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媒婆急匆匆地离开了绸缎铺子,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刘强的慷慨酬劳已经让她心花怒放,她几乎可以预见,若能攀上刘老板这棵大树,自己日后的日子将会大不一样。然而,正当她美滋滋地想着如何花费刘老板给的那一笔钱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郭姨!”她猛地一回头,见到王胡氏正快步朝她走来。
“是王胡氏啊,有何事?”郭媒婆笑容满面,试图掩饰自己心中的小心思。王胡氏的脸上却挂着几分焦急,她指了指手中挑选好的两匹红绸,显然是为了王家的婚事。
“郭姨,这两匹红绸如何?可还中意?”王胡氏声音中透着殷切,她对即将到来的婚事非常看重,生怕出一点纰漏。
然而,郭媒婆却没有她想象中的热情,她随意地瞥了一眼红绸,随即摆了摆手,似乎不耐烦地说:“不买了,先回去吧。”
王胡氏顿时愣住了,心中满是疑惑。按理说,婚事筹备得越周全越好,怎会突然不买这些婚礼所需的物品?她忍不住问道:“郭姨,怎么突然不买了?”
郭媒婆的脸上却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并未直接回答王胡氏,而是若有所指地说道:“你父母不是叮嘱过你,一切听郭姨的安排吗?”
王胡氏被这话说得无言以对,心中虽有疑惑,但终究没有再多问,默默地跟在郭媒婆身后,心中想着,或许是郭姨有更好的安排。
一路上,郭媒婆的脑海中不断盘算着王家的婚事。她早已从王胡氏那收了五十大洋,这笔钱在她手中已经捂了几天,心里倒是喜滋滋的。然而,刘老板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这桩婚事的利弊。若王家与陈怀女的婚事不成,王家定会找她算账,届时,惹出事端,恐怕会连累她在丰城的名声,甚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郭媒婆的身份本就敏感,牵扯太多,实在是不愿惹祸上身。她原本想着退还那五十大洋,息事宁人,但一想到那笔钱,她心里又生出一股不甘。思来想去,她终于计上心头。
“王胡氏只要求儿媳精明能干、持家有道,并未指明一定要陈怀女。”郭媒婆心中暗自琢磨着,“只要在乡下寻得一合适的姑娘,模样过得去,能干活便行。何必执着于陈怀女呢?若王家真有异议,大不了退还部分钱款便是。名声受损算不得什么,只要傍上刘老板,日后财源广进,怕什么!”
她一边盘算着,一边加快了步伐,恨不得立刻找到一合适的替代人选。她心中早已定下了这个计划,仿佛整个事情已然尘埃落定。将王胡氏送回家后,郭媒婆立即赶往车站,准备下乡去物色新人。
几日后,郭媒婆乘着马车颠簸在乡间的土路上,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期待。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此次回乡的目的绝非简单的探亲访友,而是要为王家找一个合适的儿媳,也为自己找到一个摆脱困境的出路。
马车终于在陈家村停了下来,郭媒婆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襟,脸上挂上了惯常的笑容。她步伐轻快地向村中走去,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这次,她必须得说服陈怀女的父亲陈老哥,送女儿去丰城当保姆。毕竟,刘老板出手阔绰,若能攀上这样的富贵人家,陈怀女的日子将来必定衣食无忧。
“陈老哥,您还犹豫什么呢?”郭媒婆一进陈家,便见陈怀女的父亲坐在堂屋里抽着旱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不由得有些急切地催促道。
陈爹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紧皱,显然在思考着什么。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悠悠地说道:“她陈姨,我不是在意保姆的身份,只是……”
郭媒婆见他迟疑,立刻抓住机会,继续劝说道:“陈老哥,虽说是去当保姆,但您得知道,刘老板家境殷实,怀女去了城里,衣食无忧,还能挣一百块大洋。这可是一笔实打实的钱啊!”
她见陈爹还是犹豫不决,便进一步劝说道:“再者,您不也想为怀女找个好归宿,省些口粮吗?如今怀女能在城里工作,每月有钱拿,年节还有礼品,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陈爹依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她郭姨,我不是不信您,只是先前我答应了王家,这二十大洋的聘礼也收了,实在不好反悔。”
郭媒婆闻言,心中虽有些不耐烦,但表面上仍保持着笑容,她安慰道:“这事好办,我可以退还那二十大洋,再另寻一合适的女子给王家。您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妥当的。”
陈爹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似乎认同了她的提议。于是,他问道:“那王家的婚事怎么办?村里还有适龄的姑娘吗?”
这时,陈母插话道:“陈老哥,不是还有邻家的陈大妞吗?她年纪也合适,虽说模样不出挑,但心灵手巧,倒是个勤快的姑娘。”
陈爹听罢,面露犹豫之色。陈大妞虽能干,但因为相貌平平,一直没能嫁出去。郭媒婆却毫不在意,她胸有成竹地说道:“陈老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对这事有把握,定能为陈大妞找到个好归宿。要不,先带她进城看看,相个面如何?”
陈爹最终被说服,点了点头,同意了郭媒婆的提议。陈母见状,立刻起身,带着郭媒婆一起去了陈二叔家。
陈二叔家里,听闻媒婆要带陈大妞进城相看,顿时喜出望外。他立刻跑到地里,将正在干活的陈大妞叫了回来。郭媒婆一见陈大妞,虽心中略有些失望,觉得她的长相确实平凡,但为了那五十大洋,她还是决定一试。
“陈二叔,您放心,我一定尽力成全此事。”郭媒婆拍着胸脯保证道,“若能成事,我立刻带陈大妞进城,并安排婚事。”她的话让陈二叔感激不尽,连连道谢。
那天夜幕降临时,陈大妞已经换上了村里最好的衣裳,简单梳理了一番。虽说装扮得并不出色,但比起平日的朴素样貌,倒也算得上是精心打扮了。郭媒婆带着她一路踏入了丰城的四合院。那里的灯火已经亮起,院内的居民纷纷归家,整个四合院笼罩在一片宁静的氛围中。
然而,在这看似宁静的夜色下,一场关于婚姻与命运的交易正在悄然上演。郭媒婆的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她知道,这一晚的安排,或许将决定几个人未来的命运。而她自己,也将在这场交易中,寻找自己通向财富与地位的道路。
随着夜色愈发深沉,四合院里的灯光也渐渐熄灭了几盏,但郭媒婆的心中却愈发清晰,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路。这条路或许布满荆棘与坎坷,但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最终一定会迎来属于她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