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事讲得好，挣钱少不了

至于价格要多高才算高，其实吴巍并不贪心。

只要平均能卖到一毛钱一副，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他现在还需要一个机会，一个把流量变现的机会。

而眼前这群老太太们，羡慕归羡慕，激动归激动，愣是没人往对联上扯。

吴巍都要忍不住自己往回圆了。

就在这时，一位手持大宝剑的老爷子插嘴道：“小伙子，这些对联都是你写的？”

老爷子国字脸，说话有点低音炮，一看就是退下来的老干部。

他一说话，顿时把叽叽喳喳的老太太们注意力全都吸引过来了。

吴巍连忙就坡下驴道：“老爷子您看呢？”

老爷子习惯性先顾左右，而后才侃侃而谈道：“笔锋锐利灵动、笔迹苍遒有力，没有十年功夫下不来啊。”

“行家啊，老爷子！”

对于这种野生而又德高望重的托儿，吴巍夸起来是不遗余力。

夸完就趁机点题道：“实不相瞒，这些对联都是我媳妇写的。她出自书香世家，从小就练毛笔字。”

说完，吴巍心下一松，总算是圆回来了。

老爷子一听，眉头一皱。

然而还没等他发出质疑，旁边的老太太们倒先深信不疑地上了钩。

原来是下凡的文曲星亲自写的，怪不得能写这么好！

这样的对联，必须买一副回去，讨个好彩头。

没准来年，这文曲星就到我家了呢！

“小伙子，给我来一副！”

“文曲星的墨宝，我也要一副！”

有人开了头，一众老太太立马就争先恐后地踊跃起来。

随即有人问起：“小伙子，这对联多少钱一副？”

吴巍正想叫价一毛，就被人打断道：“文曲星的墨宝，太便宜不合适，你们觉得呢？”

于是七嘴八舌间，一群老太太们，就越俎代庖地，替吴巍，把对联的价格定下来了。

从五分钱直接涨到了两毛！

饶是早有准备，吴巍对这样的结果也是始料未及。

只好绷着嘴，偷着乐，千辛万苦把这群可爱的老太太们送走。

最终卖了十来副对联，进账两块六。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老爷子一语道破道：“小伙子，这字是你写的吧？”

吴巍喜色顿时滞在了脸上，好在周围没了旁人：“老爷子何出此言？”

老爷子摩挲着大宝剑，老神在在地道：“刚才几位老姐姐不懂书法，但我可是懂得。就冲这字的笔锋和力道，就不可能出自女人之手。”

果然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吴巍一听，也不掩饰了，坦然一笑道：“老爷子是真行家！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

反正他也不指望做老爷子的生意了，承认也无妨。

再说，好事哪有两头占的道理？

不料老爷子一听他爽快认了，反而赞赏有加道：“你年纪轻轻，就能有此造诣，未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你媳妇又是燕大高材生，可以说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了。”

“老爷子过奖了！”

老爷子摆摆手道：“这对联虽然不是文曲星所写，但两毛钱还是值的！”

“这样吧，小伙子，我出五毛钱一副，条件是你得让我亲自选！”

吴巍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事峰回路转的，也太让人喜出望外了。

直到老爷子追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呀？我保证至少挑选五副。”

吴巍连忙把所有对联拿出来道：“老爷子，你随便选，到不了五副也没关系。”

老爷子当即放下大宝剑，在吴巍的配合下，认认真真地挑选起来。

片刻后，选了十副，还意犹未尽，停不下来。

以至于吴巍都看不下去道：“老爷子，今后你想要什么字，我给你现写。”

这才适可而止。

最终留下五块钱，带着十副对联，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目送着老爷子远去，吴巍心下大定。

第一次成交靠的是故事。

第二次成交靠的是实力。

两大卖点双开花，对联这摊子生意，算是立住了跟脚。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打办的那帮人。

不多时，朝阳初升。马路上的车流变得绵密起来。

作为县城主干道，幸福路早晚高峰期，绝对是全县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不时有人停下车来光顾问价。

只是这部分顾客大都行色匆匆，没时间听他讲故事。

吴巍也就因人而异地报个实价。

反正五分钱不嫌少，五毛钱不嫌多。

如此一上午过去，陆陆续续地又卖出二十来副，零零碎碎地进账两三块钱。

照这样下去，攒齐进京路费的目标，应当不在话下。

吴巍放下心来，把摊子一收，去吃午饭。

吃完回来，确定方伟民的打办没有出现，这才继续摆摊。

有了上午的十来块收入打底，下午开始后，吴巍就彻底放开了。

除了慕名而来的顾客，依旧收取两毛钱一副的单价外。

对于路过的散客们，他都是三五副打包一起卖，主打一个走量。

反正今天带来的一百三十余副对联，外加六十余张大大小小的福字，他是没打算再带回去。

如此一直忙活到近四点，总算把手头对联全部出掉。

回头一盘点，总共卖了十八块三毛钱。

即便不算老爷子那五块钱的豪兴大单，也算正儿八经超过十块了。

十天就是一百块！

不过，最多也就挣这十天。

过了年，这对联给人擦屁股都嫌硬。

马不停蹄地回到篱笆院，眼见着隔壁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吴巍吸取教训，再不敢冒然找上门去。

进到堂屋，倒了碗水，一饮而尽，而后点上一根大前门，径自忙活起来。

等到再写对联时，吴巍有了主意。

先仅着金榜题名类的对联多写，顺应这刚恢复高考，城里人更加望子成龙的迫切需求。

毕竟两毛钱一副，都不用还价。

然后再兼顾路过的散客，多写些突出新时代、新气象的对联，贴合眼下的时局，满足老百姓对于未来的期待和憧憬。

这就够了。

根本不用绞尽脑汁地写出那么多花样来。

花样一少，自然越写越流利，越写越好看。

照这势头下去，今晚没准能多写十来副对联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陈杏兴匆匆地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