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节 天堂?地狱?——引渡

明知道这样会伤心难过,可却仍然无法割舍,曾经日日期望,因情把心蹂躏成一团,隐隐泛起淡淡的苦涩。

我的心,虽然像月亮一样地明亮,却不能像月亮一样地驱散积年累月的笼罩阴霾,给予人希冀。我被圈在这样一个小的蜗牛壳里:蜗牛壳的四周都长满满了丛生的野草,也有树有花。太阳发出的光束炙烤着着蜗牛壳,小小的蜗牛蜷缩进这小小的壳…..

许久之后,待她睁开浑浊双眼的时候,那死去的灵魂便浮出波澜不惊的水面之上……岸边聚集着围观群众纷纷议论,派出所的民警拨通了她的家人联系号码,其家人被警察告知了她的死亡讯息…..她那所谓的父亲就是脸上反而多了些喜悦,从始至终保持着一言不发,也不愿多看她一眼,仿佛是什么污秽邪物;她的弟弟也莫不理睬全然自顾自得打着鬼迷心窍的游戏。

唯独,她那位母亲却极其罕见得落下了眼泪,母亲在愧疚吗?她是否想起了什么?想起在琐碎烦躁生活里她孩童时期的女儿吗?想起曾经的她也如同自己古板偏执的父母亲吗,她在生活里迷失了自己,被荒草丛生覆盖的坟墓婚姻埋葬了过去的她,被婚姻的枷锁勒得喘不上气,被男人PUA,没有了自己的自我意识,水波逐流便也做了那个恶毒的女人诅咒着落下的血肉,摊开双手捧住苍老的面容,泪不是血在滴落,“嘀嗒……嘀嗒……嘀嗒……”水滴石穿……

我定定地站在充满消毒水的停尸房里,就在她面前,但她这次真的看不见我了……

我体谅她,我见过她对我好的样子,也见过她责骂,不待见我的样子,也见过她一个人偷偷哭泣……

在弟弟未出生前她的母亲会给她编好看的麻花辫,会给她买好看的布娃娃,给她吃好吃的食物,还会怕她摔倒……

可这一切都终止在了她怀上那个男孩,儿子的那一刻。因为她的男人终于有面子了,并且她也不用忍受着邻里亲戚的明里暗里地捅刺刀,议论纷纷,口吻尖刻:“她以后肯定没人给她养老……她以后可有得受虐待了,女儿迟早是泼出去的水,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早已被流言蜚语蒙蔽双眼,看不清她是谁,她不是谁的老婆,不是谁的妈妈,不是谁的女儿,她有她的名字,名“招娣”。

好一个“招娣”,恍如眼前,她便也做了那个在她苦难童年时期的霸凌者,她的女儿也成为了那时的自己……在四面威逼之下,一颗孤苦的心听不到爱的箴音……当我从远处看到自己的女儿静躺在冰冷停尸房里盖着似鹅毛雪白的布时,想到死去的女儿就躺在这么冷的某一个角落里,我不能描写我的心情。像一团烈焰在心里烧着,又像严冬的厚冰积在心头。

我迷惘地撞进了那个以为是自己的家里。在泪光里看着一切都在浮动。我更不能描写当我看到女儿时的心情。再后来几次在梦里接受了女儿的微笑,现在微笑的人却住进了这一狭小的木匣子里。

再后来我挣脱了所谓的画地为牢,守着那那狭小的木匣子一齐远走高飞,带着独属的微笑,走过春去秋里去,枯木又逢春,落叶随风吹去……

我的灵魂因为尘愿未了便一直随着她漂荡世间,经过了萧瑟的深秋,经过了阴暗的冬,看死寂凝定在一切东西上。现在又来了春天。我走在无法触碰的时光长河里,望着她时不时呆坐在门外的的树荫蔽日下,夕阳余晖洒满院落……每每总能瞥见睫毛上轻挂闪烁的泪珠……这孤独的黄昏,我寂寞的心感觉到了它的叹息。

再后来我便入了她的梦……

也许我恨过……

也许我并未恨过…..

也许我是想要那一小小拥抱……

也许我是想要那一点点的爱……

道路虽然熙熙攘攘,却十分落寞,因为没有人去爱它。

往事如烟,丁香花弥漫开来……

随即化作一缕炊烟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