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隔离区 第二道规则

心生忌惮，许攸记录下自己的发现，取出一片异植叶片，含入嘴中，静静等待诡厄的袭击。

异植所蕴含的强大生命力，能让许攸在与诡厄对抗的中坚持更长时间。

他早已下定决心去冒险，世界的崩坏在加剧，现在的他过于弱小，他不能止步不前。

监控画面上突然浮现黑白的雪花纹，随即彻底黑屏，但许攸还能听见，乘客们很安静地待在座位上，第一次袭杀时没有任何血迹、惨叫声，他们不至于惊慌。

“许大人，您还好吗？”对讲机的另一端传来谭瑞的声音。

“我很好，在主动联系你之前，别来打扰我。”许攸关闭对讲机，伸出掌心，凝视着诡异而妖艳的黑色竖瞳，耳边逐渐响起微弱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完全与许攸的身位重合，仿佛就是许攸自己发出的。

他的五感缓缓被剥夺，掌心的黑色竖瞳开始克隆到全身，蠢蠢欲动，即将破土而出。

最终，诡厄积蓄的力量在刹那间爆发，许攸凭借视野里最后的光亮，勉强看清自己虚化的身体。胸前的玉坠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橙红色的光芒，使得许攸保持在眼下的奇异状态中。

一刻钟后，袭杀力度减弱，许攸被剥夺的五感一一返还，他活了下来，并且成功窃取了“看与听”的部分力量，不知道是否为玉坠的作用，两种规则力量在许攸体内并行不悖。

“从现在起，凡人不可直视、不可出言于我跟前。”感受到体内澎湃流动的力量，许攸嘴角微扬。

先前的他，只能对付三阶及以下的异人，因为异人突破四阶后，会部分实现生命层次的质变，而许攸只是窃取了诡厄微不足道的力量，袭杀力度小于异人的生命指数，自然不构成威胁。

“说吧，有什么事儿。”许攸抓起身旁的对讲机。

“许大人，车厢内的情况好像趋于稳定，安静下来了，您那边还好吗？我们是否需要进行下一步行动？静候您的指示。”

“保持现状，等到隔离区再说。”

“......好。”

黎明号动车组无声向前，时间悄然流逝。

在穿过一道狭长而幽暗的隧道之后，动车组撤去动力，缓缓停下，发出吱呀的摩擦声。

许攸下车，抬头一望，三面环山，是处隔绝诡厄传播的好地方。

定位显示此处离中央行省京都市约300km，是晓星山脉的一部分。

从呼吸声辨别，袭击过后，约有四成人彻底消失。

“许大人，貌似袭击已经结束了，我们需要把门打开，放乘客们出来吗？”谭瑞一行人也下了车。

许攸耸肩，双手朝两边摊开：“别问我，这事儿不该我管，我只是个路过的好心人而已。”

“管这事儿的人马上到，你应该去问他们。”许攸极目远眺，看向唯一没有山脉遮挡的缺口。

地平线下跃出几辆飞驰的军用皮卡，车轮卷起滚滚尘埃。

窃取第二道规则之后，许攸不仅视力得到特殊强化，连早先强化过的听觉也再次蜕变。

谭瑞也学着许攸的动作，望着远方，但他什么都看不见。

沉默中的等待最后被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声终结。

三辆皮卡直冲冲地朝等待的众人撞来，最后一阵急刹，在离许攸一尺开外处停下。

许攸眼中划过些许不悦。

车轮溅起的泥土不可避免地弄脏大部分人的衣服，而许攸一尘不染。

跳下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约15个，看起来都吊儿郎当的，不大靠谱的样子，为首之人嘴里叼着一根烟，甚至头染黄毛，耳朵上还钉有纯金耳钉。

“喂，你们几个，谁是说话的！”黄毛掏出兜里的打火机，点燃嘴里的烟，深吸一口，露出愉悦的神情。

许攸看眼谭瑞，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一步，让谭瑞能够领先自己半个身位。

“鄙人谭瑞，此次列车保障组的组长，不知铁路管理局的大人们有何吩咐。”谭瑞身形笔直，行一个军礼。

黄毛摇头，啧啧几声，眼里流露出怜悯：“此次任务出现重大失职，等待你们的结果会很糟糕的......”

他怪笑几声，毫不理会谭瑞他们难看的面色，接着问道：“谁是许攸？”

“我就是。”

“不就是一个断道者嘛，敢这么和我们大人讲话！”黄毛还未来得及说，他身后的小弟就跳出来，一只手指住许攸。

“不得无礼，明军，退下。”黄毛挥手，让男子退下，可言语中并未有多少责怪，反而许攸还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受用的苗头。

“自我介绍一下，我，黄矛，铁路管理局，中央行省分局下特殊行动组13组的组长，也是一名断道者。”

“你好，我叫许攸，一名热心肠的路人。”

“呵，热心肠？”黄矛哈哈大笑，捂住肚子，眼泪都溜出眼角，“你，热心肠？”

黄矛川剧变脸，一字一句：“你要是热心肠的话，怎么不把事态影响最小化，将诡厄抹杀在摇篮之中！反而冷眼旁观乘客们去送死？”

许攸觉得黄矛是个傻子。

“那么，大人您热心肠，行了吧？车厢内的乘客们还在等待着身为救世主的您呢，这边请？”许攸伸出手。

黄矛面色大变：“哼，少在这里胡搅蛮缠！跟我走！身为断道者，却不主动向官方进行登记，鬼鬼祟祟，有何居心！还不快一切从实招来！”

有些东西的腐烂已经肉眼可见了。

许攸心中一声叹气。

又是一个想让他顶包，自作聪明的家伙。

“那只是你的无稽之谈，你没有证据，凡事得从证据出发。”

“证据？哼，待会儿就有了，不知是你跟我们走呢，还是我们请你走？”黄矛心中冷笑，等到了他的地盘，他还怕撬不开许攸的嘴？哪怕没罪他依然能颠倒黑白！

更何况，许攸的个人资料他已经通过权限调查过，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罢了，唯一的亮点不过是新近发表的两篇论文。

“黄大人，许大人不是像你猜测的那样，他救过我们的命！”谭瑞忍不住开口，他身后的兄弟也一一附和。

“闭嘴，这里没你们说话的份。”黄矛眼中流露警告的意图。

“唉。”许攸再度叹气，“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