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治河

待到种练出了皇宫之后,其身上已经担了个治理黄河的职责。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已经逐渐西沉的太阳,出了宫门的他不禁在心里思量起了这治河的事情。

虽然种练他两辈子加在一块也没有任何关于的治水的经验,但这并没有影响他治理黄河的信心。

毕竟虽然他自己对这治水一窍不通,可是手下面却是有着一个既能打仗又会治国的宗泽存在。在历史上,这位猛人兄可是治理过黄河,甚至利用黄河天险抵御过金人入侵的。

所以有宗泽在自己的手下,种练这心里可是完全不慌。这么想着,出了皇宫的种练就骑着马朝着宗泽的院子赶了过去。

宗泽的家缩在汴梁城中一处不知名的小巷子里,这是一个简单的小院子,狭小的院子甚至连种棵树的地方都没有,只有一个屋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不过因为宗泽是从地方上被调回闲置在京中的,所以没有带妻儿的他一个人呆在这房子里倒也是不觉得挤。

因为宗泽家的小院门并没有合紧,所以待到种练来到其院子前时,就透过门缝看见宗泽手里正拿着几块木板,对着自己那栋院子中的屋子比划着什么。

见状,种练他也不生分,直接就推开了那半掩着的房门,走了进去,开口朗声说道:“汝霖兄可是好兴致啊,怎么最近打算去当木匠吗?”

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宗泽他也早就熟悉了种练说话的声音。所以才听到了种练的这话之后,他也不回头直接就开口回道:“大人就不要再打趣在下了,这不是快到夏日雨季了吗,所以这才想着趁着下雨之前把这破屋子修补修补,也省得到时候漏风漏雨。”

听了宗泽这话,种练立刻哈哈一笑直接回道:“汝霖若是你这屋子漏雨的话,那不妨直接住到我那里便是,正好我在这汴梁城中还有几处空下来的院子没人去住。”

说完也不等那宗泽再回话,种练就立刻开口接着说道:“而且比起这修屋子的事情来,我这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向你请教请教。”

种练此话一出,让原本对着破屋子捣鼓着的宗泽此时也是终于转过了身来,有些好奇地开口问了一句。

“不知道种小将军所言何事呀?”

闻言种练就顺势地将自己从赵佶的手里接下来了赵治理黄河的差使,并且想要请宗泽他帮忙的事情说了出来。

而那宗泽在知道了这种练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那治理黄河之后,态度也就立刻端正了起来,同时心下也是对种练敬重了三分。

转过了身来在思量了一会儿之后,立刻就开口说道:“种大人,至大唐到我有宋一朝这治理这黄河的手段,无非就是督民植树,迁民避水,巩固河堤以及开河凿渠几样罢了。

而且再加上这植树防水乃是长久之计,一时半会见不到成效,所以依在下之见,若是大人您想要治理黄河的话,还是得从巩固河堤和开河凿渠这两方面入手。”

宗泽说完这话还特意顿了顿,又想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开口补充道:“当然,若是今年真的有大雨的话,那受灾的区域很可能就不止黄河流域了。

到时候还得需要大人提醒朝廷准备好赈灾钱粮才行。对了,还有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发大水之后的防疫措施也是必不可少的,需得备点石灰,和解疫汤药才是。”

眼见这宗泽说得头头是道,种练也是笑着拍了拍其的肩膀。坚信着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办的他,立刻就开口道:“既然宗泽你对这治河的事情如此了解,那不如这件事情你就与我一起来办如何?”

种练此话一出,那宗泽先是一喜但随后却又有些担忧的开口道:“这治河之事乃是为我大宋百姓谋福,宗泽自然是愿意出一份力,但大人这治理黄河同样也不是什么易事,其中的花费更是巨大。

而我朝至当今官家登基起,可就是一直在吃神宗时期的老本,如今更是才经历了一场大战。所以国库现在之中可并不怎么富裕,朝中真的能给咱们拨款治河吗?”

宗泽在说这话时满面忧愁,但是那种练在听了之后却是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这治河的钱你自是不用担心,我为官家赚了这么多的银子,这点钱还是挤得出来的,所以你就只管放心治河便是,不用管其他。”

种练此话一出,宗泽也是立刻就对着其俯身一拜,郑重的开口说道:“种大人您仁德,在下就先替黄河两岸的百姓在此谢过大人了。”

“汝霖不必如此。”

一边把那躬着身子行礼的宗泽扶起来,种练抬头看了眼天色,眼见现在已经不早了,又想着自己府上的那宋芝豹在来到这汴梁城之后,自己还没有好好招待过他。

所以种练索性就开口把宗泽邀到了自己那宋芝豹等人正住着的府上,要与其一边用晚宴一边再具体的谈谈这治河的事宜。

而在听这种练要邀请自己去府上详细地谈谈那这里黄河的事情后,宗泽也就没有开口拒绝。立刻就从屋后牵出一匹马来,跟着种练出了这院子。

待到来了这宋芝豹住着的院子之后,种练却见那宋芝豹正带着一群士兵在院中生火造饭。见状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没给这群千里迢迢赶来的兵士们传饭,而他自己更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一个厨子。

眼看这群士兵们此时正就着稀饭啃干粮,种练的心中就一阵自责。念头一转,如今已经富起来的他也就不吝啬,直接大喊了一声将士兵们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然后大手一挥掏出一堆银票来,表示此次护送这堆奇石来汴梁城中的西军们有一个算一个,每人都赏一百两白银。

种练这话一出,那在院子之中刚刚歇下的兵士们立刻都爆发出来一阵巨大的欢呼。他们刚刚从那边境苦哈哈一样的地方,来到这如人间天堂般的汴梁城。

一路上走来的所见所闻,早已看得是心中痒痒。只不过是苦于手中没有钱财,所以,此时才安分地待在这院中啃着干粮罢了。

如今眼见种练竟然如此豪气,所以一个个在咧着嘴抱拳向其告谢之后,就迫不及待地从其的手中接过银票,然后两三个结伴着出了这院子,不知道跑到城中哪处快活去了。

而眼见种练一出手就是如此巨额,那刚刚迎上来的宋芝豹就不禁一阵肉疼。他是从小跟着种师道苦惯了的人,前十几年可是切切实实地体会过大军发不出军饷的日子。

所以眼看这种练一下子赏出这么多银钱来,忍不住的就开口劝道:“仲德咱这次带来的都是些没见过什么钱的穷苦兵汉,仲德若是想赏他们给他们个十几两以玩乐就行了,这一下子给上个一百两,为兄倒是怕他们乍富之下会多生事端呀。”

只是对于宋芝豹的这话,种练却是不怎么在意,毕竟跟着这宋芝豹来到这汴梁城的士兵也不过就寥寥几百人。种练再怎么豪迈,撒出去的银子也没有他们给自己带回来的多,所以心中自然是不在乎这些。

不仅如此在宋芝豹的话说完之后,种练反而又从身上掏出来了一张面额有一万两之巨的票子朝着他递了过去。

见状宋芝豹赶忙摆手,说什么都不肯接下来,但是种练却是硬将这银票塞到了他的怀里。

“宋大哥还请你莫要推迟,大哥你在这汴梁城中待不上几日,便又要离开为家里奔波。小弟我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再说了大哥您这一路上在日常打点,哪里不需要银钱,所以这银票你就收下吧。”

种练这话说的不错,宋芝豹他们既然接了这替赵佶在大宋各地搜刮奇石和运送货物的差使,那就注定了他们是不可能在一个地方闲太久,非得在大宋的境内到处跑不可。

这也是为什么种练愿意掏银子,来重赏跟着这宋芝豹进京士兵的原因。毕竟自古以来,哪有光让人干活又不给好处的。这群大头兵为了种家在宋国各地到处奔波,自己若不给点重赏难免其中有些人会心生怨言。

而在听了种练的这解释之后,宋芝豹也就郑重的从种练的手里接过银票,然后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到了怀里。

而在确定了已经将那银票贴身收好了之后,宋芝豹先是伸出手握了握种练的肩膀,感叹了一声原来只会跟在几个哥哥屁股后面要糖吃的小孩,现在也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握着种练的肩膀如此想着,宋芝豹此时才注意到了一直跟在种练身旁的宗泽,于是立刻开口问道:“仲德,不知这位是?”

“此人乃是宗泽,是同与我在少司监中当官的同僚。其颇有才华,今日我请他来是想趁着宴饮时请教他一些事情的。”

“哦,原来如此,宗泽兄既然是吾弟的同僚,那还请快快入座。”

说着这宋芝豹就要引着宗泽与种练到院子中去吃点东西,但一转身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吃的乃是煮好的白粥,和随身带着的干粮。

所以尴尬之余,宋芝豹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倒是一旁的种练,像是提前预料到这事似的开口说道:“宋大哥,咱们还是先别着急用晚膳吧,小弟我刚刚在街头的酒楼定了饭,等一会就能送来了。”

“哈,那既然如此,咱们就先坐下喝两杯,等等那订好的酒菜。”

眼见种练递出了台阶,宋芝豹立刻就顺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然后同时在心里感叹道他这一个弟弟确实是长大,这察言观色和随机应变的手段简直是和义父种师道有的一比了。

可宋芝豹他又怎么知道,种练这单纯是因为平日里在那酒楼订饭订惯了,所以今个才会顺手叫上这么一桌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