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意外的投掷

“总感觉……”

阿尔温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把喝空的果汁盒丢进垃圾桶，那动作干净又随意。

可她脸上的表情却稍显微妙，像是藏着许多心思，又像是刚窥探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里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意味。

身旁的艾尔威正全神贯注地沉浸在游戏机的世界里，手指在按键上不停地按动着，眼睛都没舍得抬一下。

阿尔温和艾尔威跟着吉良已经有好一阵子了，这段时间下来，要说对吉良先生的生活有什么评价，那阿尔温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位吉良先生的生活呀，那可真是够无趣的呢~”

阿尔温一边活动着有些酸疼的脚踝，一边无奈地摇着头感叹道。

她回想着这段日子观察到的点点滴滴，吉良每天的生活就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样，按部就班，毫无波澜。

早上固定的时间出门，沿着同样的路线去上班，下班后又按原路返回，连在路上停留的时间、和人交谈的话语，似乎都没什么变化。

阿尔温想着要是把这样的生活塞给自己，那估计用不了多久，自己肯定得被憋疯掉呀。

不过呢，好在吉良先生的周遭倒是非常的热闹，就好像他是处在一个旋涡的中心一样，总能牵引着周遭各种各样的事物不由自主地朝着他汇聚过去。

哪怕很多时候，从他的表情能看出来，那些围绕着他发生的事儿，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开心的感觉，反而有时候还让他挺烦恼的呢。

“说实话，这种热闹，我可一点也不羡慕。”

阿尔温撇了撇嘴，又接着嘟囔了一句。

艾尔威这才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游戏机，抬起头看向阿尔温，眼神里还带着点没从游戏里缓过来的恍惚劲儿，问道：

“上去看看？不过楼道里太容易被发现了呀。”

阿尔温听了这话，眯起眼睛，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摆了摆手说：

“不了，我们回去。”

“诶？”艾尔威先是一愣，不过他脑子转得也快，只是过了零点几秒，就反应了过来，立马瞪大了眼睛，故作夸张地喊道：

“呜哇……卑鄙！”

“和我想到一起了的你也差不多~”

阿尔温笑着回怼了一句，然后不慌不忙地收起了正在录像中的相机，那模样别提多得意了，还嬉皮笑脸地开始解释起来：

“如果我们跟上去的话……可有两种情况等着我们呢！”

艾尔威一听这话，眼里瞬间闪烁起兴奋的光，就好像他玩游戏时碰到了那种特别难缠的BOSS一般，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迫不及待地接话道：

“一、他什么也不做，我们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一次跟踪观察的好机会呀~”

“二~”

阿尔温笑着竖起两根指头，晃了晃，接着说道：

“他还是会上楼，并且呀，会试图利用我们呢。毕竟眼见为实嘛，咱们得看看实际情况到底是咋样的呀，不是吗？”

艾尔威点了点头，顺着这个思路继续说道：

“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别人进入我们的视线，扰乱我们的判断，那我们会上当吗？”

“如果我们没有意识到现在这一点，那么……”

阿尔温拖长了声音，和艾尔威相视一笑，然后齐声说道：“我们会上当。”

停顿了一下，阿尔温又接着说：

“这一切可都是以他知道我们在跟踪的前提推算的呀~那么。”

艾尔威像是来了兴致，笑着看向阿尔温，问道：

“如果他意识到我们是刻意放弃跟踪的呢？”

阿尔温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那也逃不过以上两种猜测呀，顶多就是我们这次跟踪毫无收获罢了。更何况……”

说着，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相机，那得意劲儿又上来了，

“有这段录像在呢，加害者要是在楼上有什么动作，被害者又刚好是他的话，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咱们不就刚好可以借机以正规程序审讯他了嘛。总之呀，咱们怎么着都不吃亏啦~”

“呜哇…你这个计划是以出现一名受害者为前提的诶！”

艾尔威瞪大了眼睛，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着阿尔温，脸上满是不赞同的表情。

阿尔温听了这话，撇了撇嘴，语气一下子连带着眼神都冷淡了下来，冷哼一声说道：

“那个死小鬼，我甚至都怀疑她没念过书呢。先是从楼上扔钢筋下来，好家伙，那要是砸到人，后果不堪设想呀，接着又是花盆，再后来是砖块……这一次次的，现在是没砸到人的情况，可要是真砸到了呢？那可就是出人命的大事儿了！”

艾尔威听了，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点了点头说：

“啊，也是哦。”

“行啦~回家吧~”

阿尔温说着，伸了个懒腰，一副结束了一天任务的放松模样。

“吃饭！”

艾尔威也跟着喊了一句，那兴奋劲儿又回来了，仿佛已经看到了一桌子好吃的在等着他们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艾尔威还在回味着刚才讨论的事儿，忍不住问道：

“你说吉良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这一天天的，看着挺普通的，可身边老是出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儿。”

阿尔温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

“我也说不准呢，不过肯定没那么简单就是了。你看他每次遇到那些意外情况的时候，虽然表面上看着挺淡定的，可总感觉他心里藏着不少事儿呢。”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

艾尔威附和道，

“而且呀，他周围的那些人，好像对他的态度也都挺微妙的，有的挺热情，有的又好像有点怕他似的。”

“是呀，所以咱们还得接着观察观察呢。”

阿尔温说道，“不过今天就先不想这些了，累了一天，可得好好吃顿饭犒劳犒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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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宅楼略显昏暗的通道内，吉良原本平稳的脚步渐渐放缓，最后停了下来。

他微微歪着头，将耳朵侧向一边，像是在捕捉着极为细微的声响。

片刻之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中暗自思忖：

嗯？他们竟然没跟上来？这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缓缓低下头，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那原本挂在嘴角的一抹弧度也渐渐消失不见，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各种可能的情况。

啊，他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对方的算计。

他们故意放弃跟踪，想必是想看看自己会有怎样的反应，是会慌乱地回头查看，还是会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吉良深知，此刻若是回头，那便如同欲盖弥彰一般，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于是，他很快做出决定，脚步不停，只是步伐调整为不紧不慢地朝着楼上走去。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啊，这些不过都是小事罢了，没必要为此乱了阵脚。

毕竟，他又不是真的要上楼去杀人，他只是作为一个险些被砖头砸死的无辜之人，理所当然地感到愤怒而已。对，就是愤怒，他需要表现出一个正常人应有的情绪反应。

他一边走着，一边不经意地看向楼道内那覆盖着厚重灰尘的窗户。

在那模糊不清的倒影中，他看到了自己的面容，嘴角不知何时又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似乎对自己目前的应对方式还算满意，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嗯？千花，你为什么不说话？”

天台的门缝里传出黑田那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

这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吉良听到后，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他心中暗忖，啊，好像不太方便在这个时候打扰她们呢。

于是，他缓缓松开了原本握着门把手的手，打算先在一旁等待片刻，看看情况再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天台的门却被缓缓打开了。

黑田一脸无害地看着吉良：

“嗯？川上你怎么在这？”

“差点被砖头砸到了，一抬头发现楼上有人，就上来看看。”

说着，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越过黑田，看向站在她身后的千花千花，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问道：

“千花小姐在这里做什么呢？”

他的眼神看似随意地瞥了一眼天台上边缘成排摆放着的花盆和砖块，笑着调侃道：“浇水吗？”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在千花听来，却如同一道极为棘手的选择题。

她站在那里，瞪大了稍显干涩的双眼，目光在吉良和黑田之间来回游移。

她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十分微妙，只要拉拢其中一个人站在自己这边，或许就能摆脱目前的困境。

这便是她一直以来所秉持的生存法则——

成为“大多数”，从而排除“极少数”。

在她看来，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这样一道选择题。

究竟是选择已经可能发现了些许端倪，但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黑田呢，还是选择虽然话很少、看上去正经过头，但因为刚到天台还没察觉出什么异常的吉良呢？

千花的脑海中迅速思考着各种利弊。

她深知自己的弱点，她的阅历还太过浅薄，根本无法精准地判断大人的“虚伪”与“真实”。

她不知道这两人表面上的态度是否就是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也不清楚他们是否已经对自己有所怀疑。万一选错了，那无疑是将自己推向更加危险的境地。

千花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犹豫不决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决定暂时不做出选择，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她深知，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往往会带来不可预估的后果。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和信息来判断局势，找到最有利于自己的应对方式。

于是，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吉良和黑田说道：

“我只是上来透透气，没什么特别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和不自然，但她希望两人不会察觉到她的异样。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能够顺利度过这次危机，不被卷入任何麻烦之中。

吉良看着千花的反应，心中暗自猜测着她的想法。

他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是巧了。”

黑田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好巧呢。”

千花静静地站在那里，她放在身后的手悄悄地抠着天台边缘的石灰，那细微的动作透露出她内心其实极度紧张。

然而，令人惊叹的是，她脸上的神情却显得十分自然，那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自然的委屈与愧疚，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不小心犯下错误的无辜之人。

“我……”

千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双眼瞬间湿润起来，她用那满含情感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吉良，整个人呈现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您……您没事吧！我刚才好像……”

说着，她快步跑上前去，极为细致地打量着吉良，手臂缓缓地朝他伸出，却又在半空中停住，那姿态好似吉良是一件无比珍贵且易碎的瓷器，她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会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刚才那块砖头……好像就是我弄掉的，您没事吧？！”

话音刚落，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随着她那哽咽的语气自然而然地涌出，她看起来是如此的自责又焦虑，

“您能别告诉老板吗？他……他会骂死我的！”

吉良微微低下头，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演技精湛的千花，心中不禁暗自赞叹，从某个角度来说，这女孩还真是个可造之材啊。

“诶？是不小心吗？”

就在这时，黑田突然毫无预兆地插嘴问道。千花像是被突然触动了敏感神经一般，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瞪着她。

在她心中，此刻仿佛面临着一个极为艰难的抉择，她谁都不敢相信，可形势却又迫使她不得不做出某种表态。

她下意识地朝吉良身后躲了一下，巧妙地露出一种依赖的姿态，然后看着黑田，眼中满是不解地说道：

“客人您在说什么？”

那表情、那语气，就好像她真的对黑田的话感到一头雾水。

“小孩儿怎么戏这么多？”

黑田不满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直接把手机递给吉良，

“我录下来了，怎么办？”

吉良接过手机，目光专注地看着视频里的画面。只见视频从千花拿起砖头开始，一直到她往下投掷的整个过程，一个镜头也不缺，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这让吉良心中不禁产生了诸多疑问。

如果黑田是在千花之后才到达天台的，那么她要怎么才能如此完整地录下这些影像呢？从时间上来计算，恐怕是不太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