,而现在这一刻,许容墨眼中的白时笑,整个人笼罩在阳光下,似乎已经做好了洗尽铅华的准备。
所谓斩草除根,如果要想根治白时笑的毛病,首先得要知道她为什么会怯场。许容墨去问了白时笑,白时笑也坦然,说自己以前上台出过丑,就不敢再上去了。
许容墨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又说:“可我看你不像是脸皮这么薄的人啊。”
白时笑脸一沉,许容墨也识趣,赶忙上前哄。
既然是因为上台出丑后才开始怯场,许容墨就觉得白时笑是胆子小,脸皮薄,只要多练练,就没事了。
乐队平时就有卖唱活动,等下一次卖唱活动时,许容墨把白时笑也带上了。
几个男孩子在地铁口摆弄乐器,白时笑拿了张报纸垫着就盘腿坐在地上,许容墨弄好设备,转身半蹲在她面前。
“你先看着,如果觉得可以的话,你就跟我说,然后你来唱。”
白时笑点点头,许容墨勾唇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后站起来。
白时笑坐在许容墨的正后方,许容墨轻扫吉他琴弦,她抬眸,仰视他的背影。
许容墨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把粤语歌演唱得缠绵动听,再加上他那一副好皮囊,没过多久就吸引了一群小姑娘围观。
他们唱了几首,架子鼓手阿胖就来喊她:“哎,唱一个吧。”
白时笑皱眉,有些为难地往围观的人群里看了一眼,刚想着拒绝,许容墨也转过身来。
“试试吧。”
地铁口顶上的灯光亮得刺眼,照得她恍惚了一下,再回过神来,她已经被许容墨拉了起来。
许容墨在她手里塞了麦克风,并将她推到前面。
白时笑扫了围观的人一眼,又转头看向许容墨,许容墨回她一个坚定的微笑。
等许容墨再次弹起吉他,是白时笑熟悉的那首《是什么让我遇见这样的你》。
白时笑深呼吸一口气,在心底暗暗给自己打气,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克服,就不可以再退缩。
她垂下眸子,不去看眼前的人潮涌动,努力克制自己胸腔中怦怦怦鼓动的心,慢慢找准节奏开始唱。
虽然因为紧张,导致声音有些发抖,气息也不太稳,可依旧听出她的音色和音准都近乎完美。
白时笑之前没有在乐队的其他人面前唱过歌,虽然许容墨一直坚定白时笑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主唱,但乐队其他人都有所怀疑,可白时笑这一开嗓,就已经为自己正名了。
本来许容墨以为白时笑会继续唱下去,可在准备进入副歌时,她不小心抬头看了一眼人群,突然嗓子一紧,再次开嗓唱歌时,她唱不出声音,胃里还一阵翻滚。
她转身把麦克风往许容墨怀里一塞,捂着嘴就挤开人群跑了出去。
等许容墨找到她时,她已经在垃圾桶旁干呕到吐酸水。
许容墨走过去,递给她一瓶水。
“谢谢。”白时笑接过水喝了几口。
许容墨也没多说什么,等她缓过来,他才送她回学校。白时笑一直跟在许容墨身后,脚步很轻,许容墨要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才能确定她还在。
等走了一段路,他再回头,却发现身后的姑娘红了眼眶。
“突然感觉自己好没用。”
她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地上,抽泣道。
许容墨转过身,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心底深处那个柔软的地方突然被撞击了一下。
“没事的,慢慢来……”
“我都慢了十八年了。”白时笑抬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我都成年了,都没有真正上台在别人面前唱过歌,我怎么这么没用。”
白时笑越哭越大声,到最后就对着他哭嚎起来,路过的人都纷纷侧目。
许容墨连忙哄道:“你有用,是我没用,我不应该强迫你。”
白时笑摇头,“是我没用。”
她说着就去扯乱自己的头发,许容墨去拉她的手,让她不要扯,“不,你有用,是我没用……”
他们你来我扯,一来二去的好不热闹,这时路过的一个男生看不下去了,就说:“你俩都有用,是我没用,行了吧,要秀恩爱请靠边,大冬天的,能不能对我们单身狗好一点。”
白时笑抽泣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许容墨,下一秒,哭得更凶了。
白时笑蹲在路边哭了好久,把许容墨身上带的纸巾都哭完了,她还不消停,许容墨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衣袖贡献出来。
等她哭够了,许容墨才把她送回宿舍。
经历那天晚上的事,许容墨想着让白时笑休息一下,可第二次晚上他们去乐队教室时,白时笑已经在那里了。
她坐在立式钢琴前,许容墨他们进去,她也只是瞟了一眼,然后抬指,弹了一首加勒比海盗的主题曲。
除许容墨外的其他三人都惊呆了,偏偏白时笑一脸轻松地弹完后,还冲他们嘚瑟地挑了一下眉。
“笑笑,你这也太……”键盘手惊呼,“太专业了吧,老实说,钢琴几级了?”
“没考过。”
键盘手明显不信,又问:“是考了没过,还是从来没有考过?”
“从来没有考过。”白时笑说道,收敛了刚才的张扬,垂下眸子道,“我妈不喜欢我碰这些东西。”
“别人家的小孩都是被父母逼着去学钢琴,怎么到你这里,就反了。”
白时笑耸耸肩,没回答。
为了照顾白时笑,这次大家把卖唱的地点改到了人少的地方,往后几次卖唱,白时笑都跟着。许容墨也不急于求成,先是让她看着,然后再让她代替键盘手,半个月下来,白时笑也能跟着插科打诨和他合唱那么几首。
可是,当许容墨让她单独唱时,她又退缩了。
“算了吧,我还没有准备好。”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只是心理上没有准备好。”键盘手给她鼓励。
白时笑想了想,转头看向许容墨。
许容墨也冲她点点头,说:“如果你还是怕,就对着我们唱呗。”
白时笑从许容墨手中接过麦克风,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身,面对着许容墨。
他们那天卖唱的地点是在交通桥上,白时笑站在他面前,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毛呢大衣,红得耀目,而她身后,是车水马龙的灯火阑珊。
她抿嘴好久之后,才终于鼓起勇气,冲许容墨点点头。许容墨会意,弹起她最近常唱的那首歌的伴奏。
白时笑就站在许容墨他们眼中的灯火阑珊里,长发被冬夜的风吹起,那一抹红成了灯火阑珊里最为精致的点缀,她只站在那里浅浅吟唱,就自成一派风景。
白时笑看着许容墨,他身后桥下的江面倒映着远处的万家灯火,谁家少年,清而绝冷,却笑得那般好看,他站在那里,吉他没有华丽起伏的旋律,却动听得不像话。
白时笑初见许容墨时,白净的少年半倚在KTV门口,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无法抑制的心动。
她喜欢唱歌,也喜欢那个弹吉他的少年。
所以,当这两个东西重合在一起,她才会奋不顾身地想要冲撞自己的囚牢。
他背着吉他,走过半座城,等一朵花开。
她唱着心动,踏过了年少,追一个少年。
慢慢磨练下来,白时笑也渐渐能放开。
她本就是心理上过不去,等她渐渐迈过这道坎,就真的所向披靡了。
有一次在公园里卖唱,白时笑唱完一首《红玫瑰》,就有一个男生给她送了一朵红玫瑰。
白时笑刚想着伸手去接,就被许容墨截胡了。
他伸手拿过原本要送给白时笑的玫瑰花,嗅了一下,对那个男生道:“花挺香的,谢谢。”
众人:“……”
那花是给你的吗你就乱拿。
他们卖唱结束,收了设备,会去大排档撸串,五个人,只有白时笑一个女生。
他们男生喝啤酒,白时笑眼馋,就偷偷开了几罐,等回学校时,她开始有些飘了,神志还清醒,走路却不稳了,一直拉着许容墨的小手指傻笑。
许容墨背着她回宿舍,一路上她也没少闹腾,从小跳蛙唱到baby shark,还伸手去揉许容墨的头发。
等到了宿舍楼下,许容墨打电话叫她室友来接她,就几分钟的事,白时笑也不安分,又跳又跑,还往他身上蹭。
她迷离着眼,海藻般的长卷发也有些乱,许容墨看着她,心底某处有什么东西在萌芽。
“白时笑。”他突然喊她的名字。
“嗯?”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
“我对你的思想不纯洁了。”
白时笑愣住,抬眼看他。
许容墨突然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哪有什么主唱是非你不可的,只是恰好乐队缺个主唱,我缺个女朋友罢了。”
正好白时笑的室友下来,许容墨把白时笑的手送到室友手里,然后目送她们上楼。
白时笑迷迷糊糊回到宿舍,呆愣地坐在床上,室友给她倒了杯温水,她喝了几口,又呆愣了几秒,然后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傻乐。
“许容墨,好像亲了我耶。”
一夜宿醉,白时笑第二天早上起床,脑子有些断片。
昨晚许容墨好像对她说了什么,还亲了她。
是做梦,还是真的?
因为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导致她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上完课下楼,脑子里也都是在想着许容墨,所以当她走到楼梯拐角,看见许容墨时,她的心漏了半拍,脚步一滑,就往下摔去。
许容墨张臂接住她,把她抱了个满怀。
“怎么这么不小心。”
许容墨抱着她转了个身,把她放到地上,“想什么呢,走路不看路。”
白时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上完课,白时笑就跟着许容墨去乐队练习,深冬的季节,他们所在的城市已经下起了大雪。去乐队的话要穿过操场,许容墨走在前面,白时笑跟在后面,一步一步踩着他的脚印跟上他。
可许容墨高,步子大,白时笑想踩住他的脚步有些费劲,下雪天地滑,一个不注意,她就摔倒在地上。许容墨回头一看,就笑开了。白时笑脸一红,就胡乱抓了一把雪向他砸去。
许容墨偏头躲开,然后走到她面前把她拉起来。
“今天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被勾魂了?”
白时笑没戴手套,刚刚又抓了一把雪,雪化了,手被冻得通红,许容墨拉过她的手,帮她把手捂暖。
温热的气息触及冰冷的手,白时笑看着许容墨,说:“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好像亲了我。”她抽出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这里。”
许容墨抬眸看她,四目相对,白时笑的心咯噔了一下,然后下一秒,她听见他说:“不是梦。”
“啊?”
许容墨突然低头凑近她,白时笑条件反射往后一退,却被许容墨搂住腰往怀里一带,白时笑惊慌失措地抬头,许容墨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然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白时笑愣住,身体僵住无法动弹。
许容墨亲完后低头,见她羞红了脸,他笑了:“看来昨晚亲得不够用力,搞得你都记不住。”
白时笑的脑子又卡壳了,她直愣愣地看着他,缓了几下后开口:“你什么意思?”
许容墨又摸摸她的头发,说:“喜欢你的意思。”
他低头,又吻上她的额头,“想抱你的意思。”
他往下,亲她的鼻尖,“想亲你的意思。”
然后,他亲到她的脸颊,“全世界非你不可的意思。”
最后,他亲上她的唇,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额头相抵,许容墨捧着她的脸,说:“是问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的意思。”
白时笑对上他的眼,有些娇羞地脸红了。
“我还没有准备好,我,我再想想……”
许容墨突然笑出声,还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
“未经允许,擅自喜欢你,真的是不好意思了。”
白时笑当时的心啊,都酥成易碎饼干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拒绝啊。
当许容墨把白时笑牵到乐队时,大家都发现气氛不对了,鼓手拿着鼓棒指着许容墨,“唉唉唉,你干嘛呢,赶紧给我撒开,我们笑笑的手也是你能牵的吗?”
许容墨不放,鼓手就强行掰开,然后把白时笑护在身后,就像护女心切的老父亲,担心自家养的白菜被猪拱了一样。
白时笑也很配合地扮演女儿的身份,对他说:“我的老父亲,您女儿有男朋友了。”
鼓手看向许容墨,得到许容墨的肯定后,露出痛彻心扉的表情,“女大不中留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子连盆都不要了。”
说着,他就愤愤甩开白时笑的手。
玩笑归玩笑,但大家还是挺支持许容墨和白时笑在一起的,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在卖唱时,路人不知道他们是一对,就会有人来搭讪。
有一次许容墨在弹唱,就有几个妹子过来搭讪问联系方式,许容墨也不拒绝,他说:“不过,我记性不好,背不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你们如果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可以去问问我的女朋友,就是我身后那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女孩子。”他指指自己身后的白时笑。
白时笑也笑着冲她们打招呼。
妹子:“……”
鼓手见状,就凑到白时笑身边,说:“女儿啊,这男人招桃花,不安全,要不分了吧。”
白时笑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多少人喜欢他我不管,但我知道他喜欢三个人,就够了。”
“哪三个?”
“我呀我呀我呀。”
鼓手皱眉,“为什么要说三次?”
“因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而许容墨也正好出现在白时笑身后,从背后拥住她,宠溺道:“是的,她很重要。”
这狗粮,塞得有点猛。
不知不觉,一个学期过去了,放寒假后,他们见面的次数就少了。放假一周后,乐队接了个商演的活,他们才可以见面。
一个多星期不见,白时笑大老远看见许容墨,就一路助跑加起跳,扑到许容墨怀里被他一把深拥。
白时笑揽着他的脖子,踮脚亲了他一下,撒娇道:“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想你。”
许容墨也低头亲了她一下,“那应该是我更想你,因为我的细胞比你多。”
众人:“……”
全世界都是恋爱的酸臭味,只有他们三个保持着单身狗的清香。
白时笑现在面对这种商演已经丝毫不怯场了,等表演完,已经是傍晚了,五个人闹哄哄地要去聚餐,可刚走到马路边,就有一辆车拦住了他们,汽车的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美艳的妇人的脸。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白时笑就诧异出声:“妈,你怎么来了?”
妇人冷着脸,只说了两个字:“上车。”
声音却嘶哑难听。
白时笑收敛了笑意,跟许容墨道了别,就上车走了。
没有了白时笑的聚餐,气氛有些怪异,键盘手喝了几口酒,说:“你们觉不觉得,笑笑的妈妈有些眼熟,像很久之前的一个歌手。”
众人一想,还真的是。
许容墨思索了好久,说:“其实笑笑上台怯场的毛病也不是很重,她更多的,是怕自己唱完之后的后果。”
“而且,笑笑的钢琴技术很专业,我就一直纳闷,这么专业的钢琴技术,为什么就是不肯上台?”键盘手又说。
大家陷入沉思,天赋极高的少女,还有酷似上世纪当红歌星的妇人。
她们之间,会不会有所联系?
他们还特意去查了那个女歌星的资料,她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当红,然后又在最红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大家都猜测她是退隐结婚了。
可今天白时笑的妈妈,真的像极了那个人,只有声音不像。
那个女歌星陆乔,当初可是红遍大街小巷,歌声甜美,可今天的妇人,声音却嘶哑难听。
许容墨当时觉得只是巧合,可能就是白时笑的妈妈比较有明星相。
可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白时笑的声音条件太出众,还有,如果不是经过专业的练习,她不会有那么精湛的钢琴技术。
许容墨越想,脑子越乱,他只能等白时笑来跟他说清楚。
再说白时笑,她被自己妈妈带回家后就被锁进房间里,任她怎么拍门,她妈妈也只是在外面说:“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吗?好好在里面待着,这几天哪都不许去。”
白时笑各种闹腾,门打不开,窗不敢跳,半个多小时后她累瘫在床上,才想起来给许容墨打电话。
“我来找你坦白来了。”电话一接通,她就跟许容墨道,“我妈妈是陆乔,就是那个以前很红的歌星,你应该知道吧?”
“嗯。”许容墨心头有太多疑惑,只能默默听她说。
“我不敢上台唱歌,一是怯场,二是,我妈妈不让我唱歌。我妈妈在最当红的时候,被人用药破坏了嗓子,再也不能唱歌了。她被雪藏,然后嫁给我爸,生了我。她喜欢我唱歌,可她不让我上台唱歌,因为她怕,怕我受到和她一样的伤害。”
资料上说,陆乔被雪藏,可许容墨没想到,她是因为不能唱歌了,才淡出乐坛的。
白时笑说完,又弱弱地说了一句:“这段时间跟你们到处唱歌,也是偷偷瞒着我妈的,谁知道她今天突然跟踪我。”
许容墨默默听完,然后无奈扶额,“那完了,你妈妈不让你唱歌,我偏偏带着你唱歌,第一次见未来岳母,就留下了这么不好的印象。”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都被关在家里了。”
“如果是别人把你关起来,那我肯定跟他拼命,可是是你妈妈把你关起来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白时笑沉下脸,有些不高兴了。
许容墨安慰她:“没事,咱偷偷的,不让你妈妈发现就可以了。”
陆乔不让白时笑出门,许容墨就去找她。白时笑的房间在三楼的阁楼,许容墨在楼下看她,怕陆乔发现,他们不敢大声说话,许容墨只能用手机和语音给她唱歌。
可后来有一次,白时笑正趴在窗口看着楼下的许容墨,陆乔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吓得白时笑的手机都落到了地上。
偷情被抓包,许容墨自然是不能再去了。
对于他们之间的事,陆乔还特意找过许容墨谈话。
陆乔给他发了短信,约他在咖啡厅见面。
虽然知道陆乔找他是为了训他,但第一次正式见自己未来的岳母,许容墨还是很紧张的,为此,他还熨了一下自己的白衬衫。
陆乔并没有对他说什么带有恶意的话,她不反对他们在一起,但是有一点,她不同意。
“我不反对你和笑笑谈恋爱,但是如果你要带着她唱歌,我就不允许你们在一起。”
“可笑笑喜欢唱歌,而且,我可以保护她不受伤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现在信誓旦旦,但真正遇到危险时,你能确定你真的有能力保护她吗?她是我女儿,我不会让她去接触那些潜在的危险。”
一不小心惹怒了丈母娘,许容墨连见白时笑一面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白时笑一直被关在家里,连手机都只能定时玩,出门也是陆乔跟着,加上寒假过新年,她忙得没有时间跑出去找许容墨。
直到开学了,陆乔才放她自由,可有一条规定,她不能再去唱歌。
白时笑暗想着,自己偷偷去,她又不会发现,陆乔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
“反正我也不工作,就会时不时去你们学校找你,只要我发现一次,我就给你办理休学,把你带回家,天天对着我这个黄脸婆。”
白时笑欲哭无泪。
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不在,乐队的活动虽然减少了,可仍在继续。
陆乔不让她唱歌,她就只能趁她妈妈不在,跑过去看几眼,可看了几次,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有人在觊觎她的男人。
有个姑娘,天天晚上都会来看他们的演出,也没搭讪,只是站在人群里直勾勾地看着许容墨,等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也会来帮忙。
许容墨跟她说自己有女朋友,可那个女生却说:“没关系的,我不在乎。”
白时笑当时就是黑人问号脸。
她不在乎,可是她在乎啊!
本来白时笑觉得,自己应该大度一点,反正许容墨喜欢的是她,就好了。
可后来有一次,许容墨和白时笑正在吃饭,那个女生就打电话来了。许容墨瞟了一眼,给挂断了,可没过多久,她又打来,许容墨还想挂,却被白时笑抢过来,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那个女孩子哭哭啼啼的声音。
“容墨,我心情不好,你可以给我唱歌吗?我……”
“我是他女朋友。”白时笑打断她的话,“这位姑娘,我希望你能清楚,许容墨是我男朋友,你呢,别靠我对象太近,别找我对象给你唱歌,别心情不好就让我对象陪你,别有事没事给我对象打电话,别跟我对象说太多话,更别在我对象面前流泪装可怜,更不要在我对象面前卖萌装可怜。”
“告诉你,我占有欲很强的,你最好什么都别干,胃痛了就多喝酒,不舒服就吞玻璃,难过了就吸毒,睡不着多吃安眠药,不想活就跳楼割腕上吊啥都行,反正别找我对象陪你,谢谢!”
白时笑说完就把手机丢给许容墨,许容墨见电话没挂,就补了一句:“我对象说得对。”
陆乔不让白时笑唱歌,可白时笑偏偏要跟许容墨去唱歌,陆乔就把许容墨划为危险对象,不让他和白时笑来往,可白时笑和许容墨正值热恋,恨不得天天腻歪在一起,怎么会乖乖听陆乔的话。
那段时间,白时笑跟许容墨约个会就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连乐队里的人都笑他们是现实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偷情的日子不好过,许容墨想想,反正陆乔也不是不让白时笑和他在一起,只是她不让白时笑唱歌,可是也不能不让白时笑唱歌啊。
是不是只要陆乔答应让白时笑唱歌,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正好开学后不久有校园歌手比赛,白时笑想参加,就想着去说服陆乔。
陆乔正在客厅敷面膜闭目养神,白时笑轻手轻脚走到她身后,给她戴上了耳机,里面,是她唱的那首《是什么让我遇见这样的你》。
等音乐放完,陆乔摘下耳机,白时笑就对着她说:“妈,我想唱歌,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受你的保护啊。我喜欢唱歌,也喜欢许容墨,当然,我最爱的还是你和爸爸,而你的遗憾,应该由我来弥补。”
“笑笑。”陆乔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说,“不是妈妈不让你唱歌,只是,我担心你。”
“可我想做我喜欢的事。你虽然不能唱歌,却收获了一个这么爱你的爸爸。”
她一个人说不动,就叫自己爸爸也来帮忙,各种软磨硬泡加糖衣炮弹,终于缠得陆乔松口。
她报了名,很轻松地通过了预赛,到决赛那天,陆乔和白爸爸也到了现场。
白时笑选的曲目是她一直喜欢的那首《是什么让我遇见这样的你》,她一席白纱裙上了台。
陆乔坐在台下,看着熟悉的舞台,看着自己女儿被聚光灯笼罩,她心里很有感触。
许容墨给白时笑做吉他伴奏,他扫下和弦,白时笑开嗓唱第一句时,空灵透彻的歌声便引来阵阵掌声。白爸爸也握紧了陆乔的手,感叹道:“像你。”
白时笑在聚光灯下浅浅吟唱,光束打在她身上,她就像是展翅欲飞的鸟儿,这或许,才是她真正的样子,光靠嗓音,就足以惊艳众生。
一曲毕,掌声雷动,白时笑以最高分拿下冠军。
可在颁奖时却出了意外,之前那个缠着许容墨的女生突然拎着一桶液体冲出人群,直向白时笑而去。
“笑笑!”陆乔本就敏感,发现骚动,她惊声尖叫。
她的尖叫声未落,就有人跃上舞台,在那个女生泼出桶里的液体前,一把拥住白时笑,把她护在怀里。
一桶红色的油漆悉数泼到许容墨身上,而他怀里的白时笑却安然无恙。
周围响起尖叫声,可许容墨却异常镇定,抱着她,轻轻在她耳边道:“别怕,有我在。”
保安也及时出现控制住了那个女生,陆乔和白爸爸跑到白时笑身边,许容墨松开白时笑,明明他自己身上已经被泼满了红油漆,还死死护着白时笑,而白时笑,只有白色的裙角沾上些许油漆。
陆乔对舞台事故很是敏感,白时笑软磨硬泡才答应让她参加比赛,结果却遇到这种事,她说什么也不肯继续让白时笑唱歌。
白时笑和许容墨心都寒了。
本来是想借这件事,让陆乔答应白时笑唱歌的,结果却弄巧成拙。
白爸爸虽然疼白时笑,但是也知道这次白时笑真的吓到陆乔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陆乔不同意,白时笑就开始闹,一哭二闹三上吊,还闹绝食。
陆乔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白时笑真的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好几天不吃不喝,这下陆乔也慌了,连忙去哄,可白时笑不听,死咬牙根就是不吃饭,陆乔是真的怕她饿出个好歹。
直到有一天半夜,她睡不着,就听见外面院子里有声音,她起床去看,就看见许容墨在院子里正给白时笑准备食物呢。
白时笑从三楼丢了根绳子下来,许容墨把食物吊在绳子上,白时笑拉回绳子,就可以拿到食物了。
陆乔哭笑不得,她真的是低估了现在的小孩子。
她打开了院子里的灯,光束一照,那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这下都公之于众了。
“妈。”白时笑吓了一跳,连准备到手的面包都掉了下去。
陆乔把白爸爸叫醒,许容墨和白时笑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副任君处置的委屈模样。
陆乔揉揉太阳穴,“你们现在的孩子啊,也是厉害,行吧,我老了,管不动了,以后爱怎样怎样吧。”她又对许容墨说,“以后多看着点笑笑,如果她真的非要上台唱歌,你也一定要时刻跟着。”
这就算是得到未来丈母娘的认可了。
事后白时笑问许容墨,为什么颁奖时被泼油漆,别人都慌了,他还那么镇定。许容墨却说:“我哪里是镇定,我是已经怕到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我怕你有危险,怕你受伤了丈母娘不答应我们在一起,怕你出了事,我一个人过不下去。”
白时笑笑得娇羞,“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呀。”
“你才发现啊,我喜欢你,特别喜欢的那个喜欢,连你那点小别扭我都喜欢得要命。有人敢说你一句不好,我肯定第一个冲上去跟他拼命,如果有一台时光机,我一定要穿越回过去,然后抱抱八岁的你。这就是我的喜欢,你听懂了吗?”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许容墨拥住她回以一吻,“没关系,来日方长,你以后会懂的。”
是什么让我遇见这样的你。
是爱,是深爱,是非你不可的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