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压力前,道不同也只能暂时一块谋

这次面试结束的并不好,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目的都已经达成了,但是这次的事儿却还是如鲠在喉一般卡在了闵彩儿的心上,虽然不至于说成为什么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和心魔吧,但绝对是让她非常不爽,并且久违的有了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玩脱了吧,我就说别在这瞎搞,结果变成了这个样子,能怪谁呢,这回去铁定要挨骂,记过处分都算轻的。”

空中,一起和闵彩儿去的那个奥斯丁会的老执事调侃起了闵彩儿,他对闵彩儿说不上讨厌吧,但观感也确实并不好,所以在这种时候也还是调侃起了对方,毕竟看到旁边人遭罪,幸灾乐祸也是比较常态了。

闵彩儿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尝试为自己辩解什么,毕竟这次搞的确实挺难看的,就算自己辩解了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看闵彩儿没有理自己,这老执事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回到了奥斯丁会的修道院后闵彩儿率先一步直接落下来了,她也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回话,直接一溜烟就跑掉了,根本没有给那老执事说什么的空间。

不过这个也不关那老执事的事儿,反正如实汇报把这次工作内容记下来就好了,也不用他担责。

至于闵彩儿本人呢,则是七拐八绕的在修道院里绕了一圈后,最后来到了向下的小楼梯,这边下面有着些看起来是养的花草,如果路过只看一眼估计会觉得就是谁家的花坛吧,不过闵彩儿走下去后,下面的暗门才显露出来能够看到。

而闵彩儿也是娴熟的上前拨动了一下门口的锁,摁住了往里凹住像是门锁钥匙孔的地方把门给拉开走了下去。

在经过一段不算是很长的通道后,她进入了这个地下室内,在进入不久后他就来到了一个小型的像是教堂大厅一样的地方,而在这已经有了几个人。

其中有一些是和闵彩儿一样同龄,或者是大上一些估摸三四十岁的教士,唯一一个特别年长的,就是此时正在这些人前方,手持经书正在给其他人讲道。

“弥赛亚预言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他知道门徒中有人和他的意见并不相同,但他并没有点明这个人到底是谁,也没有告诉其他人是谁背叛了他,而这个人就是犹达斯。后面的事情也就是我们熟悉的内容了,圣伯多禄也殉难至死,而教会领导也转交到了犹达斯手里。从一开始反抗崩溃前的帝国,救济苦难的邪教组织,最终变成了帝国的国教,即使是帝国崩溃至今,所有封建贵族也无不听从教会,可以说教会就是在犹达斯的带领下走向了逐渐改革,变成了今天的样子,而克吕尼改革后也是完成了教会的全面改组。所以我们一般将其称为犹克**时期。”

在这一段说完后,立刻就有人举手提问了。

“额,会长,犹克后面两个字是什么,我们听不到,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心里多想想,自己琢磨琢磨搞明白了就行,我就是因为说不出来,所以才要带着你们在这里学,在这里领悟。”

清高会长没有细说,他以前年轻的时候都是找尽了方法要绕开这个禁言能力的屏蔽,但是他绕不开,所以只能够通过委婉的方式来表达传达。

“嗯?我有一个问题啊清高会长,如果这些内容是真的的话,为什么弥赛亚不提前把犹达斯给解决掉呢?”

另一个若有所思的人举起了手,教会史他也粗略知道看过了,但是其中很多细节都不知道,现在稍微了解了一些后却又发现很奇怪,似乎不太能够自圆其说,问题当然也是非常多了。

不过回答他的并不是清高会长,而是旁边的一个青年男性。

“这和当时教会已经成规模了有关,当时甚至还有不承认弥赛亚三位一体理念的阿里乌斯派这种异端存在,时至今日东方教会也还是不承认圣伯多禄正统继承人的圣座,何况是当时还要面对健在的帝国?总之就是为了顾全大局考虑,弥赛亚不可能把教会里犹达斯代表的路线的派别都清洗掉,毕竟就算是圣伯多禄继承人的位置保不住被篡夺了,最起码犹达斯还会保证之后一直会是教会领导平民,而不是帝国。事实也证明,确实现在比以前过的更好了,西国也更强盛了。”

这个留着两鬓棕褐色卷发的青年没有看任何东西,张口直接就回答起了刚刚那位在提问的人,这一解答顿时就让他茅塞顿开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

看着这得到的解答,和旁边解答问题的人,清高会长点头微笑了起来,他看着那个两鬓棕褐色卷发的青年称赞了起来。

“说的不错马丁。”

虽然现在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作用,但是很显然按照清高会长的想法,自己的思路起到了作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了解教会史就会出现更多的变革之风,而他们也会自发的把这风带到其他地方。

“呵呵。”

听到这些话,闵彩儿反倒以一个特别不屑一顾的姿态走到了一个空位上,然后坐了下来,这态度让旁边看的人和刚刚问问题的人都有些一头雾水。

不过清高会长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闵彩儿,还有刚才说话被他称为马丁的棕褐卷发的年轻人。

场面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马丁先开口了。

“闵彩儿教友有什么高见吗?”

“什么高见?”

被闵彩儿这么反问后,马丁显然有些不太适应,他也不是第一次见闵彩儿了,很明显就能够感受出闵彩儿和平常状态不一样。

“你刚才对我说的内容有些不屑的样子,所以我才问问,看看能不能给大家解惑。”

说着,马丁望了望周围,环视了一圈旁边都在盯着他和闵彩儿的几人,最后才又看向了闵彩儿继续补充了一下。

“……不过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啊,我只是没什么兴趣和故意人化弥赛亚的说法讨论而已。”

闵彩儿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并且也不打算和马丁详细讨论,不过很显然,虽然是小地方集会,但这也不太是闵彩儿随便能横的地方,总有人能够治她。

“诶哟斯——”

脑袋被敲了一下后,闵彩儿疼的又捂住了头,转而有些眼泪汪汪的看着旁边过来敲他头的清高会长。

“有什么就说什么,人家讨论问题,别在这卖关子。”

“知道了。”

闵彩儿还是带着一些怨气的瞪了一眼面前走回去的清高会长,然后闷闷不乐的看向了旁边马丁说了起来。

“显然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时代的原因,那个时候还是帝国,普通人没有经历过封建的的荼毒和迫害,社会阶段很难抵达弥赛亚想要抵达的天堂。如果说按照历史的进程,让所有人先经历一段封建的生活,所有人自然会认同弥撒亚是对的,自发的朝着抵达天堂的目标努力,弥撒亚要做的就是激发教友和那些反动势力对抗。不然就算弥撒亚处死了犹达斯又怎么样呢?还会千千万万个犹达斯,如果最后历史的走向选择了这样那就说明该走向这样,弥撒亚已经预言了,而弥赛亚也说过前往天堂的路需要后人共同努力,不应该局限于某个对弥撒亚的狭隘概括。”

闵彩儿滔滔不绝的讲了一大番话,里面有关于教会早期内容的诠释也是让听的几个人都有了新的角度和观点看到问题,也是收益颇丰,而马丁也并没有着急反驳,反而是沉思思考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反而鼓起了掌。

“确实,我说的还不够到位,时代上来看确实也有这方面的要素才对。”

说着的同时马丁还点头鼓着掌,说不上是钦佩但也是发自真心的对闵彩儿称赞起来。

而旁边的清高会长也是一脸喜悦的神色,看样子对闵彩儿的答案还挺满意的。

“额,可是教会史上不是说是弥撒亚受难前犯糊涂了吗,然后被有心之人利用,之后受难了吗?要是这是真的的话,那岂不是犹达斯才是坏人。”

那个提问的教士继续问了起来,看得出来还是有很多问题的。

“不要以好坏看问题,这本质上是教会内部的路线问题而已,没有一个绝对的谁对谁错,现在大家过的不也挺好的吗?”

马丁摇了摇头,纠正了一下对方的说法,都是读经书的人,既然要研究神学,那就不能单单以好坏定论,就算是法学里面也不是单单以好坏定论,那就更别提更高贵的神学课程了。

“是这么认为的,而在坚定的弥赛亚派看来,犹达斯就是背叛者,但其中也有人认为就是他的行动推动了弥赛亚预言的事情,有值得肯定的一部分,但鉴于目前教廷******……总之有些东西肯定还是说的不太明比较好,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和你们讲教会史的一个原因,虽然我不期待你们到底做什么,但你们肯定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可能你们的想法甚至都各不相同,但起码你们都会一起想要改变这个环境。”

这次是清高会长说的,而在说完后旁边的几人也都鼓了鼓掌。

随后看着这些年轻人们,清高会长补充称赞了起来。

“而且看样子你们也没有白了解这么多,现在多少也都有些自己的见解和了解了,这是好事,之后可以多多交流,今天就这样吧,散了回去吧,闵彩儿你留下来一下。”

随着清高会长收拾起了他桌上的经书,其他人也就得到示意打算起身陆续离去了,除了闵彩儿在内包括马丁都陆续走了出去,不过在出去前,马丁在闵彩儿前停留了一下。

“之后有兴趣咱们可以多交流,聊聊,你挺多观点我也赞成的。”

“哦。”

对于马丁,闵彩儿只有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应答,并不是很在意对方的样子。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不过马丁似乎还挺会圆场的,得到闵彩儿这一不清不远的语气后立刻找补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最后这里就留下了闵彩儿还有清高会长两人。

此时,清高会长差不多也整理完自己的经书了,看到闷闷不乐的闵彩儿一个人就皱了皱眉头,然后问了起来。

“怎么了?事儿没办好?”

“办好了,那个李有良的青梅竹马拉进奥斯丁会了,而且他本人没觉得是咱们对他有恶意。”

闵彩儿这么轻飘飘的说了起来,但谁都能看得出来从她这死水一样的表情,哪儿是那么轻松随便的事情。

“那你这什么表情?”

“我假装我和他不对付,然后给他找了点麻烦……”

闵彩儿也没有藏,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对付李有良,和李有良后续引导出的舆论方向给说了出来,并且一直闷闷不乐的。

本来还没什么事儿的清高会长还挺轻松,但听到李有良做出的应对措施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在他们眼里这种挑动对立的维稳手法无疑是最不齿的行为,即使是现在的教廷都不会怎么会使用这招,而现在这种手段居然出现在了一个执事手上,可以说是骇人听闻了。

“这种有什么办法吗清高会长,我想了半天也没……嘶痛!怎么又打我!”

又被敲了一下头后,闵彩儿终于反应过来起身离清高会长远点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老头总喜欢敲她脑袋。

“你就不能不做那种落入把柄的事儿吗?你不做不就不会这样了?”

“也是,对付这种人不能够用正常在教廷里的手段,要用盘外……又怎么了!”

这次提前注意了的闵彩儿终于躲开了清高会长的敲头,这下子她脑袋上能够少个包了。

“欸,我是说走正常流程!或者压根别干这种事,这有多少风险你懂吗?”

清高会长就像是一个看到女儿犯错了一样的老父亲,看揍不着了只能够唉声叹气了起来。

他是觉得闵彩儿会按照原先想的那样完成任务,现在任务是完成了,但搞的未免有些太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