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阁

胤礽看着黑云上来了，就起身让太监收了家伙什，陪着康熙回毓庆宫。

晚膳之前，御医准时来诊脉，又看过咽喉。

“禀皇上，太子现在讲话无碍了，只是两日内不能大声。”

“臣等再把方子减几味药。”

胤礽听了很高兴：

“阿玛，儿子好了。”

康熙也算是放下心来。

“好了就好，后边还要保养。”

“嗯，儿子谨记。儿子明天就去乾清宫读书，这几天落下功课了。”

康熙笑了一下，没接话。

他心说，你什么也没落下。

从六岁开始，康熙就给胤礽简单的讲四书五经。

并安排四位“当世之鸿儒”教授汉学，分别是张英，李光地，熊赐履和汤斌。

无论暑夏寒冬，胤礽除了随康熙出巡外，日日不辍，而且进步神速。

听说康熙幼时读书，每次“必以一百二十遍为率”，胤礽也照着做。

每日要写汉字、满字共一千，后来加了蒙文和拉丁文，还要再学梵文时，师傅们一齐给拦了，说太累伤身。

后来汤斌还专门去找康熙，说“皇上教皇太子过严，当此暑天，功课太多，恐皇太子睿体劳苦。”

康熙表示：朕没有，不是朕，别瞎说，你们也天天看着，没点数吗？

他每日御门听政之前，要先去懋勤殿一趟，过问太子读书情况。

开始是怕小孩子坐不住，学不好。

后来逐渐就成了走过场，因为胤礽的功课，从来不用人催促，一坐下就是一个时辰。

以前每日的功课检查，成了被胤礽期待着去检查。

要是康熙哪天没时间过去，总觉得太子是不是在等着朕，不去的话，太子会不会失望？

以至于真是没空过去，康熙会派太监过去“请假”。

在太子这里没法过严父的瘾，其他皇子可就“倒了霉”。

先是比太子大两岁的大阿哥胤禔老挨说，后来三阿哥胤祉回宫读书，也挨上了。

去年十月，四阿哥胤禛开始读书，已经挨了次批评。

最近一阵，康熙已经心情平和起来：不是其他皇子不上进，是太子珠玉在前。

去年，太子的四书五经已经读完。

写的一手漂亮端正的馆阁体，并精通汉文，满文，蒙文和拉丁文。

代数学，几何学多次被南怀仁夸奖，说不可思议。

画画呢，更是画的神异。

就自己看了两年的医书，居然做出了“宝贝”一样的产钳。

嗯，太子出阁之事，可以开始议了。

从太子四岁以后，朝中汉臣就多次提出，仿照前明制度——太子五岁出阁读书。

出阁后，太子读书完全交给臣子，皇帝自行统治之责。

康熙十七年，十九年，二十年，詹事府和科道言官就三次上书，提及此事。

康熙都给否了，当时正值三藩之乱，这涉及到“满汉之争”和“满汉一家”之间的平衡问题。

既不能散了八旗的凝聚力，还要拉住汉地士族的忠诚。

多行满礼，汉官离心。

都行汉礼，满人不忿。

加之，康熙本人对前明的太子培养制度有些不屑：制度再完善，连父子都不能相见，能出合格太子？

所以，一直拖着。

现在三藩已平，海波初定。

三十一岁的康熙，个人威望空前高涨，在朝堂上完全可以乾纲独断。

前几日，詹事府詹事陈廷敬又提及太子出阁之事，康熙已经考虑几天了，决定南巡之前议定此事。

这会儿，天上已经开始打雷，眼见的，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

康熙和胤礽去正殿西暖阁用过晚膳，再盯着胤礽用完药，等雨小一点，就冒雨回去了。

今日夏至，康熙要卡着时辰，亲自去地坛祭祀。

康熙走时，已经下午两点，外头下着雨，没法练习射箭。

胤礽就去书房，拿出围棋开始摆弄。

是“摆弄”，不是自己跟自己下棋。

就十几粒黑子儿，摆在棋盘上，用不同的粒数，摆出各种形状。

期间还拿画笔，不停的把棋子摆的形状给画出来。

整个下午没干别的，就是摆棋子，画棋子，一直到药房又开始熬药，才停下。

画满了十几张纸，上面全是一排排的代表棋子的黑点，排成不同的形状。

黑点下面还标着各种数字和拉丁字母。

康熙收到的太子起居上，关于这一段，就写了一句：

未正至酉正，皇太子弈棋。

康熙也不以为意，下雨围棋不是绝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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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胤礽准时起床，洗漱完毕，给额涅上香。

再喝碗奶茶，吃几块点心。

五点准备出门去乾清宫读书。

后世网上流传着多个版本的清朝皇子读书课程表。

比如：

凌晨三点就要起床，赶到上书房，先复习昨天功课，要读够一百二十遍；

五点后，老师来授课；

讲完后，皇子背课文，依然是一百二十遍；

七点到九点，上书房门口射箭；

九点开始写字，一直到十一点；

十一点到下午一点，吃饭休息；

一点到三点，去跑马射箭；

五点到七点，再回上书房读书。

下午七点以后才散学。

其他版本也差不多，意思就是清朝皇子上学真累。

甚至有人说，托生到哪儿，也别托生到大清皇家，太累了。

每天凌晨三点，到下午七点，去掉一顿饭的时间，要上学十二个小时！

按照刻板印象派的说法：他们都那样，他们一直那样。

而事实上，这些夹杂着前明和后世作息时间的课程表，跟现在真实的情况，还是有不少区别的。

胤礽的作息时间从小就没怎么大改过。

每天五点他才出门，去乾清宫懋勤殿。

比后世的段子里，整整晚一个时辰。

这还是因为昨天是夏至，宫里开始行夏时。要是冬至以后，时间还要延后半个时辰。

康熙的御门听政，从今天起，也是按夏时进行，也就是早上七点十五。

冬至以后，改为早上八点十五。

五点多，到了懋勤殿，复习功课。

平日里，要读前一天康熙或者教书师傅教的内容。

无论汉文、满文、蒙文还是拉丁文，通读一百二十遍。

但不是每门课程的内容都读，而是按照今天要学的课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