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语气忽然拔高:
“责罚?什么样的责罚才能够抵消你们的死罪?”
黄钟公的语气带着一丝悍不畏死的味道:
“我等这就出发,追杀任我行。要么带着他的首级回来,要么我四人死在他的掌下。”
东方白本意也不是真要追究,正好借着黄钟公决心,说道:
“算了,一个被困了十几年的孤狼而已。我要是想他死,早就让你们动手了。姑且念在你们看守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这次免你们死罪。”
四人齐声回道:
“谢教主圣恩!”
东方白又道:
“这梅庄也就别待了,你们四个人去到福州,那边会有人接应,也是你们熟悉的人。还有江南四友这个名字就不要用了,先静静等待,会有人安排好你们事情。”
“我等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东方白点点头,又交代道:
“今天就走,子时之前必须出发。不要再为了你们那一点爱好,坏我大事。这次就当给你们敲个警钟,你们三个现在就退下吧。黄钟公,你等一下,本座还有事交代。”
黑白子、秃笔翁和丹青生三人连忙告退。死里逃生本就紧张,现在时间太过着急,还要尽快收拾。
待三人都走了以后,东方白才对黄钟公一人说道:
“起来吧!这次做的还算不错,你现在就去打开那底下机关,务必要毁了整座囚室。”
黄钟公起身,面露疑惑:
“打开机关,到时候石顶掉落,四壁坍塌,湖水倒灌。想恢复再也不可能了。”
东方白眉毛一皱:“嗯?听不懂吗?”
黄钟公立马弯腰深拜:“是!属下这就去办。”
待四人都走后,东方白低声念叨:
“任我行,好好活着!大幕拉开,你可是主角啊!”
梁逸民和任我行,向问天三人纵马狂奔了几十里,终于到达和任盈盈分别的山坡。
向问天勒住缰绳,呼停马匹,慢慢扶任我行下马。
此时一旁等候的任盈盈早就忍耐不住,一把扑入任我行怀里,哭着喊了一声:
“爹爹!女儿想你想的好苦啊,这..这都...十多年了......”
到后面言语梗塞,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
任我行也把任盈盈紧紧抱住,泪水已经浸湿了蒙眼布条,声音带着颤抖,说道:
“盈盈!苦了你了!爹爹已经出来了!”
任我行似乎又想起什么,抬手准备扯下眼睛上的布条:
“不...我要好好看看我的盈盈!”
向问天连忙阻止:
“教主,再等等,你被陷害入狱。十几年不见天日,最好再等等,等上一两日,免得强光刺激,可能会失明的。”
任我行这才停下动作,又抱着任盈盈低声说着什么。
梁逸民在旁边受不了了,现在早已经过了午时,肚子早就饿了,梅庄宴席也没吃上就跑了出来。
现在还要在这野外吹着风,看父女认亲的苦情戏,总有一种看鳄鱼眼泪的感觉。
当即开口提议道:
“那个...盈盈,不是我要打扰你们父女重逢哈。只是此地离梅庄还不远,我们最好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也给任教主接风洗尘不是?”
向问天这才反应过来,拍着脑袋直呼:
“是是是,是属下疏忽。教主,我们先走吧!找个清净点的客栈,替教主沐浴更衣。”
任我行这才扶着任盈盈双臂,回了一句:
“好,这十二年是没好好洗过一个澡。”
四人翻身上马,直奔远方而去。
入夜,湖州的洛水客栈。
任我行换了好几次水,终于清洗完毕,那狂乱的头发和满脸的胡子也打理了一下。
屋内只有任我行,向问天和任盈盈三人,梁逸民说不打扰三人叙旧早早离开。
任我行这时已经摘下眼罩,坐在桌边,说道:
“向兄弟,辛苦你了,这些年也只有你和盈盈还牵挂着我。”
向问天连道不敢,又是感谢任我行当年的救命和提携之恩。
任我行先是缅怀了一番,随后又问叶孤城是何人。
向问天解释叶孤城剑仙的名号和找定叶孤城合作的前后事情,任盈盈在一旁补充。
任我行深思之后才开口说道:
“我在湖底待了十几年,终于悟出了化解吸星大法隐患的方法,不过那东方狗贼也算得上天纵之才,有个帮手总归是好事。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帮我。”
向问天连忙解释他和任盈盈之前,对叶孤城的试探和分析。
任我行总算稍微打消了一点疑虑:
“向兄弟如此谨慎,我自然是放心的。而且这次救我出来,那叶孤城出力颇多,应当也不是东方狗贼的暗子。”
向问天和任盈盈也都点头同意,想着除非东方不败脑子坏掉,才会派人救出自己对手。
任我行又感叹一声:
“想不到我被囚禁十几年,江湖上竟然出现了如此人物?那叶孤城不过二十出头,跟我在囚室比武,一时竟不分高低。虽然老夫当时没出全力,那他也是难得。”
突然任我行眼中露出愤恨,咬牙切齿说道:
“他又让我想起了那狗贼,当年东方不败坐上副教主位子,年龄都不到二十,这叶孤城也差不了多少。”
向问天在一旁说道:
“教主放心,那叶孤城就想上黑木崖取回张三丰遗宝。所以不管他是哪方的人,目前都跟我们目标一致。等到杀了那东方狗贼,我们也不怕他有其他目的。”
任我行缓缓点点头,摸着自己胡须,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时向问天看了任盈盈一眼,又开口说道:
“况且,还有大小姐在。我们跟那叶孤城在一起待了几日,看他对大小姐似乎颇为倾心。若是大小姐也有意,那正好是郎才女貌。”
任我行立马问道:“哦?还有此事?”说完也看了任盈盈一眼。
任盈盈想到这往梅庄赶来路上,叶孤城的嘘寒问暖。又想起叶孤城面貌不输梁逸民,武功也丝毫不弱,如今更是救出了爹爹,心中好感大增。
迎着任我行目光,突然唰一下脸就红了。
任我行见状更是开怀大笑:
“哈哈哈,我女儿倾国倾城,少年意气不被吸引才算奇怪!”
说完又对向问天问道:
“向兄弟,你知道我在梅庄底下为何如此信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