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三名伪信徒,无论是黄毛的速度,肥龙的防御,还是女人的手枪,都足以造成毁灭般的打击。
但是对于陈圣来说,却并不算什么。
陈圣强大的不仅仅只是力量。
他的体能耐力、肢体协调、爆发力,还有时机把控、近身突进——
每一项单拎出来或许并不突出。
但是一旦组合在一起,再搭配上能够一拳轰碎颅骨的恐怖力量,便足以让陈圣轻而易举干掉这三个狂信徒。
但仅限于在现实世界之中。
梦境之中的投影,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生命。
他们没有恐惧,不会犹豫,一出手,就是最强的杀招!
对战刚一开始,黄毛便在眨眼之间奔到身前,速度一经催动便是最巅峰,比在现实中攻击陈圣时的速度,要快上足足五分之一。
陈圣忙向一侧闪躲,拼着被利刃刺进胳膊,干净利落,一拳轰碎了黄毛的胸骨,也轰碎了他的心脏。
此时肥龙也已经一拳砸下,但是陈圣根本还来不及继续出手——
砰!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枪响,陈圣感觉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自己的眉心。
他艰难的转过头去,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还有聚光灯下,女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糟糕,竟然忘了这一茬……
这是陈圣脑海中闪现出的最后一个念头。
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梦境瞬间分崩离析。
……
“啊!”
陈圣猛地翻身坐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连忙下地来到镜前,只见原本平整的眉心凹陷下去一个小坑,颜色殷红,伸手去摸,隐隐作痛。
陈圣的脸色有些难看。
七步之内……枪果然又准又快。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黄毛与肥龙身上。
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拿着手枪的女人,才是最大的威胁。
不过虽然失败了一次,但陈圣却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提心吊胆。
既然知道了女人才是三人组唯一的胜负手,那就先将女人干掉。
剩余两人仍旧还是翻不起什么浪花。
不过唯一有些棘手的,是女人在梦境中的投影,简直就像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不会受到任何惊吓与害怕,更没有哪怕半点犹豫。
如果想要在第一时间杀死她,必然不会像现实中那般轻易。
……
上班路上。
陈圣从超市里买了一顶最便宜的鸭舌帽,戴在头上,压低帽檐,盖住眉心的凹痕。
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喊骂声:
“哪里来的叫花子,去去去!”
“妈妈,这个阿姨好臭啊!”
“脏死了,离她远点!”
……
抬眼看去,一个脏兮兮的叫花子在街上失魂落魄的游荡着,所过之处,人群纷纷嫌弃的远远避开。
是那个神经病的母亲……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小警员曾经说过她的名字,似乎是叫做……
周淑梅。
陈圣叹息一声。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事之痛,莫过于此。
……
今天乐乐没去画室上课。
乐乐妈也向公司请了几天假,准备在家里好好陪一陪孩子。
清晨时分。
看到乐乐终于醒来,担心的整夜没有合眼的乐乐妈终于沉沉睡去。
乐乐其实并不知道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被妈妈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对了……
乐乐记得最清楚的,是昨天晚上跟阿圣老师一起玩的时候,自从爸爸离开以后,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甚至爸爸还在的时候……都没有。
醒来后,乐乐给妈妈盖好被子,把桌上的早餐乖乖吃了。
又来到自己的小书桌前,翻开画本,拿起阿圣哥哥送的画笔,认真画了起来。
……
不知画了多久,乐乐趴在桌上睡了过去,他嘴里说着梦话,一遍一遍念着“阿圣老师”几个字。
身后早已醒来的乐乐妈拿起画本,轻轻翻开——
一大一小两个人来到商场,玩了淘气堡,卡丁车,做了手工,还吃了大餐。
虽然画的并不怎么好看,但画本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洋溢着肉眼可见的开心跟喜悦。
乐乐妈甚至能够想象的到,小家伙在画本上勾勒出这些内容的时候,究竟是何等的认真,何等的雀跃。
乐乐妈从后往前,直至翻到第一页。
三个彩色小人出现在画纸上,男人和女人站在两边,中间是一个小男孩。
三个人牵在一起,脸上有大大的笑。
而在每个小人的头顶,都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
女人的头顶写着妈妈,男孩的头顶写着乐乐,而在男人的头顶,则写着老师。
乐乐妈突然就落下泪来,又怕滴在乐乐的画本上,慌忙伸手去擦。
可是泪水却越擦越多,越擦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完——
单亲妈妈的委屈,对于孩子的愧疚,无人依靠的落寞,还有隐隐约约的……心动。
很早以前,就已经出现的心动。
过了很久,乐乐妈终于擦干了眼泪,于是拿出手机。
……
兰江市警察局,审讯室。
女人被紧紧束缚在审讯椅上。
坐在她对面的,是兰江市最出色的审讯专家,可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都仍旧没能从女人口中,问出哪怕一星半点有关失踪案的信息。
这些伪信徒绑架儿童的目的是什么?
最近发生的失踪案是否全都与他们有关?
这些家伙还有多少同伙?
其余那些失踪的孩子……都被藏在哪里?
无论审讯人员如何审问——
各种攻心、谈判、暗示,乃至心理博弈,女人都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无动于衷。
她闭着眼睛坐在审讯椅上,就像死了一样。
“王局……”
审讯专家来到审讯室外的走廊,冲着王警官缓缓摇头,神情中带着少有的气馁。
想他市局最顶级的审讯专家,即便再心如铁石的罪犯落到手里,都会被攻破心理防线,痛哭流涕的像个孩子一样。
此时此刻,却奈何不得一个女人。
实在是让人郁闷不已。
“这是受到污染的伪信徒……虽然不是真正的狂信徒,但也不可用常理对待。”
王警官拍了拍审讯专家的肩膀,宽慰道:
“让你审讯本来就只是尝试一下,这些污染者,还是要交给二院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