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总共有五名病人,“死人李叔”,“医生刘老”,“哲学家王楚”,“戏曲家陈沈”,“癔症患者古城。”
今天李叔死了?
沈毅再次看到李叔的时候,他就很“不适宜”躺在那,很安静。
死因是什么……?沈毅不想知道。
说实话,沈毅对这个医院一点感情也没有,所以当知道李叔彻底“死了”,沈毅心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也许别人会说沈毅太冷漠,但是沈毅的父亲沈一去世前也放不下这座医院,也可以说沈毅父亲生前眼里只有这座医院,对沈毅不管不顾。
这座医院处处显得诡异,该说他是一座精神病医院,还是一座养老院呢,这里的“精神病”没有亲属,没有儿女,甚至在社会上不存在。
医院拒绝一切人进入,晚上七点准时关门,古木参天的大树“包裹”这医院,见不到一点阳光,处处的规定……诡异。
刘老一脸兴致勃勃说道:“你们要不要,不要我带走我试试能不能医好。”
“小刘,人死了,就让他好好死了,有一天你也会死,活着是死,死了也是一种活着。”哲学家王楚在沈毅身后淡淡道。
“呸,你个啰嗦鬼,你才会死我可是华佗我怎么会死,我能医百病,上次有个仙人都是我医好的。”刘老愤愤盯着王楚,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
“老李头你站在旁边干嘛,过来跟我玩游戏啦。”癔症古城手拿着扫把,头顶着垃圾铲指着一边角落,疯癫的样子让沈毅皱了皱眉头。
“过来陪我玩啦,老李头,可好玩了。”
保安大爷早在旁边守着,后事由大爷办理。
沈毅想不明白一把年纪的大爷,体力这么好。
按照医院的规定,在医院里去世的人只能在医院办后事,也只能埋在医院后面…
12点……
漆黑的棺木,脸色苍白枯瘦李叔换上黑色连体长衫,安静的躺在棺木里面,周围静悄悄的,沈毅的呼吸声都显得有点突兀。
没有亲属,没有子女,没有人守灵,甚至没有灵堂,在这座医院里似乎很“正常。”
“李老头,李老头,来陪我玩呀,你有躲在角落里做什么,你看着沈医生干嘛。”
癔症古城头顶着垃圾铲不适宜的过来,囔囔着。
“李老头,我来送你、送你。”一道戏腔声音传了过来。
“锵~锵~锵。”手拿扫把的戏曲家陈沈,一副武将形态,走着戏步。
“老陈,老陈,你今天演的是谁啊。”古城围着陈沈转了一圈。
“我今天是黑无常,哈~哈~哈~哈。”
“李老头,你~可有冤~。”陈沈阴沉本就不好听的声音,在空旷大厅里带着回声让沈毅头皮发麻。
“死的好,死的好。”王楚站在大厅门口喃喃道。
“今晚我要把老李头挖出来,医好,我是华佗,我可以医好他。”
等把李叔后事办完了之后,已经下午快五点了,沈毅躺着椅子上,揉着脑袋,我要想个办法离开这里了,不然我也快成精神病。
医院后面又添一座新坟,矮矮的坟头,没有墓碑,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沈毅突然有点唏嘘,也许是我“杀死”了李叔,可是我也不想待得地方,我想过正常人的日子。
沈毅巡视完病房,记录完剩下四个病人今天的状态后,已经快七点了。
沈毅拿出手机,“涛子,今晚喝点吗?”
收拾完,下班,沈毅伸了个懒腰,面无表情走出医院大门,在这里上班沈毅确实不知道应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毕竟他在这里算是正常人了。
父亲仅剩那一点存款不知道还能顶多长时间,沈毅懒得想,现在他只想喝点酒。
“来老地方。”手机屏幕上涛子的回复。
沈毅把手机一放,倒车准备离开。
“小沈啊,记住,7点以后出去这个大门就不要回来了,有什么事情都不能回来。”
“知道了,大爷。”
鬼才愿意来这个破地方。
刘老在二楼窗户目睹沈毅离开:“嘿嘿,今晚我去把李老头挖出来。”
和平大排档。
赵涛早在等着沈毅了。
滴、滴、滴。
沈毅看到好兄弟今天压抑的心情得到一点释放。
“毅儿,就等你了。”
砰!
沈毅把车停在路边,笑道:“滚谁是你毅儿,占你毅哥便宜。”
“约了你那么久,你今晚才有空出来。”
“别提了,一堆烦心事,来,喝酒,不想那些烦心事了。”
酒过三巡。
“沈毅,你打算一直在那家医院待着吗。”
沈毅闻言再喝了一杯酒,沉默良久:“我没有办法,这是我爸最后的遗愿。”
“我想不明白我爸为什么一定要我守着那座医院,就几个病人,都是老不死的。”
“对了,今天走了一个了,还剩四个。”
“啊!怎么死的。”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赵涛知道沈毅的梦想一直是外面的世界,让他一直待在这小地方,一边是自己的梦想,一边是他父亲的遗愿。
赵涛知道说什么也没用,拍了拍沈毅肩膀:“兄弟,实在不行想个办法离开吧。”
“说句对不住沈叔的话,你还年轻,沈叔怎么忍心把你绑在这座医院。”
沈毅不知道他怎么回来的,当他躺在床上起来找水喝的时候,沈毅恍惚间像是看见父亲。
“爸,你怎么还没睡。”沈毅醉醺醺的眼睛直打岔。
沈毅父亲好像给了他一份什么东西。醉醺醺的又看不清。
沈毅喝醉依旧还是做每天做的同一个梦,一样的环境,一样的场景,可是今晚话不一样了。
“沈毅,守护好它,拿好我给你的东西,一定要拿好。”
床头柜上闹钟:嘀嗒、嘀嗒、
床上的沈毅嘴里含糊不清喊着:“爸,你到底让我守护什么,那座医院有什么。”
第二天,7点半。
铃、铃、铃!
沈毅动了一下,手拿枕头堵住耳朵。
头怎么这么痛,昨晚我好像跟涛子喝酒来着。
手往床头柜上找闹钟,按下恢复键,揉了揉脑袋,起床往卫生间走。
这是什么东西?
沈毅看见床头柜上有一个张类似于羊皮卷的东西。
羊皮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