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陷阱,我们中计了。”
没有人回答,禁军向前推进,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转化成恐惧。
随着禁军将领一声令下,“擅闯宫禁者,死!”彻底宣判了他们的结局。
在宫门之后,那些给他们开后门的内应尽数受诛。
另一边,抬着朱由崧的一伙人,还没出大门。
负责门前看守的人神情慌张地逃进了院里,门外亮起了大片火光,火把燃烧的响声传到了众人耳中。
事已至此,再蠢的人也知道事情败露了。
“到底是谁,是谁做了叛徒泄露了事情?”
众人皆无言,小命都要没了,此时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要不咱们降了吧……”
“怎么讲,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众人再度沉默。
“那个,要不你们先放了我?”朱由崧小声说道。
众人看着朱由崧,眼神逐渐凶狠起来。
门外,朱高煦身披甲胄安然坐在椅子上,招招手,身旁一护卫便扯开嗓子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出门受降或者顽抗受死!”
片刻后,门内传出话来。
“莫要唬人,谋反乃诛九族的大罪,今日棋差一招我们认了,可你也别得意,我们手里还有太上皇,你放过我们族人,我便放过太上皇否则别怪我们鱼死网破。”
喊话的护卫回头看向朱高煦,朱高煦招招手将他招来,在耳边细说了几句。
护卫清清嗓子再次朝门里喊道:“一言为定,你们赶紧鱼死网破,千万别后悔,今日双喜临门。”
这次不用等,声音未落地,里面便传来一道焦急无比的声音:“老叔祖我知是你在外头,血浓于水啊,皇族亲亲之谊切不忘啊,别放弃我,我还有救!”
谋反之人跟随在朱由崧之后的喊道:“听到没有,要么答应我们的要求,要么我们就让太上皇跟我们陪葬。”
朱高煦再次将护卫招来,在他耳边细语。
护卫得到指示后,扯开嗓子回道:“你们尽管动手,他一个人能拉你们上千上万的族人陪葬,这辈子也算值了,这皇帝也算没白当……”
就在双方隔门喊话之际,一支大军由侧门悄悄摸进去,随着门内传来打斗的声响,朱高煦知道时候到了。
一挥手,身后的精锐将士冲破大门,鱼贯涌入。
手上只有简易武器,有些甚至没有武器,更别提在这伙人中大半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
他们根本无力抵抗朱高煦带来的精锐士兵,一个照面的功夫,除少部分倒霉蛋被砍杀,其余众人尽数被拿下。
朱高煦缓步行至众人身前,一眼就看出了人群之中那个常与他不对付的礼部尚书。
“我当是谁,原来是李大人,圆月之夜不在家中与新纳的美妾赏月共度良宵,怎么有空跑来见我的大侄孙?”
礼部尚书冷哼一声,知晓自己必死无疑家族覆灭在即,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回以讥讽:“那不知‘皇太子’你又有为何来此,莫非是来拜见你的太上皇伯父?”
朱高煦神色一冷,刚想要动手,不知怎么逃过一劫的朱由崧一路小跑而来,抬脚对着年过六十的礼部尚书的命门就是无比厚重的一脚,“噢~嘶~”
老头瞬间痛成了孙子,看得包括朱高煦在内一众男人裤裆一紧。
朱由崧边踹边骂:“杀我?还杀不杀我了!起来杀我啊!”
“咳咳~”朱高煦实在看不过去了,咳嗽两声示意大侄孙适可而止。
朱由崧转过头来一看是朱高煦,立马胖脸上挂了笑,“老叔祖你可来,此事与我无关,我本来好好的赏月谁知这群乱臣贼子冲进来将我强行架走……”
朱高煦打断了大侄孙的絮叨,“好了,我知道了,你不怪我见死不救?”
朱由崧将大脸凑上前,一脸讨好地说道:“我知道老叔祖你和成祖皇帝一样是刀子嘴豆腐心,血浓于水,你肯定会救我。”
朱高煦砸吧一声挺直身子,抬起头来问道:“我很像我爹吗?”
朱朱由崧猛地一点头:“像,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您往这边看,成祖皇帝就是这么看我的,对,太像了。”
“你哪里调来如此多的将士?”工部尚书对此十分疑惑,城内应该没有守军的动向他们事先掌握得一清二楚,出发前还再次确认过,眼前这些士兵绝无可能是城内原有守将,定是从其他地方调来的。
问题是,江南各地本就是他们经营过百年的老巢,眼前士兵少说上千,如此大的动静不可能瞒过他们才是。
“又不一定非得从地方调兵,从北伐的二十万大军里悄悄调回一些人手并不是一件难事。”朱高煦倒也乐意为这位将死之人解惑。
工部尚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北伐是假,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们,不过……”他突然大笑道:“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如意行新法吗?你太小瞧江南人了,除非你有本事把江南屠戮一空。”
朱高煦叹息一声,出言打击道:“说你聪明吧你又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还用你教我,我一开始就没打算现在就实行新法,只有我那宫里的性子急切的怪侄孙和你们这群关心即乱的人才会这样想。”
“那你费如此大的力气是又是为何?”工部尚书脸色难看。
“为什么?哈哈哈……”朱高煦笑出了声:“真是天大的笑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的还不是嘴里的食,你这个蠢材,我再给你最后一个回答的机会,北伐是真的,你猜猜供给北伐所需的钱粮我要从哪里弄来?”
工部尚书再蠢也知道,没什么比抄家来钱来得快的了。
“朝廷亏空先掠于民,民生变则掠于商,最后掠于官,抄家补亏空,可叹老夫为官一生,竟没想到这一层,实在愚蠢、愚蠢至极……”
朱由崧狠狠地啐了老家伙一口痰,随后拍起了马屁:“老叔祖您挫败奸臣,实乃大功,实乃大喜。”
“大喜?算吗?”
朱高煦直勾勾的一眼,却让朱由崧心底直发毛。
他想到了一些事,之前说得双喜临门,如果他这个明面上身份压在朱高煦上面的太上皇死了算一喜的话,那么还有谁死了能算第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