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净化

“非要现在说的事吗……敢问是什么事呢？”

从路明非的语气中，朽木露琪亚听出了一丝力不从心，他刚才所展现的实力完全可以瞬杀虚犬，但却没有那么做，而是斩断四肢令其丧失行动能力，久久不给予最后一击，很显然是于心不忍。

“我的刀，并非斩魄刀，是由我的部分灵魂化作的灵刀，当初在面临虚的袭击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渴望一件能杀死它的武器、以及不被它杀死的护甲，然后有个声音回应我的祈愿，就有了这把刀和这身铠。”

路明非如实将当初觉醒灵力时的情形告诉朽木露琪亚，顿了顿，而后自嘲地一笑。

“想想也知道，一个不是死神的人类，怎么可能拥有引渡魂魄和净化虚的能力呢？被我用这把刀杀死的虚，魂魄将会一同消散。”

“……”

朽木露琪亚闻言，沉默不语，没有责怪路明非现在才说出实情，只是觉得自己太过天真，因为一护不愿当死神，所以便寄托希望于路明非，结果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忽略了，他虽然有刀、会用鬼道，却终究不是真正的死神。

“不瞒你说，之前我一直都认为虚是祸乱人间的怪物，死不足惜，净化什么的与我无关，但现在……”

路明非没有将话说完，他想说的是没想到会遇上认识的魂魄变成虚，无法再痛下杀手。

“我理解你的想法，路明非阁下，即使你没有净化虚的能力，也不想眼睁睁放任虚肆意妄为对吧？但你或许不知道，净化虚是为了让三界的魂魄保持平衡、让它们能够重新转世为人的善举呀。”

“我知道，可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每杀一头虚至少能救十个人，比起未来的人命我更在意当下的人命，所以不会因为没有净化能力就望而却步。”

“唉……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做？要亲手葬送你的狗朋友吗？”

朽木露琪亚叹息一口气，局势似乎陷入了僵局，路明非阁下犹豫着迟迟不忍动手，失去灵力的自己更是无法净化虚。

“如果小太郎真的变不回来了，就由我来让它解脱吧。”

路明非依然背对着没有回头，沉默片刻后淡淡说道，尽管语气平静，朽木露琪亚却能感受到他说出这番话有多么无奈、下了多大的决心。

杀意在眼中乍现！路明非表情变得冷然，缓缓高举起刀，准备给予虚犬小太郎最后一击！

“还是我来吧，路君。”

就在这时，一道刚健不羁的青年嗓音从身后传来，令在场的路明非、朽木露琪亚、健太郎都纷纷回头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黑色和服、将大刀斜扛于肩上的橘发青年不知何时翻窗进入了屋内，脸上表情坚毅无比。

“黑崎一护？你怎么……”

朽木露琪亚对于黑崎一护的出现既感到意外、又感到欣喜，现在所有人中具备死神之力的只有他了，被他用斩魄刀击杀的虚能够净化魂魄。

“我仔细想了想，你替我挡住虚的攻击受了伤、还将力量托付给我，如果我只用来保护自己和家人，未免也太自私了。”

黑崎一护将肩上的刀放下，缓缓解释道，似乎想了许久，也终于想通，要代替失去死神之力的朽木露琪亚履行死神的义务。

“那就拜托你了，黑崎君，谢谢。”

路明非朝这位虽迟但到的代理死神点了点头、表示诚挚感激，随后踱步退到一旁、让出道路。

“喔！包在我身上！”

黑崎一护咧嘴回以一笑，来到虚犬小太郎身前，高举起手中大刀。

“抱歉了，希望你早日转生。”

唰！——

话音落下的瞬间，巨刃斩魄刀也劈斩落下！给予虚犬小太郎终结一击！

其秋田犬的魂魄登时从虚的躯壳中脱离，缓缓沉入变化成发光灵子水池的地面中，最终将会抵达魂魄的归宿——尸魂界。

“大功告成，我回家睡觉去了，明天还得上学。”

黑崎一护完成净化后，便将巨大的斩魄刀重新插回背后的刀鞘，对路明非和朽木露琪亚两人说道，打算翻窗离开。

“喂，别睡太死啊，有新的虚出现会叫醒你的。”

朽木露琪亚对自己意外选中的代理人颇为满意，笑着补充道。

“谁理你啊，笨蛋。”

黑崎一护没好气白了她一眼，语气虽不爽，却让人知道是在说气话，如果真的有虚出现、需要他的力量时，他一定不会推脱。

之后，黑崎一护先行离开回家，现场要做的就只有善后工作了。

竹内婆婆昏过去了还好，她的儿子却亲身经历目睹全过程，必须得处理他的问题。

“用这个吧，路明非阁下，记忆替换装置，能够让今晚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被替换成其他符合常理的事情。”

朽木露琪亚从和服袖口内掏出一管奇特的道具，对路明非介绍其功能。

“不用，我有别的方法。”

后者却摇了摇头，迈步走向仍惊魂未定、抱着母亲的健太郎，在他面前半蹲下身，目光凛冽地与他对视。

“健太郎大叔，小太郎是因为怨念加剧才变成了虚，这一切你脱不了关系吧？”

“你……你说什么？小太郎？那不是我妈妈养的狗的名字吗？难不成刚刚的怪物就是……”

健太郎说着，似联想到某种骇人的可能性，表情变得惊恐万分！还记得那头怪物模糊的影子便是四肢趴地行走，与狗颇为形似。

“老实告诉我，你对竹内婆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别试图骗我，否则你会后悔终生。”

路明非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将黑色皇帝的刀刃抵在了健太郎脖颈前！

“啊啊啊！我说、我说！”

后者登时吓得涕泪横流！哪里还敢说假话，赶忙一五一十将自己的言行告知路明非。

“果然如此，竹内婆婆是小太郎唯一牵挂的人，你却伤了竹内婆婆的心，所以才让小太郎被愤怒吞噬、对于现世的残念急剧扩大，最终不幸变成了虚。”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母亲！”

“是吗？无论你的话是真心、是虚假、还是三分钟热度，我都不在意，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履行承诺。”

路明非表情漠然地看着健太郎，说出只有自己能懂的话语。

随之，不等健太郎诧异地想要询问，路明非便低声吟唱言灵咒语，对健太郎施放了“言灵·催眠”，让其陷入昏睡的同时，将有关今晚一切的记忆都抹去。

并且，路明非还顺带植入了一道“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善待母亲”的心理暗示，让健太郎今后会遵循这份潜意识度过余生。

“再见，竹内婆婆，小太郎虽然不在了，但您还有儿子陪伴，不会感到寂寞。”

对着依然昏迷不醒的竹内婆婆轻声说了一句后，路明非便径直转身，看向一旁的朽木露琪亚，后者的脸上流露出赞许敬佩的表情。

“漂亮的战斗、漂亮的善后，比我做得更加出色，如果你是死神就好了。”

“可惜我并不是，走吧，朽木小姐，我带你回店里。”

“叫我露琪亚就好，我能叫你的名字吗？”

对于面前这位拥有强大实力、却又意外温柔的青年，朽木露琪亚报以一丝由衷的敬意，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任与结交的朋友。

“当然可以啊，我早觉得阁下这个称呼怪怪的，你能叫我名字再好不过。”

路明非笑了笑回应道，半蹲下身，示意朽木露琪亚上来，失去灵力无法瞬步的她脚程太慢，背着她走比较有效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