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与听”

许攸知道，或许他又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两次搭乘列车都遭遇突发变故，一度让他认为自己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

‘希望不要是最坏的情况。’他拿出从谭瑞那里讨来的对讲机，告诉他自己的发现，同时面色不善地观察着商务车厢内另外两名乘客。

许攸不能确定，诡厄是通过什么方式进行传染的。

或许是只有自己注视了竖瞳而被感染，或许说不定车厢内有人同士兵一道被感染。

但他能确定，这辆黎明号动车组暂时抵达不了目的地了，至于这个暂时是多长时间，取决于诡厄感染的人数，以及袭杀前的潜伏期。

列车再度停下，有了头一次的铺垫，车厢内的乘客在短暂的一头雾水后，很快接受事实，继续自己的谈天说地。

“许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谭瑞带领全副武装的士兵打开商务厢的大门，眉目之间带着丝忧愁与绝望，在接到许攸的通知后，他当即检查了自身的状况，发现左手小臂处赫然躺着一只黑色竖瞳！

短暂的恐惧之后是无比坚定的信念，他身上背负着整辆列车人的性命安全，哪怕生命步入倒计时，他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情况也许没我们想的那么糟糕，”许攸安慰道，一只手搭在谭瑞肩上，只见谭瑞小臂处的竖瞳飞速消失，接着又对保障组所有士兵检查一遍，去除他们身上的痕迹。

先前不给刘铁柱清除竖瞳，确实是许攸没想起来自己佩戴着玉坠，太长时间没用上，他都快忘记了。不过事已至此，那就这样吧，反正非亲非故，可救可不救。

目睹自身的变化，谭瑞惊疑不定，欲言又止，他很想问问，既然许攸有这样的能力，为何之前不给刘铁柱使用，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刘铁柱踏上慢性死亡的道路，但犹豫再三，他还是选择闭口。

“先把商务座的乘客们检查一遍吧，这有助于我们推测诡厄感染的方式。”

“好的，许大人。”

所有乘客都被要求脱掉大部分衣物，不过保障组给予了他们一定自主权，隐私部位允许他们自己检查。

事关自身性命，几位乘客也还算配合，不敢丝毫隐瞒。

“许大人，他们身上也有黑色竖瞳。”

几位乘客都慌张起来。

“许大人，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救救我们！”

“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求您了，大人，我给你跪下了！”

三位乘客齐齐跪倒在许攸面前，许攸想了想，发动力量擦除了其中两位身上的黑色竖瞳，留下一位年轻人。

“别急，你小腹处的黑色竖瞳我暂时保留下来，需要你的一定配合，懂吗。”许攸开口安抚道，他看出年轻人的瞳孔在战栗。

“......好、好。”年轻人颤颤巍巍地回应，略带哭腔，“大、大人，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放松点。”

“谭组长，麻烦你下令，将无关人等都清理出去吧，只留下你，我，这位乘客，加上一名士兵就好，我需要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想。”

“好的，许大人。”

谭瑞按照许攸所言，很快完成他的布置。

“这位乘客，站起来吧，不必紧张，保持站立姿态即可。”

“我负责盯住这只黑色竖瞳，谭组长看着乘客就好，但是不要让竖瞳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至于这位士兵兄弟，与我们待在一起，保持三人与乘客等距离间隔，但是不要睁开双眼。”

“听明白了吗。”

众人点头，依次执行自己的任务。

两分钟后，年轻人身上发出脚步声，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站立不稳，许攸看见自己的手掌处再度浮现黑色竖瞳，身旁的谭瑞同样如此，只有另一名士兵安然无恙。

“猜想得到初步验证，没事了。”许攸开始活动，用玉坠的力量擦除三人身上的印记。

‘暂时给这个诡厄命名为‘看与听’吧，感染途径通过目击被感染者进行，感染初期身上会浮现出一只黑色竖瞳，第二阶段则是会发出脚步声，之后的情况暂且不清楚。’许攸在心中总结道。

“触发条件差不多就是这样，谭组长，进行广播通知，让各位乘客们闭上眼睛，祈祷好运的降临。”

车厢乘客太多，虽然列车停车后，许攸要求谭瑞一行人从车厢外部通行，但说不清其中是否有人看见过刘铁柱，许攸一人显然救不过来，若是救部分人的话，那另外那部分人肯定会不满，甚至走向极端，所以既然救不过来，那干脆都不救。

“然后给铁路管理局发消息吧，把列车开往隔离区。”

隔离区，是在每个列车站外专门设置的一片狭长的条形区域，为的就是预防这种突发情况。

广播通知很快被下达到每一节车厢内。

列车开始重启，以30km/h的速度慢悠悠地向前方爬行。

许攸听见了混乱的脚步声，有乘客想要逃出去。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车厢的前后门都被上了锁，任凭众人如何暴力拆门，厢门纹丝不动。

“快放我们出去！我警告你们，这是违法行为！非法拘禁！”

“操他娘的，车门咋这么结实！”

......

挣扎片刻后，所有的车厢都安静下来。监控室内，安全起见，只有许攸一人，他看见乘客们陆陆续续回到座位上，闭上双眼，没座位的也缩进墙角、厕所、行李堆......一切他们看见的，能够减少自身存在感的位置，他们已然接受现实。

车厢内的宁静很快被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打破，但所有乘客都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没有走动。

诡厄感染的第二阶段来了，许攸目不转睛地盯住监控画面，屏息凝神。

他要开始记录了。

突兀响起的脚步声明显让许多人脸上浮现出不安，但由于许攸已经公布过感染特征，乘客们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惊恐，没有睁眼。

约两分钟后。

许攸听见杂乱的脚步声清晰不少，与此同时每节车厢都在刹那空出几个座位，座位上的乘客不翼而飞。

许攸也发现自己的手掌心再度浮现出黑色竖瞳，不过这次，他没动用玉坠进行擦除，他想试试看自己能否窃取“看与听”的部分力量。

“这就是第三阶段，黑色竖瞳在被感染者身上迅速克隆，达到某种程度后，让被感染者离奇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