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与公园犯冲

西井胡同真的有一口井，而且是十分罕见的不冻泉，井口常年雾气缭绕，算是锦江市难得一见的奇景。

数着门牌号来到老爷子交待的12号，很不起眼的一座小院落，斑驳的院门看着很有年头却依然坚实，一看就是上好的老木头。按下门铃，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推门而入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小院，不同于其他民家，没有在院内搭建暖棚，整个院落就是一个小型的练武场，各种器具摆放整齐，老爷子站在院中面带微笑地看着陈欢。

“我就知道没看错人，吃早饭了吗？”老爷子很是和善。

“多谢前辈关怀，已经吃过了！”陈欢规规矩矩地直立于老爷子面前两步的位置。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给人帮忙竟然还有意外收获，遇上你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但是我与人有约，这辈子不收徒弟，咱们俩就做个忘年交吧！你称呼我方爷爷，方老怪都行，就是不能叫师父！”

“小子陈欢，见过方爷爷！”

方老爷子很高兴，走到跟前在陈欢身上仔细检查了一遍，微微摇头：“可惜了一个好苗子，根基没打好，要是早三年遇上我，现在起码是个高级武者，也不至于连三个蟊贼都对付不了！”

“晚辈家境贫寒，早几年心思也不在练习武艺上，让方爷爷失望了…”都怪原身，开局王炸硬生生被憋在了手里。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是有个词叫大器晚成么？只要肯吃苦，现在开始下功夫也不算晚，只是话得说在头里，老头子心血来潮想指点你点儿东西，你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咱们的缘分可就到此为止了！”方老爷子面色一正，语气很严肃地说道。

“前辈放心，如果我敢偷奸耍滑，也就没脸来见您了…”

“好，记住你这句话！”一老一少也不客套，方老头开始指点陈欢的基本功。

虽然武者在当今的社会地位很高，可练武是件既辛苦又费钱的事儿，在关东省，受地形气候等特殊原因的影响，老百姓的生活水准普遍不高，男人在外工作能养活一家三口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谈花钱专门培养孩子练武，能在学校学点东西就已经偷着乐了。所以关东省是全国入学率和毕业率最高的省份，因为关东人一直认为只有掌握知识才能改变未来。

吃不饱对于一个习武者来说可是大忌，练武消耗极大，营养跟不上就算能练出成绩也已经伤了根本，属于饮鸩止渴、拔苗助长，未来成就有限。

在老爷子的指点下刚练了两遍套路陈欢就感到身体微微发热，原本很不听话的内气竟然主动配合招式流转全身，没多大一会儿陈欢身上就开始热气蒸腾，汗水浸透了外衣。

这是陈欢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好比三九天泡热水澡一样，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发出舒服的呻吟。然而才刚刚练习的半个小时，陈欢就感到胃里火辣辣的不舒服，肚子也在咕咕乱叫，怎么控制也压不住那种饥饿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方老爷子：“早上吃了两个大肉包呢…”

“哈哈，两个包子能顶啥用？一个武者学徒一天的练武消耗至少是二斤牛肉一斤主食，每周还得服用一次补气血的药材，要不然一个月就把人练废了！”

“可在学校里没人和我们说过呀？”

“当然不会！道不可轻传，先不说一般家庭能不能承受得起，就是这锻炼的秘法如果没有专门的指导，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学校哪有那么多师资力量请人一对一教学？每个学校能出来一两个就已经不错了。而且义务教育只是在大撒网，把一些好苗子筛出来放进大学，然后再花大力气培养，走的是精英路线，要不然就咱们偌大一个汉国，光是义务教育就能拖垮整个国家的经济！

喊着人人如龙可并不是真的人人都能成龙，想要越过龙门就得自己先从小河沟里游出来，让别人看到你的价值！”

“原来是这样…”陈欢陷入沉思。

“是不是觉得很不近人情？现实往往很难让人接受，”方老爷子看陈欢不动了，从屋子里端出一个咕嘟咕嘟冒泡的小砂锅，里面炖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还掺杂了许多药材，放在陈欢面前：“趁热吃，不要剩！”

“哎！”饥肠辘辘的陈欢也不客气，就着热乎气往嘴里扒拉，似乎有点不过瘾，抬头问老爷子：“您这有馒头吗？光吃菜不顶饿呀！”

“哈哈哈！”方老爷子的笑声把屋顶的雪都震落了不少，转身进屋给陈欢拿来四个大馒头：“别客气，使劲吃！”

不虚伪，不做作，这正是方老爷子看重陈欢的地方。

每天早上5点跟着老爷子练功，6:30吃饭，7点整去上学，早读直接就旷掉了，反正也不会有老师管。

要说老爷子教授了陈欢什么高深精妙的功夫那还真就没有，全都是最基础的东西，可恰恰是这些看上去很不起眼的东西，才是最高明的功夫。

教习给陈欢出了一个拍树的主意，可对方的眼力不到家，没察觉到陈欢的内功修为要远远超出经脉的承受能力，好比220伏的电压却用头发丝细的电线，虽然刚开始没问题，时间长了一定会引起火灾，悔之晚矣。

方老爷子就是察觉到这一点才从最基础的地方改善陈欢的体质，帮他把落下的功课给补上，现在的陈欢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内气在身体流转也顺畅了许多，纯阳气功的进度肉眼可见地在提高。

而且在跟老爷子学习的第一天，技能栏里出现了一个新技能：锻体（肉），LV1（50/100）

陈欢把锻体放在挂机栏里，因为纯阳气功已经修炼到巅峰，万一突破达到新境界身体承受不住的话也是个麻烦事儿，倒不如顺其自然，先从硬件上着手。

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锻体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技能，经验值翻着倍的增长，短短一个星期就来到了LV8（420/800），原本看着很瘦弱的陈欢忽然间就感觉到自己有点不一样了。

“我果然没看错，这小子是个材料…”老爷子也更加耐心细致的指点陈欢。

功夫有了进步，每天吃得又饱，精神头十足无处发泄的陈欢只能去公园里打沙袋，一拳一拳地敦实基本功。

这几天没下雪，大好的天气，公园里十分安静，只能听见击打沙袋的砰砰声，陈欢特别喜欢这种独处的感觉，仿佛这一片空间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呼…”刚准备休息的陈欢耳朵一动，眉头紧锁：“这公园是和我犯冲么，怎么一来这里就能碰上事儿？”没有办法，只能钻进小蘑菇暂时藏身。

“张豹，你在关内犯下命案，奸杀妇女两人，事后又杀害对方一家十二口，上至六十二岁的老人，下至五岁的孩子无一幸免，你简直是丧尽天良，我们追命司发下血令，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缉拿归案，还不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去受审？”

“唉！”躲在暗处的陈欢一阵无语，这些正派人士怎么老是喜欢说一堆废话，很明显他们追捕的是个穷凶极恶之人，人家能仅凭你一句话就乖乖跟你回去投案自首，然后伸着脖子等死？天方夜谭么！他只有一个人，你们有四个人，别讲什么武德，公平啊，上去围殴这小子，先打个半死再说，打嘴炮有个屁用！

“就你们四个废柴，事先做好陷阱不还是被我逃掉了？要不是在那娘们儿身上花了太多功夫，爷爷早就逍遥快活去了！”张豹桀桀怪笑，两个纵跃跳在公园当中的空地上转身停下，与随后赶来的四人对峙。

“嗯？你怎么不跑了？”追命司的四人见之一愣，随后占据四个方位把张豹困在当中，没有立时出手。

“爷爷带着你们溜了这么久，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张豹神秘一笑：“你们猜我是怎么从关内躲过层层追捕逃出来的？你们就真的那么确定我是单独作案么？在这里躲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找个帮手？你们能保证刚才那户人家不出意外么？”

“你？！”四名追命司的办案人员全都瞪大了双眼看着张豹，身体气得直哆嗦，为首者点指张豹：“你是故意把我们引开，好让你的同党下黑手！你图什么？”

“没啥可图的，就是好玩儿，看着你们这些一向自命不凡的官兵被我一个贼人戏耍的团团转我就高兴，死个把人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狂妄，嚣张！”另一位追捕者冷哼一声：“张豹，你不用太过得意，就算那户人家出了意外要我们赔命，我们也认了，只要把你抓回去，哪怕一起下油锅也值了！”

“三哥，不要被他迷惑了，他是想扰乱我们的心神，好借机逃跑！”

“逃与不逃的又能怎么样？老子反正也玩够了，临死有你们几个黑皮狗陪葬也算一大快事！”说着话张豹身形一矮，双腿在地上一蹬，飞扑西南角的追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