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火红年代

1961年冬，沈阳火车站。

王卫东身着整洁旧军装，挺拔如松，身旁战友们同样戎装，个个神色不舍。

“连长，回京城可别忘了咱老兄弟们。”

满脸胡茬的战友紧紧握住王卫东的手，声音哽咽。

王卫东眼眶微红，重重地点头：“放心，忘不了。”

年轻战士递来布包：“连长，这是俺们给你准备的干粮，路上吃。京城远，别饿着。”

王卫东接过布包：“有机会，我一定回来看你们。”

汽笛长鸣，王卫东最后拥抱战友，拎行李踏上火车。

车厢连接处“哐当哐当”响着，烟囱冒滚滚蒸汽，“呜呜”轰鸣。

站台上送行的人纷纷挥手告别。

王卫东望着窗外缓缓后退的站台和战友身影，思绪飘远。

他本不属于这个时代。

十年前，因救落水孩童溺死，穿越回东北半岛战场，还随身带着个空间，接触到的物品能放进去。

他从小爱玩 FPS游戏，头几次上战场杀敌特兴奋，觉得这游戏太真实。

作战勇猛，闯枪林弹雨，破重重围困，幸运存活，立两次二等功。

还收了不少武器进空间，像谢尔曼坦克、M1伽兰德半自动步枪、M20超级巴祖卡火箭筒、M19式 40毫米自行高炮，甚至有辆 F4U - 5N海盗战斗机。

要不是空间的长宽高仅为十米，他甚至想收走老美的莱特号航母。

可当情同手足的战友在面前一个个倒下，他也没有了最初的兴奋和新鲜感，他开始厌恶战争。

战争结束，他晋升连长，驻守边疆要地，训练新兵。

他严苛冷面，被新兵私下叫冷面王。

只有上过战场的才懂他良苦用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他教新兵的是战场活命本事。

前几日家里来信，大哥意外去世，大嫂拉扯俩小侄儿和一小侄女，度日艰难。

王卫东从小没父母，大哥照顾他长大。

如今大哥妻儿子女无人照顾，且立国之战赢了，会有几十年和平，军中无需时刻准备打仗，他便选择转业回家。

王卫东静静坐在靠窗处，微微侧头瞧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那道疤在光影下格外显眼。

旁边大娘一眼瞅见王卫东，刚想跟旁人嘀咕，可一看到他身上军装，嘴张着不动了。

周围乘客好奇又有点怕地看着他，车厢里有了小声议论。

“这人脸上那疤真吓人。”年轻姑娘小声嘟囔。

“嘘，别乱讲。”旁边小伙子赶紧提醒，还偷偷瞄王卫东一眼。

带孩子的妇人犹豫半天，鼓起勇气问：“同志，你脸上这伤咋来的？”

王卫东转头，面无表情，嘴角微动，说：“打仗时被敌人弹片擦了一下。”

他不愿多说，不想回忆那场战友死伤大半的战役。

大伙一听，眼神多了几分敬重。

穿中山装的大爷用力点头，感慨道：“这是英雄的伤。咱国家有你们当兵的，老百姓睡觉踏实。”说完竖大拇指。

小孩瞪大眼睛看王卫东，奶声奶气说：“叔叔好厉害！”

经历艰苦战争岁月，大家深知和平来之不易，军人是保卫国家、守护和平的英雄。

为国家和人民不惜流血牺牲，百姓对军人有特殊情感和敬意。

王卫东看着小孩，脸上露出难得笑容。

想必死去的战友，见如今山河无恙，军人受百姓敬重，他们应会欣慰。

火车缓缓驶入京城站，蒸汽如白色云雾弥漫。

王卫东一手提行李，随人群走下火车。

站台上工作人员挥舞小旗，吹着口哨，有的帮忙搬行李，有的在车门边维持秩序，大声提醒：“慢点儿，别挤！”

离开火车站，王卫东踏上街道。

两旁墙壁刷着醒目标语，“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红色大字在阳光下耀眼，字体刚劲有力。

街边电线杆挂着大喇叭，正播放激昂广播。

播音员声音洪亮且充满激情，带着时代特有的昂扬气息。

广播不时传出振奋人心的革命歌曲，如《我们走在大路上》《社会主义好》，旋律激昂，让人热血沸腾。

街道上人们行色匆匆，却精神饱满，与后世走路看手机的人不同。

有的行人骑着自行车，车铃不时清脆响起，引来羡慕目光。

这年头自行车稀少，拥有飞鸽、永久等品牌自行车，比后世开奔驰宝马还神气。

偶尔有公共汽车驶过，“嗡嗡”作响，还冒黑烟，车身略显笨重，行人赶紧避让。

等了会儿，一辆草绿色的斯柯达 706RO型大通道公交车驶来，最早 1951年从捷克斯洛伐克进口，到 1958年，京城这种公交车有 165辆。

车头上挂着牌子，写着“5路”和终点站信息，车门打开，人们有序排队上车。

王卫东跟着人群上了车，花五分钱买了张从火车站到王府井的车票。

这年头公交车票不贵，短程几分钱，稍长点的路程一角多、两角多，也有四角五分高价格的车票。

今年上半年京城公交1路试行一角单一票价，花一角钱能随便坐。

公交车在路上缓慢行驶，经过一个路口，交通警察穿着五八式制服，上衣下衣都是藏蓝色，平顶大檐帽也一样。

身上戴着长斜方形红色塑料领章，领章上嵌着铜质金色五角星盾形符号，还戴着白手套，站在路中间指挥交通。

“王府井路口南到了。”左臂佩戴红袖章，印有售票员三个字的大妈吆喝一嗓子。

王卫东拎着行李箱，下了公交车，走过热闹的王府井街道，没有在此停留，迅速由南到北穿了过去。

他家在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正是电视剧《情满四合院》那座院子。

穿越前，他看过那部剧。

众人算计养老，把有房有工作的何雨柱坑得惨不忍睹，最后竟被赶到桥洞冻死还遭野狗啃食。

这哪是情满四合院，分明是禽满四合院。

如今是1961年冬，再过些时日贾东旭一死，易中海为谋傻柱养老，便会同秦淮茹把四合院搅得鸡犬不宁。

王卫东此时回来，正好赶上这档子事。

他从军十年，杀过的敌人比院里的一大爷二大爷见过的洋人都多。

他整治过的兵痞刺头，哪个不比贾张氏难缠十倍？还不是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成了保家卫国的好兵。

院里这群人也就只会欺负没手段没脑子的傻柱，若真敢打他的主意，他定能让他们知道厉害。

不过，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这群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主儿，大概不敢算计到他头上。

他大可安心住在这院里，吃瓜看戏，过好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