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小斯过来的陈尘,也是嘴角微抽。
这么东西一辆马车拉的过来吗?没想到秦郎是这种人——
“秦兄,还有需要的东西吗。”
“没了。”
秦朗看着陈尘略微怪异的目光,耸了耸肩,淡笑道:“陈兄不会觉得我麻烦吧!”
“自然不会。”陈尘不自然说道。
“那就好。”
秦朗表面迎合,心里暗笑。
……
东湖画舫之上,弦乐和鸣,靡靡之音回荡在各个角落。
微风轻拂,画舫悠悠地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行驶着,船内,精致的雕花桌椅摆放整齐,桌上摆满了美酒珍馐供新科进士们喝酒作乐。
秦朗看得真切,这看似一场齐乐的宴会,也分了几个层次,其中坐在最上也最好位子上并不是状元郎几人,而是京都有名望世家的三人。
也分别代表着不可代替的地位。
居中那位,锦衣华容,相貌不俗的乃是前宰相之子卢川,他左边那位一板一眼,较为严肃,可生得剑眉星目,英俊而冷淡乃是李家嫡出的第二子李冰。京都盛传,有冰美男之称号。
右手边那位,生性放浪形骸,披肩散发,生得都比那两人俊秀,可总一副慵懒样,像是被烟花柳巷给掏空了身子,乃是崔家的第三子。
崔皓。
崔、李、卢、郑、王。
是真正的名门望族,据传,每家的历史都已经有了上千年之久。经历好几个王朝而不倒,真是印证了那句话,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
这五家能够长久繁盛而不倒,都因为祖上出过好几个宰相和中央大员,而且其子弟遍布大楚各地官场,身居要职,影响力之深厚难以用言语形容。
“来来,让我们满饮此杯,如此良辰美景,又有动听琴音,断不可辜负。”
陈尘举杯招待道。
其余几个和他充当相似任务的掮客也纷纷附和,用来活跃气氛。
可这时偏偏就有人不买账。
一面阔口宽,生的腰圆背厚,面容刚毅的男子,便出口打岔道:“我韩武可没这个兴致和你们这群扭捏妇人一样,婆婆妈妈的,我可听说今日宴会别有深意,所以才跟了过来,没想到在这尽做些浪费时间的事情,没事的话,我便回家练武去了。”
韩武身形高大,一身肌肉撑起着朝服有种别样的美!他拉着一张臭脸,横眉看向众人,心里满是不屑。
“在此遭好些鸟罪,尽听些深闺怨妇爱听的曲子了。”
陈尘起身忙不迭劝阻道:“这……韩兄莫急,在此饮酒作乐难道不美?”
“哼,有屁美的。”
话罢,一时众人皆是大笑起来。
秦朗看着这不像书生倒似个武人的新科进士,想起这不就是扬言,要是知道谁排在他前面,就要卸掉他胳膊的那位仁兄吗?
这大暴龙考的是武举吧,真的像是有文气的?
秦朗苦笑而望。
见到如此场景,崔皓一下子就精神起来,立马忍不住在旁讥讽道:“韩匹夫,都说你来考科举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这匹夫居然也考上了,看来是家里老娘没少棍棒伺候你吧!”
“哈哈!”
众进士们又是哄堂大笑。
黄脸的韩武不以为意,而是冷笑道:“嘿,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崔家的浪荡子,你不在姑娘的肚皮上使劲,也跟出来干什么,是不是盯上那家姑娘,想来个当街调戏?”
“哼,别人怕你这纨绔我可不怕。”
崔皓阴沉了脸,转而反击道:“匹夫,你懂什么是情趣吗,我崔皓在这京城也算享有盛名,有风流才子之称。
强人所难的事我可干不出,可要是在半推半就间……嘿嘿,我行此人间极乐之事,在这京都城也算是一场佳话不是?
倒是你家妹妹我好久没见了,当初见她生得粉雕玉琢,钟灵毓秀——
几年未见了,定是长得更加水灵,改天定要让她见识本公子的本事。”
崔皓挑了挑眉,故意激怒韩武。
作为二十出头年轻气盛的韩武,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可书也不是白读,故他只是大怒道:“敢和我打一架吗?你这个怂货。”
旋即,一身炽烈狂暴的气息陡然升起,血气弥漫周身化作清晰可见的芒刺,如同蓄势待发的箭矢。
感受到这股无形压力的秦朗,面色一凛,暗道:如果是我,可能很难从这家伙上逃脱啊!
我就是一个小菜鸡啊!
崔皓淡然道:“血魄境后期,倒是和我家的奴才一样的境界了,不过也不错了。话说你韩匹夫,还是文武双修呢,你修的过来吗?怎得,偷偷学的这龙翔霸道功法吧,你娘知道你还想追随你父亲的脚步,想成为大楚战神?”
“关你屁事。”
见崔皓没动手,韩武自然收了一身气势,归于平静。
不过经此,他也不想待在这了。
又是冷哼了一声,说道:“别让我抓到机会,否则没一场血光之灾是走不了的。”
旋即,他冲出画舫,猛地向下扎去,然后在空中陡然一个停滞,便是一身横练功夫,飞奔于江面上,扬长而去。
“匹夫就是匹夫,装什么文人呢!”
崔皓咂了咂嘴,伫望他离去,不知在想什么?随即,又恢复了意兴阑珊的模样,坐回了位子上。
“咱们,继续,继续吧。”
陈尘尴尬说笑道。
——
秦朗真的羡慕了。
武修这么牛的吗?以我文气境后期的修为,最多可以施展一个避水真言,然后当然是游过去了。
不过再施展一个“疾”字真言,或许可以游的快点吧。
跑过去太丢份了,当可以做到水上漫步再说吧。
~~
画舫上依然热闹非凡,听着戏子婉约动人的歌喉和古琴声悠扬婉转,又听着新科进士们意气风发的吟诗作赋的诗句,看着他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的场景。
一时之间,秦朗竟有种旅客失意之感。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
秦朗离开了座位,看着外面残阳的风景。斜阳肆无忌惮的打在这个异客面上,显得无情而又落寞。
他想听的时事热点也听到了,对于一些风花雪月也便没了兴趣。
他冒出了一个想法——必须远离京都。
秦朗心底的预感很是强烈。
京都的有点复杂,没想象的那么简单,目前粮价有飞涨的局势。
听说南方七王有举兵造反的异动。
北面,异族也在蠢蠢欲动。
同时,囚禁起来的几个皇子,他们背后势力好像联合一起想搞场大的。连这种消息都传出了,就有点莫名其妙了,也不知道京都水面下是一场怎样的你争我夺。
算了,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吧。
“真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好诗句。”
秦朗一句毫无意义的无病呻吟,却也惹得了关注。
秦朗侧面望去,看到一名男子。
男子生得极美,身姿挺拔,英气逼人,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坚毅与果敢。说他极美,是因为秦朗就没见过如此的男子,望过去除了见到他微微上翘的嘴角后外,还有一种笼罩在迷雾的感觉。
前世他在官方办事,见到的人也不算少数,但要形容眼前这位却有了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