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国庆一日游

母亲说想去老城看看。难得她老人家有如此的兴致。有什么不可呢?何况我也是好久没去那边了,正想采采风。简单收拾后,我驾驶车公子载着母亲出门了。

老城是市辖一个县的旧城区,以前父母家离那里较近,逢年过节经常去逛街买东西。母亲应该是有十年没有去那里了,应该还是很怀念的吧。

母亲年纪毕竟是大些了,腿脚不方便,走点稍远的路,也显得步履蹒跚。带她出行,除了小心再小心,便是千万不能累着她。

一出门,我便提醒自己:随走随看,无需为了一个远方而忽略沿途的风景。这次就是带她出来转转的。与母亲达成一致后,我们出行的想法稍一转换,便没有了要达到目标的急切,心情顿时变得轻松舒爽起来。

金秋十月,天高气爽,温度适宜,真是外出的佳期。老城距家约15公里。沿着熟悉的路线向前行驶,母亲说起老乡孙姨动了肠道手术,虽无生命危险,还是不免让人感叹身体的脆弱。长庆路向南,道面平坦宽敞,我匀速缓慢驾驶着车,让母亲可以浏览路边的景物。

哇,菊花!路边有一家花市,为国庆促销,店前摆满了雏菊,盛开的菊花争奇斗艳。有金黄色的,紫红色的,粉白色的,煞是美丽。我停下车,和母亲一起慢慢欣赏。一只硕大艳丽的蝴蝶被花香吸引,缓缓在花丛中游戏,我们看着蝴蝶远去,也继续我们的行程。

多少年过去了,县城经过持续地建设,早已变得让母亲陌生,她经过曾经叫得上名字的路,又为路的变化不由发出感叹。是啊,如今的路拓宽修整,宽敞靓丽,骑行在上,甚至很少感觉到颠簸;路遇河流,银桥飞架,气势如虹,又怎是往昔可比呢。

我决定带着母亲环游县城一周。我们一路前行,看到了村庄,还看到了一所宏伟的学校,署名县三中。虽然是县级的学校,但从占地面积和建筑质量看,都足以感受到政府对教育的重视。哦,前面有一大片晾晒的玉米粒。我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让母亲坐下来歇息。中午时分,那个农民兄弟侍弄完玉米,正躺在地上休息。我走近他。

“今年收成不错吧?”我问。

“还行。”

“多少钱一斤?”

“9毛多。”农民兄弟语气中透露着平静。

物阜年丰。能有这样的收成,真是好啊!我看着几十米马路长正享受阳光的粮食不禁感慨。

午餐吃点什么呢?我开始盘算。进入老城,我一时未找到合适的饭馆。在城区繁华地段,我看到了曾经来过的羊肉包铺。就在这里进餐吧。我找了张临街的桌子,把母亲安顿好。店门口有两个中年男女正在打烧饼。男人揉面制作,女人忙着烧烤。他家的烧饼较厚,熟好的饼鲜香诱人。

“多少钱一个?”我问。

“两块。”男人边用铁片压着饼胚的边纹边高声回答。

我扭过头来,看到同桌的两个顾客要了两个烧饼、两碗肉汤。青绿的蒜苗点缀在红汤面上,显得十分爽净。同桌看起来是父子的两人,开始有滋有味地吃饼喝汤。

我买了三个热腾腾的羊肉包,点了两碗与同桌一样的羊杂汤。

“不要放辣椒。”我提醒店家。没一会,汤端上来了,汤底有点发红。我以为是店家没听清,不禁说到:“是不是放辣椒了?”

同桌中年男子听到,微笑着解释:“没放,就是这个颜色。”

哦,那两人一定是看出我和母亲不是本地人了吧。

我们四人就着一张桌子,默默地各吃各饭。母亲对午餐非常满意。羊肉包吃起来香而不腻,羊杂汤味道鲜浓,用料实惠,碎肉炖得软烂适口。我想,母亲觉得好吃,不过是她很少在外面吃饭的缘故吧。同桌吃完,男子扶起颤巍巍的老父亲慢步而去。他家应该距此不远。

吃完饭,母亲还一直记挂着我要买两根包带的事,催促着我转转看看。可是街上人车交杂,那熙攘的街道深处虽然有店铺售卖,我却无法带着母亲畅行,需不时停下;母亲又走不了步路,不时上下车,对她来说实在折腾。想想还是不去了,返程吧。

在一个十字路口,看时间还早,我突然改变路线,想走路西看看那边的风景。路西是未开售或未完工的林立的楼群。人少,街面干净平整。途径一个公园,看到开阔宜人,我们想进去歇会。因为是中午的缘故,连排的座椅上空无一人。我和母亲找了个荫凉的位置,坐下来休息。拿出手机看了一会,一阵困意袭来,我竟倒在躺椅上眯了二十多分钟。醒来后看到母亲也欹歪在椅子上睡着了。如果在家,正是午休时间呢。我把母亲喊醒,又开始了我们的假日之旅。

不走相同的路线,我努力坚持这个原则,尽量让母亲能够感受这个城市的多面。我们一路说着话,走走停停,母亲不时为某辆车的插入或某个人的违规发出议论。我知道她是在为我担着心。我考虑过,骑车带她出门是有风险的,但如果一味惧怕,便只能固步自封了。看待任何事情还需辩证,多加注意安全事项吧。

进入市中心了。广场上鲜红的龙形雕塑豁然在目。看到鲜花遍布,人来人往,此时阳光正好,我决定让母亲在这里休憩一下。母亲在花坛边坐下来。这个广场公园是市民聚集的地方,人们都喜欢在这里散步游玩。值国庆佳节,人更是显得多了些。仲秋时分,树叶五彩缤纷,金黄的菊花清香四溢,温暖的日光撒在身上,让人不觉舒适惬意。一个3岁左右的小姑娘手拿兔宝玩具,蹦蹦跳跳在一旁欢呼玩耍。母亲笑咪咪地看着她,不时和她说几句话。母亲喜欢孩子,温柔而有耐心,抚育我们的过程中,从未见她着急动粗,对别人的小孩也是充满浓浓的爱意呢。

看,那边有鸽子。母亲喊我。东边有一处鸽园。成群的鸽子正和游人嬉耍。看母亲有兴趣,我带着她前去。母亲和我靠近鸽园。吃饱的鸽子停在了红色的屋顶上,还有一群在地上觅食。孩子们欢快地买来鸽食,亲手喂给鸽子吃。鸽子也毫不怕人,摇摇摆摆大胆与游客厮耍。有一只灰色的鸽子像是认准了我,径直向我走来,看到没有食物,失望而去。孩子们与鸽子亲密互动,不时传来惊呼小叫。这是公园最热闹的地方了吧,我想。

好的,下一站去哪呢?我漫无目的骑车带着母亲向家的方向行驶,来到离家很近的一处商业中心。有文艺节目正在演出。我扶着母亲找了前排一张座椅坐下,观赏台上的歌舞表演。参加演出的大多是中老年人,但精彩程度不逊啊。有手风琴伴奏的豫剧《朝阳沟》选段;有女声独唱《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有歌舞《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这些节目,在饱经风霜的中老年人演绎下,更有了岁月的深沉与华韵。印象最深的是舞台C位的一位舞蹈演员,尽管年龄看起来有四五十岁了,但她展现出的阳光、欢乐、自信、热爱,深深感染到我。母亲喜笑颜开地看完演出,不免心满意足。

我和母亲的国庆一日游结束了。虽然我的手机充电宝回家后发现不知遗失到了旅程中的哪个地方,但是我觉得,今天,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