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怀疑

朱红缓缓开口道：“就在今天下午，独孤啸被人发现死在了房间里。”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死状和之前其他人一样，全身的皮…都被剥掉了。”

灰子通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客栈外面看不到任何独孤家扈从的身影。

“所以独孤家的其他人……”

朱红解释道：“独孤啸一死，独孤家群龙无首，余下独孤家的人全都返回了燕州，现在整个关城都是人心惶惶的。”

灰子通忧心忡忡地说道：“眼下还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独孤啸前辈又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更糟糕的是，这件事偏偏赶在了这个节骨眼上。鬼市过几日就要开市了，可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了啊。”

就在这时，李自然突然开口道：“不知可否带我去看看发现独孤啸尸体的那个房间？”

朱红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朝客栈内走去，几人随即跟了上去。

此时的白山客栈内一片寂静，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的影子。

包括几个药商在内，几乎所有的住客全都退房了，就连跑堂的伙计也托病告假，只剩下朱红一人。

几人上到了二楼，来到最里面的房间。

朱红推开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射进来，将地板上暗红色的血迹映衬得格外刺眼。

独孤啸的尸体早已被独孤家的扈从带走，但血迹还未来得及清理，散发着一股令人不适的腥味。

李自然缓步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冷风呼啸而入。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积雪上，上面赫然印着一串梅花状的脚印。

灰子通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咬牙切齿地说道：“又是黄赖那个混蛋。”

李自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即缓缓开口：“其实，我反倒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窗外那些脚印一看就是黄皮子留下的，哪里还有蹊跷？”柳之衍忍不住问道。

李自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咱们不妨设想一下，如果你们是黄赖，在偷走玉书后，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柳之衍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毕竟我们五仙家不会轻易放过他。”

李自然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现在，你已经躲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接下来呢？”

柳之衍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回答：“大概是等这阵子风头过去，趁五仙家放松警惕，再去想办法盗取第二卷玉书？”

“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李自然的目光变得锐利，“既然黄赖已经藏起来了，五仙家已经拿他毫无办法。那么，为什么他还要犯下这么多起案子，从而引起五仙家的注意呢？”

柳之衍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些奇怪。尤其他还杀了胡姑姑，这不就等于直接告诉五仙家他就在关城附近么？”

“正是如此，这一点让人不得不怀疑。依我看，目前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柳之衍和灰子通同时追问道。

“第一种，他有不得不杀死这些人的理由。很可能就是为了收集那些死者的人皮，只是他收集人皮的目的，我暂时还想不到。”

“那第二种呢？”

李自然的神色变得格外凝重，一字一顿地说道：“第二种，就是有人故意陷害黄赖，我怀疑凶手是想以这种方式引黄赖出来。”

听到李自然这个猜测，柳之衍与灰子通不由得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震惊。

李自然继续分析道：“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就要考虑究竟是谁想要找到黄赖。首先可以排除五仙家的家主，如果是他们动的手，根本没必要杀死胡姑姑。

而且今日各家家主聚会时也不会有'终于发现黄赖线索'的表现。所以，我怀疑，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在寻找黄赖。”

“可他们为什么要……”柳之衍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变得阴沉，“是因为玉书。”

“应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今日面见几位家主时，他们也曾提到‘玉书会动摇五仙家的根本’。这玉书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两位知道么？”

柳之衍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玉书总共分为五卷，由五仙家每家各保管一卷。其他的便不清楚了，关于玉书中的秘密，应该也只有几家的家主才知道。”

两人又看向灰子通，希望他能提供些信息，但灰子通也同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柳之衍长叹一口气，有些沮丧地说道：“虽然我们猜到了一些事情，但所掌握的线索还是太少。不知李兄打算从何处开始查起？”

李自然转向灰子通，问道：“灰兄，你能找到其他被害者的信息吗？”

灰子通眉头微皱：“你是想查之前的那几起剥皮的案子？”

李自然无奈地苦笑道：“目前也只能从其他几起案子中碰碰运气了，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线索。”

灰子通沉思片刻，说道：“我需要一点时间，明天早晨让人送过来如何？我会尽量收集所有可能有用的信息。”

“那就有劳灰兄了。”李自然感激地说道。

当晚，灰子通没有留在白山客栈，而是返回了就近的一处灰家堂口。

调查黄赖一事如今已经被李自然接手，他也终于有时间把心思放在即将开市的鬼市上了，但心中却始终悬着一块大石。

第二天清晨，灰子通派人将几名遇害者的信息送到了李自然手中。

李自然和柳之衍立即展开了调查。

独孤云之前的遇害者大多是些没什么身份背景的普通人，虽然这些人都住在关城附近，但分布却十分分散。

再加上如今天寒地冻，这些人住所又尽是在偏僻的山路，没办法骑马，两人只能在寒风中步行，依次前往每个死者的遇害地点，并在周围挨家挨户走访。

然而，一连七天的调查折腾得两人筋疲力尽，却没有任何进展。

等到了第八日，也只有采参人老薛的家里还没有调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