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我科尔沁的路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使者走的哪一条路,我确实得到了旨意,快快开门。”
守将得不得满意的回答,警惕地招来士兵,加强城头防备的同时再次询问,“你们到底是遵谁的旨意入关,若是没有旨意,我不能放行。”说完侧头用满语对副将吩咐道:“让弓箭手准备好,一旦情况不对,立马放箭。”
“遵令!”副将听令离开,按上司的吩咐进行布置。
虽看不清城上守军的动作,但突然紧张了起来的局势,令下面的伪装成蒙古人的将士一下紧张了起来,许多有经验的将士双手紧紧抓住缰绳。
一旦情况不对,他们就成了肉靶子,在只有弓箭和弯刀的情况下,不可能攻破关门,届时谁跑得慢,谁就死得快。
“你个狗奴才,知道我是何人吗?我乃当朝太后侄儿,快快开门!”副将见状不惧反怒,大声呵斥城头守将。
草原上联姻频繁关系混乱,守将摸不清他的底细,不敢放开手脚发起攻击。
就在此时,副将从怀里拿出一份卷轴,挥舞着朝城头守将骂道:“通往我科尔沁部的路又不止一条,你不是要旨意吗?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由于距离问题,守将只能看见一张明黄的长卷轴,至于上面的字根本看不清,更别说分辨真假了。
“既有圣旨,还请拿上来让我看上一看。”守将话音刚落,就听下方传来怒骂:“你是什么狗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拿着圣旨给你看!圣旨就在我手上,要看你个狗东西自己下来看!”
来自下方丝毫不收敛的越嚣张话语,让守将当着一众部下的面挂不住脸,他的脸色已然十分难看。
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副将赶紧上前给了一个台阶:“咱们派个识货的人下去看就是了,非常时期且让他们嚣张几日。”
守将气归气,理智仍在,情况不明对方越是嚣张,他反而越是不敢动手,毕竟哪有敌人会在如此情况下还嚣张跋扈的,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人。
怎么看下面这些也不像是真心想入关支援,倒是像是故意来找茬,好寻个由头拒绝此事。
一想到此,守将更气了。
如果这样的话,他还真就只能白白受着,不能给人口实,他一个小小关口守将实在担不起引两族不合的责任。
“呸!今个真是晦气,就依你的法子来办,记得派个机灵点的人。”
“喳!”
没过多久,一个吊篮载着一人从城头降下。
来人倒也机灵,会蒙语的他在城头全程听了个清楚,知晓眼前这蒙古人十分跋扈,又出身科尔沁部不是他能得罪的人物。
“哼!怎么不是守将自己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于是行至马前,也不要求对方下马,放低姿态给足了对方面子。
“奴才是关城文书,掌往来通关文牒及公文查验之事,还请行个方便。”
端坐在马上的副将紧抓着圣旨不肯松手,直到听到后头传来一声咳嗽,才松手丢给对方。
“看你还算懂理,我就大发慈悲让你看上一看,跪下!”
自称文书的女真人无奈,老实跪在对方脚下。
“磕头啊,接圣旨什么礼节你不懂,难道要我教你。”副将在气势上强压住脚下的女真人。
文书无奈,只能老实磕头。
“你磕了吗?”
“磕了!”
“怎么磕头没声音,看来你心不诚,就这还想看圣旨?”
“这、这是草地,磕不响。”女真人是又气又急,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不是,他现在十分后悔接下这倒霉差事了,这人的脾气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臭,实在太难缠了。
“你还有理了,你家主子就是这么调教你的?”
不由分说,“锵!”一把雪亮的刀横在了他脖子上,刀锋与血肉碰触在一起的那一刻,他怂了。
“我磕,我磕……”
“没吃饭?听不见响,磕,给我使劲磕……”
副将硬生生逼着脚下的女真人给自己磕了十几个头,这才将手上的圣旨丢给对方。
“拿去。”
女真人憋屈的接过圣旨,临了,还要对眼前欺辱自己的恶人说声“谢谢”。
“谢什么谢,快看,看完赶紧打开关门让我入关。”副将是不得理不饶人,将自己的人设贯彻到底。
女真人不明情况,只觉得憋屈与无奈,赶紧打开圣旨,他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恶人眼皮底下,只想赶紧摆脱恶人,了结这糟心的差事。
于是打开圣旨仔细核查,看了有一会儿,抬起头小心地问道:“圣旨是真的没错,可这圣旨不合规矩,不是皇帝也不是摄政王下的旨,太后怎会下旨求援?”
“太后就不能下旨了,还是说你们不把科尔沁出来的太后放在眼里?”副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加上之前强势的作风,直骂得对方没有了底气。
“奴才当然尊敬太后,只是……”不等对方说完,副将硬生生接过话骂道:“你在说什么狗屁,我问你,我是草原哪一部的人?”
“科尔沁部。”他脚下的女真人小心翼翼地回话,生怕又惹他不高兴,先前他拔出来的刀可没收鞘,当下就在对方眼前晃悠着。
“你个狗奴才,也知道我是科尔沁部的人,那我问你太后是出自草原哪一部?”
“自然也是科尔沁部。”
“那不就对了,太后找娘家搬救兵,有什么问题?”
“嘶~有道理……”女真人不敢多言,因为圣旨上确确实实盖着太后的印玺,是真货。
“那还不快打开城门,还是你们意图谋反想要阻止我等入关救援?”
副将直问得脚下的女真人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好寻了个由头,赶紧逃离回头将这个致命问题甩给了城头的守将。
听完下属的汇报,守将犹豫半天做不出决定,再一次问道:“确定是太后所下的旨,可核对清楚了?”
“奴才可以肯定无误,此人敢如此嚣张怕还真是和太后有亲,怎么也算是半个主子,依奴才看还是别得罪他为妙,否则日后太后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守将骂了一声,“不就是投胎投得好,嚣张个什么,给老子等着……开城,放他们进来。”
正当旁边副将准备拍他马屁之时,称赞他不惧强权时,守将转身忙走下城头,打开城门笑脸相迎。
副将不由暗嘲一声,“太后亲戚了不得啊,脸都不要了!”然后……也下城到城门前挤出一张笑脸来……
“奴才恭迎主子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