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陈圣的话语之后,王警官只是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他示意一旁的警员将肥龙跟黄毛的尸体装进白色的防护袋,然后又把唯一留有活口的女子,也套上了厚厚的防护服。
“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剩下的交给我们来处理。”
“你今天做的很不错,我会向上面为你申请嘉奖,时候也不早了,带着你的学生回去吧。”
“这些孩子只是服用了镇静类的药物,明天就能醒来。”
王警官的反应让陈圣始料未及,除此之外,陈圣同样也有些无奈。
他留下一个活口,原本是想从女人嘴里撬出一些想要知道的信息——
譬如什么是“污染”?
这些人的来历是什么?
绑架孩童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
为什么他们同样受到污染,拥有某种异乎寻常的超凡力量,却并不像之前那个精神病人一样畸形,脖子上长出第二个脑袋?
总不可能跟自己一样身怀金手指吧?
但这些警察的到来打乱了陈圣的计划。
眼睁睁看着女人被警察带走,陈圣犹豫了一下,试探开口:
“王警官,污染……还有你们刚刚所说的‘恶性污染者’、‘伪信徒’,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警官深深看了陈圣一眼,摇摇头:
“不好意思,这些东西涉及到部分机密,无可奉告。”
不过王警官随即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开口:
“但不出意外的话,或许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够知道了。”
……
虽然王警官并未告诉自己“伪信徒”究竟为何物。
但陈圣却隐约能够知晓——
这些家伙的存在,对于整个社会都拥有着极大威胁。
即便自己亲手杀死了肥龙与黄毛,但两条人命……却仅仅只换来王警官一句简单的问询,甚至都没有被带往警局做笔录。
但这并没有让陈圣轻松多少,相反的,心中疑惑却是越来越多。
自己仅凭一人之力,制服三名强大的“伪信徒”——
所说的理由却连自己都难以相信,但王警官却好似没有任何质疑。
这……正常吗?
不正常……很不正常。
难道王警官不会将自己也当做是受到污染的“伪信徒”么?
可是他却并没有对自己进行任何检测,没有给自己穿上防护服,也没有将自己带走控制起来。
不过很快的,陈圣便想起了什么。
那名警员刚刚说过,这三个人贩,是所谓的……恶性污染者。
既然有“恶性污染者”,那是不是说明,还有“良性污染者”?
陈圣继续发散思维——
虽然并不清楚所谓的“污染”究竟是什么。
但顾名思义,姑且先将其当做是一种传染病。
恶性的传染病人会对他人造成巨大危害,因此需要隔离起来,严密看管,甚至直接清除。
而良性的传染病人,虽然也会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但却并不会为他人、社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
因此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让人太过在意。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
那么王警官之所以没有将自己跟那些伪信徒一样控制起来,或许便是在他看来,制服三名伪信徒的自己,虽然确实有可能是一名污染者,但却是一名……
良性污染者。
但是恶性与良性……
究竟是如何分辨的?
自己并没有接受仪器检测,而且即便真的接受检测的话,或许也根本检测不出什么结果。
因为陈圣比谁都能够清清楚楚知晓,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污染者,而是一名……
开挂玩家。
……
“王局,那个陈圣……真的不用带回警局控制起来么?”
警车在高速路上疾驰,副驾驶的一名警员不解开口。
他回想起那两具尸体的惨状,直到现在,都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只凭一人之力,就让三名伪信徒两死一伤,死去的两个,更是被一拳毙命……”
“如果陈圣是一名恶性污染者,放任不管,后果必然无法设想。”
开车的王警官闻言,则是摇了摇头:
“陈圣的资料在来之前我就已经看过,父母双亡,勤工俭学……如今在一所画室当老师。”
“他的经历很干净,没有做过任何危害社会的事,也没有跟任何恶性污染者接触过。”
“虽然多半已经受到污染,但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是良性污染者。”
“而且这种事情本来也不归我们市局管……回去之后打个电话,跟二院汇报一下陈圣的情况。”
“还有这两具尸体,以及那个活着的伪信徒,都移交给他们处理就好。”
“二院……”
副驾驶的警员听到这两个字,似乎有些不自在起来。
高楼间的流光在车玻璃上连成一片,映在警员脸上,神情中竟带着几丝隐隐的畏惧。
……
在陈圣以及王警官等人离开后不久。
停在小区外不远处的一辆黑色面包车,碾碎了茫茫夜色,悄然远去。
……
当陈圣带着乐乐回到画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乐乐妈仍旧还在焦急的等待着,这几个小时可谓是心急如焚。
不仅害怕再也见不到乐乐,同样也担心小陈老师出事。
她早就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却又担心打过去的手机铃声帮了倒忙,害了小陈老师。
不过好在所有的担忧与祈祷都是值得的。
当乐乐妈看到完好无损的小陈老师,带着同样完好无损的乐乐回到自己面前时。
一颗心终于重重落回肚里,憔悴的脸庞上瞬间溢满泪水。
喜悦的泪水。
“小、小陈老师……”
“你、终、终于回来了……”
“没、没事就好……”
“乐、乐他……”
她已有些语无伦次。
“没事的。”
陈圣温和开口:
“乐乐只是被服用了一些安眠类的药物,剂量不大,晚上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那、那就好……”
乐乐妈接过孩子,泣不成声。
……
当晚的梦境之中,凶险的场景再次重现。
四周仍旧还是宛如浓墨一般粘稠的黑。
一束聚光灯从头顶打下。
肥龙、黄毛、女人,三道身影像是凭空出现,又仿佛自始至终,一直矗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