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好人很伟大,做一个完全的坏人其实也不差。最可悲的就是那种,不愿意做好人,但又没有胆量去做坏人的普通人。
就像现在缩在被子里的种练一样,明明白日也拼尽全力的去厮杀了,明明对那美丽的女子也是十分渴望。但却因为内心之中那所谓的道德底线,对送上门来的耶律南仙怎么都下不了手。
他上辈子就是这样,既不愿意做好人,也不敢做坏人,所以才成了一只能够任人压榨的牛马。原本以为穿越之后这些战场上的经历会让他有所改变,却没想到原来自己还是那个一直狠不下心的种练。
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种练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窝囊,再加上身体上的不适久久不能消散,种练索性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想要去洗个冷水澡,给自己在燥热的身体降降温。
只是刚掀开被子还不等下床,种练却发现那耶律南仙根本就没有离开。反而是抱着双腿蜷缩的坐在红木桌上,望着自己。
夜色已经很晚,不知何时,窗户外面已经起了风,微风透过木桌旁的窗户吹进来微微撩拨着耶律南仙头上的青丝。
此时的耶律南仙刚刚哭过的眼角还有些泛红,似乎是觉得脸颊被随风浮动的发梢挠的有些心烦,她伸出手微微的掠起青丝将其别到了耳畔。
耶律南仙的动作很轻柔,窗外的月光洒在她的青丝和脸上也显得十分柔和。都说傍晚的街边路灯是对女生最好的美颜,种练此时觉得月光也应是同理,他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
将青丝别到耳畔后,耶律南仙终于是注意到了那正看着自己的种练,有些不悦的出声说道:“贼人,你在看什么?”
可能是因为刚刚哭过的缘故,耶律南仙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在种练听来却是有股别样的诱惑。
“你怎么还没走?”没有正面回答耶律南仙的话,种练开口反问道。
“我这样要怎么走?”耶律南仙蜷缩在桌子上,指了指自己身上刚刚被种练撕烂,紧紧的够遮住身体的衣服,继续开口道:“你难道就让我穿着这身衣服回去吗,现在王宫之中可全是当值的宋兵。”
耶律南仙此话一出,种练的目光就难免忍不住朝着她身上那被自己撕烂的衣袍看了过去,种练忍不住的就咽了下口水。但同时又有些恼,开始想要的时候你不给,到了如今却又不走这是什么意思,那他种练做消遣吗?
心下这么想着,种练语气忍不住的就冷了些:“你要是再在这里赖着不走,我等会可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说着,就又狠狠的盯着耶律南仙的身子看了两眼。
只是即便种练话已至此,那耶律南仙却仍然没有想要动身的意思,只是坐在桌子之上将自己的身子又抱得更紧一些。
其实,耶律南仙之所以不愿意离开这间屋子,除了身上的衣袍烂了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去什么地方。
回到来这里之前那关着自己的宫殿,回到自己那名义上的丈夫李乾顺的身边?
一开始,当种练提出要放自己离开时,耶律南仙确实有过这个想法。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在被那太监带出来时,李乾顺淡漠的表情和不作为的举动,她的心里就对回到李乾盛的身边产生了本能的抗拒。
虽然二人是联姻,但耶律南仙十六岁便嫁到了西夏,十多年来,她是陪着李乾顺一步步从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子走到今天的。
十几年的感情呀,可李乾顺在今晚自己受辱时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心死莫大于此了。
那既然已经不想再回到李乾顺的身边,自己现在还能去哪呢,去找她的女儿李瓶儿吗。可那又有什么用,母女二人呆在一块,然后再等着其他的宋军将领过来将其一块要走吗。
思来想去,耶律南仙突然发现诺大个西夏皇宫,对自己最好的人竟然是他眼前的这个小将,至少他不会强迫自己,也把自己当做个人看。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这己会下意识的选择留在这里的原因吧。
就这样又缩在木桌上想了一会,耶律南仙最后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抬起了头来与种练四目相对,用坚定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若是把身子给了你,你能够保证我和我的女儿自此以后就平安无事吗?”
“你说什么?”种练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见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面前这刚刚还要死要活的女人,是经历过了怎样一番的思想斗争,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我说,我要是把身子给了你,你能够保证我和我的女儿自此以后就平安无事,不再受你们军中其他将领的骚扰吗?”
似乎是有些不满种练让自己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的行为,耶律南仙这次的声音有些冷。
只不过种练此时却也顾不上在乎这些,耶律南仙的话应刚落,他就立刻起身从床上走了下来,到了她的面前缓缓的道:“你真的不后悔?”
“你们宋人都是如此墨迹吗,不像个男人。”没有正面回答种练的话,耶律南仙把头埋在腿间,不去看那走到自己面前的种练,小声的说道。
种练只是没胆子做坏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傻子,眼见耶律南仙都如此说了,他哪里还忍得住。一把就抱起眼前的女子,顿时温香入怀,种练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抱起了一只无骨的猫儿。
小心的将耶律南仙轻轻的放在床榻上,种练双手撑在床板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的脸,柔声的问道:“夫人的芳名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将头转向一旁,耶律南仙不想去看种练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睛,不带感情的回道:“我是西夏的皇后,你知道这些就行了。”
可显然种练对着答复是不满意的,用手强硬的将耶律南仙的头又转了过来直面着自己,:“西夏的皇后早就死在今日黄昏中的那场大火中了,我只想知道今日我亲手救出来的那女子的名字。”
也许是没想到种练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耶律南迁明显是愣了半秒,然后才开口小声的道:“耶律南仙。”
女子的声音细若游丝,但因为种练离得很近,所以听的还是很清楚。
“名字很美,和你一样。”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突然下起了小雨,春雨贵如油,起先只是滴答滴答的落在窗户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到后来便是成片的落下,落在地面,落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奏出一首激昂的乐章。
这阵春雨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多时便息了下去。只不过宁静是短暂的,约莫不过是两盏茶的时间,雨便又开始下了起来,而且这次来的更加激烈。
天空上,月亮早已躲到了云层里。雨夜总是很静的,但是如果你只是去听,就能听到,今日的雨夜里伴随这嘈杂的雨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别的声音。
此时的天色已经很早了,虽然昨晚一直等到半夜雨停了之后,精疲力尽的种练才昏昏睡过去,但今日不过辰时他就醒了过来。
种练不是那种会沉迷于温柔乡里而耽误了正事的人,这尚且还算不错的意志力是他身上为数不多能值得称道的地方了。
等会晚些时候,童贯还要在帅帐所在举行例行军会,与军中各个将领讨论一下各军的功绩,然后先拟个章程好等回京之后论功行赏。
而在此之前种练也难免要和自己的父亲种师道,还有西军其他的各位将领先讨论一下此事。
所以虽然心中很不舍,但种练还是翻身下了床。从地上捡起昨晚从床上扔下来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种练从一旁的铜盆里用手捧起一把清水,拍在脸上粗略的擦了一把,然后便朝着房间外走了出去。
只是刚刚走到木门旁,他却又返了回来。蹲下身子趴在木床边,对着此时仍然闭着眼睛,但脸色比起昨夜已然红润了不少的耶律南仙柔声说道:
“我现在要出去处理点事情,大概得等到午时以后才能回来。你若是饿了,便找门口站岗的士兵让他去寻些吃食来,那是我的亲卫你可以完全信任。还有昨夜的雨太大了,被子湿了睡的挺难受,你记得让他在寻两床被子放到我们的屋里来。”
说完,种练也不回头径直的就走出了屋子。而在他的身后,那躺在床上的耶律南仙虽然仍然紧闭着双眼,但脸色却是明显的比之前更红了些。
很显然,耶律南仙早就醒了,而种练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不然也不会对她说出这些话来。
又听了好一回,在确定了种练确实已经走远了之后,耶律南仙这才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摸了摸自己仍然有些发烫的脸颊,她不禁的就回想起了昨夜发生的种种。
昨夜一开始,耶律南仙的心里还是很屈辱的,只觉得自己就像是青楼女的妓子一样。
可渐渐的,伴随着种练的话语和动作这种屈辱就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种练昨晚说过的那些话儿:什么自己生的就如同天仙一样,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之类的
又或者是捧着自己的脸颊说,“他早上不应该打自己,说伤了自己如此娇美的容颜真是天大的罪过。”
反正都是些荤话,但不知道为何自己听着却觉得很受用,记得也是十分的清楚。
而且耶律南仙觉得和种练在一起时的感觉也很奇妙。有时很温柔,有时又很粗暴,但无论怎么说,这种被高高抛上云端,然后再自由落下的感觉是她并不讨厌。
总之就现在的情行来看,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