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虚犬

“吼！！——”

怀着对健太郎的怒火与憎恨，由小太郎异变成的虚犬嘶吼着扑向了健太郎！欲将其啃咬成碎肉！吞噬其贪婪、愚蠢、又可悲的灵魂！

“啊啊啊！！救命啊！！有鬼！！”

虽然看不到虚，健太郎却能听到那如恶鬼般骇人的吼叫声，求生本能让他连想都不想，便扭过头跑出了卧室！将房门关上反锁！

可随之他才突然想起来，妈妈还在卧室内昏迷不醒！自己把妈妈丢下了！

在这恐惧缠身、命悬一线的危机关头，健太郎脑海中犹如走马灯般莫名回想起了曾经依赖妈妈、被妈妈照顾保护的日子……

小时候，领居家的大狗很凶，每次出门路过都狂吠，妈妈总是将自己护在身侧、并对那头大狗说“不许吓我的健太郎”。

上中学时，因不小心被门夹伤过手指，变得害怕关门，妈妈每次都边说着“没事的”、边示范正确的关门姿势，久而久之，便不再害怕了。

为什么？直到现在我才回想起来……

我的妈妈，竹内惠子，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我居然对她说了那种过分的话……还只顾着自己逃命，把她丢下了……

“不！对不起、妈妈！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心系母亲的亲情，让健太郎战胜了恐惧！哪怕不知道那危险可怕的无形之物究竟是什么、哪怕折返回去可能会死，也绝不能丢下妈妈！

“呀啊啊啊！！”

怒喝一声为自己壮胆，健太郎豁出一切重新开门冲进了卧室！完全无视袭击自己的无形之物，径直奔赴向晕倒在地的母亲身边！

噗！——

“哇啊！……”

撕心裂肺的剧痛感从身上传来，健太郎哪怕不去看也知道自己的右肩膀被某种尖锐的物体给击伤了！衣物破烂成布条，血肉被撕扯下一大块！

这份痛楚几乎让健太郎差点晕死过去，但瞳孔中倒映出的母亲身影，给了他保持清醒的动力。

“妈妈，醒一醒……我不卖房子了，我再也不做那些事了，这次换我来保护您。”

此刻的健太郎并不知道小太郎异变的虚犬要杀的其实是自己，仍咬紧牙关抱住了母亲，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虚犬，由自身来承受所有无影无形的攻击！

“吼！！——”

虚犬小太郎脑海中的记忆已经永远定格在竹内婆婆被健太郎推倒在地、生死未知的那一幕，眼中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怒火与憎恨驱使着它向健太郎复仇！不死不休！

由于被虚的利爪所伤，虚的部分灵压涌入体内，健太郎惊恐地侧头探视期间，发现自己能够隐约看清那个无形怪物的存在了，虽然还只是模糊的影子。

下一秒，怪物的袭击再度来临！它张开布满尖齿的漆黑巨口，朝自己的头颅啃咬而来！速度异常之快！抱着妈妈的自己根本躲避不开！

完了……

健太郎认命地闭上双眼等死，觉得这头怪物或许是神明大人派到人间惩戒自己的使者，因为自己对妈妈不孝、既贪婪又执迷不悟。

嗙！——

霎时间，一阵清脆的交击响声回荡在耳畔边，预想中的死亡痛苦并没有降临。

健太郎愕然睁开眼，依稀看到了一道黑色的模糊人影正站立在自己身前，犹如坚固的壁垒般，以手中漆黑长刀挡下了怪物的利齿咬合！

“你、你是……”

“嗯？大叔你能看到我？”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手持灵刀·黑色皇帝、身躯被黑铠包裹的路明非，此刻的他尚且处于灵子体状态，对于竹内婆婆的儿子能看到自己感到一丝意外。

“他被虚抓伤了，体内混入虚的灵力，能够短时间内看到我们。”

窗户被拉开的窗台之上，朽木露琪亚小心翼翼地翻过护栏进入卧室内，目前丧失灵力的她无法使用瞬步赶路，所以是由路明非一路背着过来的。

“哦，原来如此。”

路明非明白过来，持刀的手臂爆发力量前推！将咬着黑色皇帝刀身的虚犬给撞退！双方拉开一段距离，彼此冷冷对峙。

聚焦目力、开启神之瞳，路明非耀金色的眼眸中映照出虚犬的本质！却也因此骤然变了脸色！

那头虚犬的内在灵魂，竟是自己先前邂逅的秋田犬小太郎！它为什么会变成虚？！

“路明非阁下！”

在一旁观战的朽木露琪亚见到路明非突然站定身躯，没有再将刀挥动分毫，立刻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吼！！——”

与此同时，虚犬也咆哮着挥舞利爪发动攻击！路明非顷刻间回神，反应极快地后跳避开！脸上表情十分复杂。

“是认识的人么？”

朽木露琪亚似乎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立刻判断出了路明非犹豫的原因，轻声询问道。

“嗯，不过不是人，是一头狗。”

路明非点头回应，浑身如火般的战意似被浇灭了大半，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根据夜一姐的说法，新死的魂魄不会那么快变成虚，除非对现世的残念急剧增大、侵蚀了魂魄本身。

“很遗憾，变成虚的魂魄是无法恢复的，你必须消灭它，让它的魂魄流入尸魂界。”

朽木露琪亚语气郑重地提醒道，让路明非别犹豫，击杀虚是为了净化它们，不需要有负罪感。

“……”

路明非没有说话，驱刀倒拖于身侧，骤然消失在原地！一个利落的瞬步闪现到虚犬身边，浑身灵压爆涨！以灵力强化力量与速度！挥舞手中漆黑长刀迅疾连斩而出！

唰、唰、唰、唰！——

竖劈、上撩、袈裟斩、逆袈裟！

刀刃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旋转起舞！

短短2秒不到，路明非已斩出四刀！速度快得犹如旋风压境！将虚犬的双爪与后肢尽数斩断！仅剩下躯干，最后以一记下落直刺从虚犬的背脊刺入、将它身躯贯穿！刀尖深入地板、将虚犬的残躯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强……人类居然能强到这种程度吗？他身上散发出的灵压已经足以媲美副队长级。

作为旁观者的朽木露琪亚被路明非凌厉霸道的战斗姿态给震撼到了！

这次的虚虽然是刚异化没多久，但其怨念却极其巨大、力量也与怨念成正比，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便被压制住了。

“嗷……”

失去四肢的虚犬发出有气无力的悲鸣哀嚎，路明非持刀站在它面前，表情复杂地居高临下看着它，刀上仍在不断滴落暗绿色血液。

“抱歉，朽木小姐，我有些事情没对你说实话……”

背对着朽木露琪亚，路明非突然这么说了一句，让后者不明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