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监狱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犹如在地板上镀上一层白银。“呼呼…”床上,一名少年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彰视着他刚从一场不太好的梦境中醒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就是在那个东西出现不久,那个东西…真的是能在现实中出现的吗。名为金嘉轩的少年陷入了回忆。

“说到这个大脑,我给同学们分享一个有意思的假想,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缸中之脑’。”思绪回到了某一节生物课上,生物老师汉娜在讲台上上着课。“一个人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这就会导致他感觉自己还是生活在真实世界之中。”金嘉轩很早就听过这个理论,在生物课上再一次听到是,只是感觉有些嗤之以鼻。光是把大脑切下来,保证人不立刻死亡就不错了,还放入营养液。不管可不可行,以金嘉轩浅薄的生物知识来看,这就是天方夜谭。

直到那天为止,金嘉轩都是这么想的。那是一个普通的没法再普通的下午,当班主任纵老师进来时,所有嬉戏打闹的同学们都一下子回到了座位,看着纵老师严肃的表情,即使处在三十多度的高温下,同学们也都感觉冷汗直流。“收到教育局的通知,接下来这几天气候反常高温,为了同学们的安全着想,从下午开始,大家就回家开始上网课。”纵老师的话还没说完,下面的窃窃私语已经开始了,大家都是相当兴奋。纵老师在讲台上目睹了同学们的神情,但是罕见地没有多说什么。接下来就是无聊的自习,然后一个个同学被赶来的家长接回家。金嘉轩的父母那天正好有工作,在说明情况后,金嘉轩收拾好了书包,向着家走去。

金嘉轩家在学校边上的区,平时往返要坐地铁,但是今天连地铁也停运了,金嘉轩很是疑惑“什么时候地铁也受高温影响了?”一想到自己要在这热天徒步走回去,金嘉轩就一阵头疼。两个区之间隔了一大片荒地,据说是当时房地产公司盘下来之后破产了,这块地直接被放弃了,连带着周围一片都没人住,也有人说这个地方晚清时候是块凶地,一个世代居住在此的大家族被一伙盗贼杀光了全家,怨气太重导致人们不敢靠近这里。当然,这些要么就是小道消息要么就是传说的东西可信度显然不高,金嘉轩更倾向于是当地政府没钱开发这里。但是,今天这里却反常地聚集了很多人,有施工队,有穿着西装的看起来像是政府人员,还有许多看起来教授模样的人。金嘉轩本来想凑近看个热闹,但是刚走过去一点就被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拦住了,“小孩子家家的,不赶紧回去,还在周围晃悠。”为首的胖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要赶他走的模样。

金嘉轩也没有自讨没趣,既然人家不想让我这种小老百姓知道,那我就不深究了呗。回头走回了家。父母还没回来,金嘉轩打开了自己的电脑——趁着父母还没回来——想来上几把爽快刺激的游戏。突然,叮咚的消息提示音响起,金嘉轩一脸不耐烦的打开QQ,发消息的是自己的好哥们杨咏,一个真正的抽象艺术家,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因为连低级趣味都算不上)的人。用班里其他人的话来说,一个自以为是的懂哥。金嘉轩自诩自己也是一个自负的才子,但是还是比不上咏子的一根毫毛。打开聊天框,只见杨咏给自己发来了消息。

“你知不知道,城郊那边出大事了。”

“知道啊,瞧你大惊小怪的模样,我回来时候就看到那边围满了人。”金嘉轩皱起眉头,就这点事情,要是杨咏现在在他面前,他必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哎不是,你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嘶,这我还真不知道是为什么。”金嘉轩的好奇心这下子被吊起来了,当时只顾着回家,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我去,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我爸今天跟着他们那施工队过去了,回来之后吓得脸都白了,单位上下了封口令,不能乱说,哥们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告诉你的可是。”

“md,你到底说不说,这么多废话。”

“好好好,我说,郊区那里今早突然地震了,震感不是很强,但是周围都感受到了,政府人去了之后,发现,地震中心的地方,长出了一个跟脑子一样的东西。”

“???不是,哥们。我读的书少你别骗我,地上长脑子,怎么不是你头上长**。”

“哎哥们真没骗你,当时发现者里有个农民,拿着锄头想锄掉那玩意,结果一锄头下去,自己头上出现了一条锄头缝。当场就死了,那个脑状物体被锄的地方往外面流了好多汁水,但是没过多久就复原了。”

金嘉轩已经没有想和杨咏聊下去的欲望了,如果杨咏说的是真的,那这可就太离谱了。金嘉轩此时连想玩游戏的想法都消失殆尽,虽然有些杞人忧天,但是自己生活的地方发生了这么奇怪的事,是谁都会感觉膈应。

当天晚上,金嘉轩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自己来到了一个破旧的房间,墙上脱落的墙皮粘连着胶水,天花板上一盏老旧的白炽灯,灯光已经有些昏黄,偶尔闪烁着。一扇铁门横亘在自己眼前,仿佛将这个房间隔绝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

“这里是哪,这不是我的房间。”透过铁门,金嘉轩往外看去,外面是一条漆黑的走廊。他尽力向远处眺望,却发现那条走廊似乎没有尽头。“难道我是在监狱里?”金嘉喃喃自语道。

他试着推了推眼前锈迹斑斑的铁门,门轻微的颤动了几下,并没有被推开,只有沉闷的响声不断在走廊上回响着。

鼻腔里充斥着霉味和铁锈味,金嘉轩一时有些愣神,如果是梦,也未免太过真实了些。他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似乎也在告诉自己这一切的真实性。金嘉轩回头环视了一圈房间,一张铁架子搭成的单人床放在左侧,床上散乱地放着一条草绿色的被子,一张有些破烂的木桌子在床对面,顶着墙角,桌上摆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书架。桌子边上放着一个大大的实木衣柜,但是也已经相当老旧。

金嘉轩一屁股坐在床上,钢架床传来的吱呀声在静谧的环境中格外刺耳。金嘉轩现在感觉自己处在一个很神奇的状态,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在做梦,但是手臂上依然传来阵阵疼痛的掐痕却如同讥笑的鬼脸,让他感觉心底发凉。此时的金嘉轩没有了刚入梦时的无所谓,他眉头紧锁,正在思考着这荒诞的一切。还没等金嘉轩想出个所以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铃声,这铃声仿佛遥远的从另一个世界飘来,却是如此的真实,金嘉轩眼前的世界突然破裂开来,变成一块一块,脚下也不知何时成了虚空,金嘉轩只感觉自己要掉下去,惊地他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