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护得家人无恙自然最好,可若不能咱们兄弟也不能就此赴死。”吴三桂一通话,听得众将是云里雾里,硬是没听明白他要说些什么。
“我等与王爷那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既然生死与共不管要做何事,尽管直说便是。”
“就是,咱们都是直肠子的武夫,王爷有话直说便是。”
见气氛烘托到位了,吴三桂也不故布疑阵了,直截了当地说道:“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女真人不会信我等,我们降清在先,大明早已视我等为叛贼也难容我等,无论我等是真降还是假降,一旦打起来双方咱们夹在中间必然最先挨打。”
“王爷的意思是……保全兵马?”有聪明的将领已经猜出来吴三桂的意思了。
“没错,咱们能有今日富贵靠的不是大明朝也不是大清朝,甚至可以说咱们现在还有命在此商量,全是靠咱们手下的兵马,不管大明也好大清也罢,谁要咱们的兵马那就是要咱们的命根子!”
话糙理不糙,众将皆是乱世兵头,没有谁比他还清楚自己之所以存在的意义。
兵头无兵,那就只能任人砍头了。
“话虽没错,可咱们的家人都在女真人手里,咱们能跑他们岂能跑?”知道归知道,问题也显而易见,他们跑了家人可就完蛋了。
吴三桂眼一横,怒言道:“大丈夫何患无家,大明与大清谁都不弱,打起来就算分出胜负定然元气大伤,只要咱们兵马在手,届时无论谁胜谁负都不敢得罪咱们,家人最多受点委屈。”
“可若女真人败了,一怒之下狠下杀手又该如何?”有将领无不担忧地问道。
吴三桂怒斥道:“真若如此,那也是天命,家人算什么,不要了!妻妾没了可以再娶,儿子没了可以再生,爹娘迟早要死,咱们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还要什么家人!”
“要是再哭哭唧唧说什么嫁人之类的话,别怪本王不客气!”众将跟随吴三桂日久,无不明白只要他狠下心来,那是什么事都会做,什么事都敢做。
“末将遵命!”
“很好!”
见众将听命于他,吴三桂当即下发命令:“为免消息泄露,在出发之前,所有人不得出大营,三人为一组互相监督,一旦有变立斩无赦。”
大帐外,一队可以说绝对忠心于吴三桂的亲兵,进入禀报:“王爷,按您的吩咐,已将军中进出道路封锁。”
“好。”
众将面面相觑,惊呼逃过一劫,方才要是有半点不对,怕是他们之中就有人见不到外头的太阳了。
在吴三桂的严令之下,所部兵马按计划出城北去。
在他们身后一支数万人的八旗骑兵跟在后面,看似精锐的八旗实则除外面一些是真八旗精锐外,其余都是用来撑门面的女真妇孺老弱。
两军按多尔衮的计划,一路做追击之势,一路做逃亡之势往明军方向去。
眼看离明军的距离不远了,一个传令官来报:“报,王爷,摄政王派人来问,我部是否做好准备。”
面对清廷的催促,吴三桂并未第一时间答复,而是朝旁边的女真壮汉问道:“早闻大清第一巴图鲁之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寻常。”
鳌拜冷着脸,作为皇太极一脉心腹,曾多次与多尔衮发生冲突。
尤其是在皇太极暴毙后支持何人继位一事上更是与多尔衮、代善等不惜兵戎相见,二者之间早有矛盾。
多尔衮以大清生死存亡为由,强行命令他随行吴三桂所部扮做俘虏,由于先前小皇帝继位一事得罪诸多人,多尔衮提出的意见几乎在清廷内部顺利通过。
说是俘虏,谁不知就是一获取明军信任的祭品,到了明军阵前他脑袋可就不保了。
吴三桂见鳌拜不言,也不强求,“此番乃是军令,得罪了”乃令部下将鳌拜与其同行令牌等收缴,并用绳索将几人捆绑起来。
做完以上事情,吴三桂才回复道:“去禀报摄政王,我部已做好准备,只要过了这泃河,我部畅通无阻。”
在回复完清廷后,吴三桂招来手下,秘密吩咐道:“等八旗兵马都过了河后,按计划行事。”
“遵命!”
斥候回去报告,得到确切消息后,扮作追兵的八旗加快了步伐,以便装得更像。
渡过泃河,八旗傻了眼。
吴三桂没有按计划继续往东北跑,而是转身往北,再次渡过泃河往顺义方向去,随后毁坏桥梁。
更损的是吴三桂竟早就派人跟在后面,等在八旗骑兵渡过河后,便将河上桥梁尽数毁坏。
泃河虽不如淮河等大河,但其河床窄处也有数米,宽处更是达十数米,由于泃河汇水面积大,河道弯曲河槽窄,行洪能力低。
偏偏正值汛期,河水较平日暴涨,无桥想要渡河根本不可行。
而在前方,明军正气势汹汹地杀来,再想搭桥为时已晚。
得到前方情报的多尔衮差点没被气吐血,一番布置竟被吴三桂给耍了。
背水一战也得有那个战斗力,几万老弱病残八旗绝不是精锐明军的对手。
一旦明军击溃这几万老弱,主力绕后的情况,通州无兵,京师门户大开,陷落不过时日问题。
“我真蠢,竟然信了吴三桂那厮的鬼话……”多尔衮几乎瘫坐在椅子上,“主子,此时不是丧气的时候,赶紧传令英亲王回援才是,”直到有人提醒才多尔衮回过神来。
“对,快,快去传令,让阿济格不要再绕后了,迅速回援京师!无论如何也要在明军到达通州之前赶到!快!”
在多尔衮气急败坏之时,吴三桂通过从鳌拜等人处得来的令牌以及用他们刷脸,轻松通过了几个关口。
“王爷,咱们这是往哪里去。”
吴三桂一直以保密为由,没有说要带他们去哪里,眼见计划已经实行,众将再也忍不住了。
吴三桂也知道是时候该说出目的地,“你们说本王是什么王?”
众将疑惑此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答道:“您是平西王。”
“那不就对了,平西王自然要在西边,东北有人了,南方也有人了,咱们唯有一路向西才有活路。”
“西边?”有人领悟过来,“您的意思是往陕西、西川等地?”
“没错,你还可以大胆一些,云南也不是不行嘛,咱们在中原惹不起大明和大清,还惹不起那群泥腿子吗?且让他们打着,咱们自谋生路去。”
山路蜿蜒,山中多雾。
迷雾之中吴三桂隐约听到了一道空洞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系统检测到要素——吴三桂、反清;正在搜索与要素匹配世界线关键事件……事件确认为——三藩之乱;正在确认时间——原事件发生于康熙十二年至二十年,当前时间线为顺治三年,代号为南明倾覆;检测到时间线错误!尝试修复,正在将相关人物遣送回原时间线……错误!原时间线已有相关人物,启动紧急方案,临时调整时间线并调换相关人物,成功!人物顺利融合到时间线三,时间线为康熙十七年,代号最后的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