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蒋钦

洛阳城，董卓的丞相府内，气氛沉闷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砰！」一声巨响，董卓肥硕的身躯猛地从座椅上弹起，将面前的案几掀翻在地。美酒佳肴洒了一地，却无人敢上前清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董卓怒吼着，他那张横肉丛生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狰狞的怒火，「十八路诸侯，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不足为惧！可这宇文成都，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华雄被斩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狠狠地劈在了董卓的心头。原本以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只需派出手下大将便可轻松解决，却不想竟折损了他麾下的一员猛将。

「这刘协小儿，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本事？！」董卓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对刘协的恨意更盛。

「太师息怒，」一旁的李儒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太师不必为此气坏了身子。」

「文优啊文优，你让老夫如何息怒？！」董卓指着李儒的鼻子，咆哮道，「华雄是我麾下不可多得的猛将，如今他死了，谁还能替我去抵挡那宇文成都？！」

李儒默然不语，他也知道华雄之死对董卓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华雄勇猛过人，在董卓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战将，如今他战死沙场，董卓军中的士气必然会受到影响。

「难道，难道我等便要这样坐以待毙吗？」董卓颓然地坐回座椅上，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

「太师莫慌，」李儒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我军虽然损失了华雄将军，但还有吕布将军在此，那宇文成都纵然勇猛，也未必是吕将军的对手。」

「奉先……」听到李儒提起吕布，董卓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奉先虽然勇猛，但此人反复无常，难以掌控啊……」

李儒自然明白董卓的担忧，他微微一笑，说道：「太师放心，我有一计，可保吕布将军为太师效力。」

董卓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连忙问道：「文优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李儒凑到董卓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董卓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的笑容。

「好！就依文优之计！」

……

与此同时，刘协正在自己的寝宫内，听着暗卫的汇报。

「陛下，董卓老贼似乎并没有因为华雄之死而乱了阵脚，反而更加谨慎了。」暗卫跪在地上，低声说道。

「哦？看来这董卓身边，还有能人异士啊。」刘协放下手中的书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陛下，要不要属下再去探查一番？」暗卫请示道。

「不必了，」刘协摆了摆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今我们对董卓的了解还太少，不宜轻举妄动。」

「是，属下明白。」暗卫领命退下。

刘协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更加艰巨的挑战在等待着他。

翌日清晨，天刚破晓，刘协便下令大军开拔，目标直指富庶的扬州。浩浩荡荡的军队，伴随着初升的朝阳，一路向南进发。一路上，刘协都在思考着如何才能在扬州站稳脚跟，这块自古以来便被誉为鱼米之乡的宝地，如今却是豪强割据，想要将其收入囊中，绝非易事。

「陛下，前面便是长江了。」斥候骑着快马，飞奔至刘协的御辇前禀报道。

刘协掀开车帘，放眼望去，只见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江横亘在眼前，江面之上，帆影点点，百舸争流，好一派繁华景象。然而，刘协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长江天险，固然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但对于缺乏水军的他们来说，却也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陛下可是在为渡江之事发愁？」一旁的宇文成都见刘协眉头紧锁，便开口问道。

「正是。」刘协叹了口气，说道，「我军皆是步骑，并无水战之能，如何能够渡过这长江天险？」

宇文成都沉思片刻，说道：「陛下，末将以为，可在此地招募熟悉水性的兵士，操练水军，如此一来，假以时日，便可渡江。」

刘协摇了摇头，说道：「时间不等人啊，董卓老贼虎视眈眈，我等若是迟迟不能渡江，只怕会错失良机啊。」

正当刘协一筹莫展之际，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伴随着阵阵呼喊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报！前方有一伙贼人在抢劫客商！」一名斥候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道。

「哦？竟有此事？」刘协来了兴趣，对宇文成都说道，「成都，随朕前去看看。」

二人策马来到事发地点，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贼人，手持刀剑，将一群客商团团围住，地上已经躺着几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

「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抢劫，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刘协一声怒喝，声震四野。

那些贼人见官兵到来，非但不惧，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敢管老子的闲事！」为首的一名壮汉，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鬼头刀，指着刘协叫嚣道，「识相的，就赶紧滚，否则，连你一块砍了！」

宇文成都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他早就看这群贼人不顺眼了，如今见他们竟敢对刘协如此无礼，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拍马舞动手中凤翅镏金镗，直取那独眼壮汉。

那独眼壮汉见宇文成都来势汹汹，也不敢怠慢，挥舞着鬼头刀迎了上去。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那独眼壮汉手中的鬼头刀竟被宇文成都一镗震飞，整个人也被震退了数步，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刀柄。

「好大的力气！」独眼壮汉心中大惊，他知道自己遇到了硬茬，连忙招呼手下人一起围攻宇文成都。

然而，这些乌合之众，又岂是宇文成都的对手，只见他手中凤翅镏金镗上下翻飞，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那些贼人被他杀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转眼间，地上便躺满了贼人的尸体，只剩下那独眼壮汉还在苦苦支撑，但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上多处受伤，鲜血直流。

「饶命啊，将军饶命啊！」独眼壮汉见大势已去，连忙跪地求饶。

「哼，死到临头，还敢求饶！」宇文成都冷哼一声，手中的凤翅镏金镗毫不留情地向那独眼壮汉劈去。

「将军且慢！」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名身材瘦削的年轻人，跪倒在宇文成都马前，大声喊道，「我等愿降，求将军饶我周泰哥哥性命！」

宇文成都手中的凤翅镏金镗停在了半空中，他转头看向刘协，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刘协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求情？」

「回禀大人，小的名叫蒋钦，这位是我义兄周泰。」蒋钦指着地上那名壮汉说道，「我等兄弟二人，本是鄱阳湖的渔民，只因家乡遭了水灾，颗粒无收，无奈之下才落草为寇，还望大人明察！」

刘协的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的周泰身上。只见他虽然身材魁梧，但脸上却带着一股憨厚之色，与蒋钦的精明干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刘协心中暗道，这蒋钦和周泰，不就是历史上东吴的名将吗？没想到，竟然让自己在这里遇到了！

「你说你是鄱阳湖的渔民，可有什么证据？」刘协问道。

「回禀大人，我等兄弟二人，从小在鄱阳湖长大，对那里的地形水文了如指掌，大人若是不信，尽管考校便是。」蒋钦不卑不亢地答道。

刘协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蒋钦倒是个机灵的，如此一来，自己倒不好杀他们了。

「罢了，今日便饶了你们性命。」刘协挥了挥手，说道，「你等可愿跟随朕，朕保你们荣华富贵！」

蒋钦和周泰闻言，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喜之色，连忙叩首道：「我等兄弟二人，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刘协心中大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他正愁着如何渡江，如今有了蒋钦和周泰这等熟悉水性的将才，渡江之事，便不再是难题了。

「好！好！好！」刘协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他此时的心情是何等的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