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公开救援表演

“...要下水？”

“难道说，你...不会游泳？”路明非十分意外，“你不是在湖泊里诞生的吗？！”

“湖水跟江水的水质怎么能一样呢？”少女的语气很是厌弃，同时又在捕捉到路明非眼底的失落后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但是，为了master，我还是能忍受一下的，只不过之后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呢？”

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从者调戏，路明非实在有点绷不住了，赶紧随口应和着将她推出了大门：“等你回来一切都好说，人命攸关你还是赶紧出发吧！”

得到了保证的少女用力地点点头，不知从哪摸出了同样流淌着深蓝色光路的面具戴在脸上，随即发动了召唤时便配备着的甲胄，在轰鸣中留下胜利的预告。

“交给我吧，我会...瞬间解决。”

......

摩尼亚赫号拖船之上，曼斯·龙德斯泰德正紧张地注视着屏幕上的红点，那代表着他得意的学生，也是行动的队员的位置。

原本只是寻常的侦查，却意外取得了如此之大的发现，本应见好就收，但体内的龙血却怂恿着他成为了一个赌徒，将自己的学生押上了赌桌，赌他们是否能够从庄家设置的迷宫里逃出生天。

他应该懊悔，应该自责，但在情绪还没酝酿起来之际，大洋彼岸的学院中居然出现了成功与龙王造物留下的龙文产生共鸣的天才，硬生生保留下了一丝希望。

而现在，叶胜和酒德亚纪正在尽全力沿着那个人分析出的通路离开青铜城，而不知为什么，他们的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训练还要更慢。

追兵？受伤？抑或是携带了什么重物？曼斯猜不到，叶胜显然已经拼尽全力在四肢的划动上，声音已经许久没有传到前舱，这里只回荡着作为钥匙的婴儿的抽泣声。

在那最后的逃生之路的尽头，等待着二人的是最为残酷的命运——他们的氧气存量能够脱出青铜城，但逾越不过出口到水面的距离，而他们身后，就是一直追寻的，却又很少有人亲眼见到过的活体的龙侍。

叶胜觉得自己必须做出决定了，他一向很勇敢，只是今天还需要额外的勇气，在他将黄铜罐子移交给酒德亚纪的瞬间，同时扣动的是自己身上的供氧装置——至少得有人把窃取来的宝物带走，不然他们就真的要无功而返了...不，这个说辞可能都太过温和，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在这么残暴的龙类面前，即便送达了货物，接收人真的能逃脱么？

......

曼斯望着漆黑水面上的灯斑，一切都那么安静，除了长江航道海事局的询问音，不管是学院那边的通话，还是他的船员们，以及海面下的无线电，静默中蕴藏着哀伤与悲痛。

然而，狂风暴雨之间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并非来自海事局的直升机，而是...

一道黑影掠过直升机投下的光幕，急停在甲板上的男人面前。

那是一个穿着奇特盔甲的少女，柔顺的长发被风吹散，与雨幕融为一体，即便用面具遮住面容，依然令看到她的人心头颤动。

少女动作极快，她似乎是在空中锁定了拖船俯冲下来，此刻又径直进入舱中，在船员们震惊的目光中跨到了摄像头下微微点头。

“...我到了。”

她是在跟谁说话？曼斯教授不能确认，看样子是在与学院那边报平安，但他从没听说装备部将动漫里的造物制作了出来。

“能麻烦你把画面调清晰一点么？对准那边，记住了么？我会在那里出来。”这回曼斯知道她是在指示谁了，少女十分淡然地发布命令，随即步出船舱，轻微地啧了一声，“这么麻烦的任务，可得好好记录下来，让master明白我的努力。”

说罢，她一个猛子扎下水去，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船员。

“照她说的做！”曼斯大吼一声。

他不知道少女的身份，但现在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尽管比起学院那头的人距离状况近了一万千米，两者能做的事情也完全一致。

只能...相信。

......

叶胜的氧气含量已经见底，剧烈运动所消耗的能量更是使得他的视野发黑，浮现出血红的细丝，也不知道是不是拜此所赐，此刻他感觉自己产生了幻觉，前方正出现一条朝他们笔直行进的破水痕迹。

他艰难地回头，那已经可以比拟青铜城的看家犬了...不，比那还要更快！

叶胜试图挡在酒德亚纪身前，此刻的一切都充满着危险的意味，他的身心也笼罩在巨大的绝望当中。

然而当纹路来到近前，二人却发现那是一个人形。

世界上还有下潜如此之快的人类么？哪怕是混血种也已经远超极限了吧？

更令人惊异的则是其靠近之后显现在眼前的特征，少女根本没有配备任何设备，就这么顶着压力下潜到了这个深度。

隐藏在面具后的双眼锁定了孤立无援的两个人类，少女嘴角上扬，仿佛发现了猎物一般俯冲下来，两只手分别抓在二人的肩上。

叶胜下意识想要挣脱，然而下一瞬间他就察觉到对方与龙侍并非同一立场，他和酒德亚纪就好像搭乘上了快车，借助着少女身上的盔甲放出的魔力迅速从深海中脱离出来。

简直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神明，叶胜和酒德亚纪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身后真正的野兽的怒吼声逐渐远去，他们真的要逃出生天了！

少女冲出水面，仿若时间暂停一般迟滞在空中，映在拖船上每一个人的眼中，像是美人鱼救下了溺水的人类，将他们的同伴甩到了甲板上。

曼斯教授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凑近去看他学生的状况，好在仅仅只是一些缺氧的症状和轻伤，而下一刻他才注意到酒德亚纪抱着的罐子。

“你们做的很好！这是从青铜城里找到的么？”

女生无声地点点头，但却没有劫后余生一般的喜悦，而是在确认失血而昏厥过去的叶胜的鼻息之后恐惧地望向此刻水面上产生的漩涡。

“...教授，快走！这里有...”

她的话来不及说完，愤怒的啸声在水里震荡，他们惊动的生物已经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