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存法则

在回去厨房的路上，洛东方冷冷的看着之前的入门弟子们喜气洋洋的离去。可以想象他们后面可能会交流自己在这入门法会上的所得。呵~

洛东方仔细的梳理了一下道观的生存真谛：第一点、道观之中确实有仙术，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确实是无误。

第二点、谁说道士就全部都是好人了？人的好坏不以职业区分，但是一定是一地一风俗。道观内风俗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

第三点、道士们不讲道法，只讲心法，似乎在将“我们”的心性缓慢转变为他们想要的模式，但是这种转变必然是有所图谋的。就像传销公司有了思想，不也是需要创造业绩？

在当前，不能乐观的认为自己是传销员，可能自己更像是业绩？

第四点，杂役弟子和每房的师傅似乎都有呆愣的人，这些人应该是丧失本真。那么今天的晨课就很有意思了。做杂役弟子的时候总是感觉讲课的师傅声音是断断续续的，即使是有些时候睡着了也没事。今天在讲经堂内却是无论那南夙道人在什么位置，声音都是清晰入耳的。那么就是说是不教而诛。

洛东方在入山之前，甚至是入山之后自己都是亲眼所见。但是在入山门之前见到的是道士卜卦，其灵验已经宽慰方式当真是仙人降世，符合自己在话本中见过的一切老神仙之神奇。

记得那日洛东方因为自己是罪犯心理咨询师的身份，而不胜其扰。珀孙国建国五百年而已，已经出现罪犯横行的现象，最重要的是给罪犯做心理疏导的工作并不容易，珀孙国讲究人权至上，认为死刑犯也是有人权的，需要做心理疏导，以便下到十方地狱之后能减少业火的惩罚。

事实上很多死刑犯都足够偏执，比如有个罪犯杀了妻子，妻子的妇翁，以及妻子的女儿、妻子的儿子，妻子的情人，是的这些人都和那名死刑犯有着亲密的称呼，但是都没有血缘关系。这不太合法但是更加不合理，但是人权至上的好处就是死者为大，尤其是涉及未成年人死亡的案件。

所以在洛东方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基本已经是走完了所有程序，在法庭之上有法官询问是否是激情杀人，有意给他留一个无期的准备，但是那个男人笑了，是微笑，是那种没什么眼神的微笑。似乎是放弃了很多东西。

他说我就是那么想的，说以前怎么都读不懂那句渴饮匈奴血的诗句，但是的那一刻我就懂了。

洛东方见到男人苏航的时候，他很难受，因为杀人犯的眼神的很多都很像，戾气萦绕，但是最不应该出现事情是，那种眼神之下还有一点微笑，这种状态的苏航，洛东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开导。只剩一句家国山水永固，安魂乐魄祝丰年。

洛东方觉得心里压了一块陨石，陨石的上方还是陨石，这导致洛东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那苏航的眼神表情成了一个引子，引爆了过往职业生涯中的种种不甘，引导着洛东方走到了青山深处，引到了老道人的身前。在进山门之后，这些东西爆发了也就不剩什么了。

因为青粉道人们全都挂着那群该死的杀人犯一样的表情！！与见到一个相比，见到一群甚至直接让洛东方的神经绷成了一根钢筋，还是缠绕螺纹的钢筋！

起初，洛东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当见到自己的厨房师傅的时候，见到众多杂役弟子或麻木或深深惊恐的时候，他就知道那近五十之数的青粉道人就是自己想的那种人，舍弃了众多东西的那类人。唯一在乎的可能就是道？

在这座没有外界通讯的山中道观，掌握了仙法的道人掌握了众人的生死，那老道人风止的道法又该是怎么样的呢？反正从明心见性来说自己在那老道人面前就像是刚开始学习文字的稚童。

随着洛东方逐步走进厨房之中开始准备饭菜，脑中混乱翻飞的思绪已经在逐渐的安定下来，一时之间只剩下专心处理手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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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经堂中，南贺还是掐着风止师傅交的静心决，然后努力的去听师兄讲解的道法。师傅说自己的师兄们道法各有所长，亦有所短，可以听，但是不可以全部听。

南贺没有在意，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师兄们都好厉害，用那个不着调的洛东方的话来说就是“道法无边”，师兄们都有着自己没有过的人生经历，有着各自的大道志向。

不像是自己，只想知道一会南贺做的素什锦凉菜是不是放醋、放糖了，是不是味道刚刚好的酸爽可口，也不会因为错过天边的云彩而失落。

师兄们的坚定向道之心就像是脚下青山那般坚定，在日积月累中缓缓增加，就像是刚刚的南夙师兄，将“明心见性”放在“袖里乾坤”之中，就可以让所有的入门弟子进入求道内景，最厉害的是完全不会道法逸散到门外弟子身上。

南贺当下很忧愁，因为师兄的“明心见性”自己学不会，内景也进不去。甚至是诸多外门弟子能够走到的前门山观之中都没有办法。

南贺只能默默掐着静心决想想一会吃完早饭应该去读师傅留下的哪篇经书比较合适呢？

当真是愁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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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讲经堂中走出的张青瓷受到了水房之中其他人的追捧，这在山下的时候是很少见的事情。张青瓷自己知道自己的材质，小时候父母说的最多的就是要好好读书，能够住上大房子，成为领导人。

张青瓷信了这句话六年，但是第七年的时候父母说的更多的是你看看任家的小子，读书怎么就那么好？你也是和人家一起玩的，人家考班级第二年级第三，你考班级二十三，一共就三十个人啊。

从那年之后，张青瓷迷茫了，任硕读书的时候自己也在读书，任硕出去玩的时候自己也在读书，但是最后的成绩为什么会差别那么大？

张青瓷觉得父母说错了，自己不应该靠读书出人头地，就像自己在班级中的那样讨好别人不也是成功的方式吗？最起码最大的好处是自己能在午餐的时候吃上鸡腿啊，那任硕在班级之中就没有搭理他。

就像现在，原本在水房都记不起名字的人，现在围在自己的身边。

“青瓷师兄，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一脉的传道师傅是南夙道长？”

“青瓷师兄，今天你可是在南夙师公这里留下好印象了，以后道法通神可不要忘了我们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好让张青瓷更加的飘飘欲仙，就像是要羽化飞升一样，但是实际上，张青瓷在内景之中毫无建树，对于自身道法的修炼与增长更加是一窍不通，但是完全不影响他现在神气不凡。

“南夙师公的道法真是厉害，似乎只有盏茶时间，但是我却好像是过了很多年，我好多愿望都在其中实现了，甚至到了最后已经有些无欲无求的状态了。想必这就是将进入道法内门的状态吧！”张青瓷在众人的追捧中，神采飞扬的分享着，等待着种众人的认可。

这让张青瓷失望了，因为刚刚跟随的着自己的二十多人，像是的没有听到自己的这些话一样，尤其是来自火房、柴房两房的人，快速的远去了。

只有一两名水房的弟子还在跟着张青瓷，但是此时也是没有了深重的交谈欲望。

张青瓷并没有在意这些，只当是到了路口分岔的位置，然后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水房中，拿起了尾部尖尖的木桶，准备完成早饭之前两次运水的任务。

还是李本清突然问了张青瓷一句话，也是木木无神说：“青瓷，你上山多久了？是从前山的道观入的后山的道观吗？”

“嘿，本清，没发现你平时木木的，但是居然能猜出来我是从前门入的后山，我当时就觉得这道观必然有仙气，就想着问问守观的师兄，是不是有....”张青瓷虽然对于李本清直接叫自己的名字有些不悦，但还是欢快的回答着。

“我问你上到后山多久了，你还没有回答大我呢。”李本清突然终止了张青瓷的话语，让张青瓷耳一时之间有些卡顿。

“半年多了啊，怎么了？”张青瓷被一卡一顿之后还是不由自主的下意识答了出来。

“半年好啊，半年好。”李本清只是淡淡的回应着，随后已经提着自己的木桶往山下的泉水去了。

张青瓷看着李本清神神叨叨的走下山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和师兄弟们，尤其是哪些捧在自己身边火房、柴房的道士谈论在内景之中的感悟是不是犯了南夙师公说的那句不能同辈交流道法的忌讳。

一想到这里，张青瓷快速的跑向了李本清，想要讨好一下他，最少是不能让他去打小报告吧。但是让张青瓷惊恐的是，往日里自己差不多体力的李本清现在拿着木桶宛如正常行走一般，只是眨眼间就已经将张青瓷甩在了身后。

张青瓷只能是跑步起来追向了李本清，直到到了往日打水的地方，李本清才停下来。张青瓷此时跟在身后已经开始心中不断地升起惊异之感了。但是在李本清开口之后，张青瓷心中的惊异已经全部变成了恐慌，以至于完全噤声的状态。

“我的傻徒孙，你怎么刚走出道观就把道人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是好在你上山半年多，已经有亲道之体，真是好啊。”李本清转过身嘴角露出了那与眼角等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