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眼楼，鸡眼殿。
梅得福通过应声虫得知陶家村的事后，也是嘘唏不已。
“这人呀，一旦过上了好日子，再想回头……难……”
“陶家村这次，应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你这次帮官府解决了一个大案子，想必他们不久后就会有所表示。”
梅得福带着几分羡慕道。
“到时再说吧。”
宋季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后面这些事情，已经和他无关。
勾销完任何后，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那就是晋升自己的捉刀人等级。
从理论上说，每完成五百个雇主委托，就可以晋升品级。
可凡事都有例外，如一级捉刀人完成了二级捉刀人的任务，这样的情况便可多算十个雇主委托。
完成了三级捉刀人的任务，便可以多算百个雇主委托，依此类推。
宋季在完成‘陶家村’的任务后，刚好够数。
晋升的程序也并不复杂，在六眼楼内即可。
六眼楼可是得到官府认可的几个捉刀人组织之一。
再加上梅得福这位殿主出马，几乎动动手指就行。
“多谢梅老。”
晋升成功后，宋季接过新的令牌，上面多了一个漆黑小孔。
二级捉刀人不论是在六眼楼还是整个平遥城，地位都有显著的提升，并且往后还能接到更多任务。
这也就意味着，宋季有机会收集到更多阴寿。
“季哥儿，三个月后就是捉刀人大比，你要参加吗？”
旁边的梅得福忽然眨了眨眼，带着几分戏谑道。
捉刀人大比。
这个比试宋季知道，平遥虽是一城之地，但也有近十多平方公里的面积，生活着十数万人口。
更别提城池逐年都在扩张，治下还有诸多村镇。
所以很多事情光靠府衙中的捕快，根本就照看不过来，因此捉刀人也就顺势而生。
不过，当一个行业的利益大了，自然就有人想要吃独食。
因此各个捉刀人组织间的生意，一番明争暗斗是少不了的。
所以说简单一点，这就是几个资本在角逐罢了。
当然，作为城中的掌控者，官府肯定不愿平遥城变得混乱。
于是便有了捉刀人大比。
每个捉刀人组织，会按照当年比试的要求，来争取名次。
名次越高者，在接下来的五年内，便能得到越多的任务分配数量。
不过，这些事情还轮不到宋季这种小角色操心。
可接下来梅得福就告诉了他另外一个惊人的消息。
……
陶家村没了。
宋季从结束任务回来，只休息了一夜，便来勾销任务。
可就是这一夜之间，整个村子的人消失一空。
虽梅得福没有说那些人是如何消失的，可动手的人，宋季大概也能猜到是谁。
“可惜，再也吃不到如此美味的酱菜了。”
梅得福咂咂嘴，满脸可惜。
“梅老，我接任务时发现遇到的诡类大多不堪，按理说，县衙若是组织一批捕快和捉刀人。
花上些时间，完全可以将平遥城附近的诡类清理干净。
到时候那些百姓就能开拓更多田地，养活更多的人口，也不至于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顿了顿，宋季才开口说出自己疑惑。
陶家村的惨剧，最终源头，还是出在一个‘食物’上。
“你的想法我明白……但要真有那么容易，就好啰。”
梅得福难得感慨起来，显然在宋季之前，就有人问过类似的问题。
所以便他听如数家珍般，继续说道。
“首先，这些诡异是杀不完的，它们种类很多，大致可以分作先天诡类和后天诡类。”
宋季点点头，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就如福寿螺男子，这类属于先天诡类。
陶岱和陶老七的老婆，是属于后天诡类。
“其实人族在这片大地上建立城池，就是在和诡异争抢那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时，梅得福顿了顿，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这么多年来，平遥城每多开拓一亩土地，那些深山老林就会消失一亩，可没人知道那里面还有多少诡异存在，毕竟能被人发现的只是少数。”
“我记得……四十多年前，出现过一次诡潮，幸好那时你还没出生。
那些诡异轻易就闯进了城里，官府和各大势力尽皆无力抵抗。
它们吞吃人类，饮血剥骨，最可恶的还是……在光天白日和人族结合，留下了不少诡类后裔，后来花了二十多年才全部找出来。
而那场诡潮，若不是官府最后去请了卞家人出手，平遥城早就不在了，这里也成了诡窝……”
“所以啊，我们要开疆辟土很容易，可要守住这些土地很难，只能抱团取暖……”
宋季听到梅得福对诡潮的描述，也是大为震撼。
平遥城的城门他是见过的，有数丈高，数尺厚。
而且还糅杂了诡类材料在里面，可即便这样，还是被诡异轻易破开。
但，宋季还是从梅得福的话中，捕捉到了一点关键的信息。
“卞家？”
能解救平遥城于水火，还能镇压诡潮。
有如此厉害的家族吗，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卞家很少管城里琐事，甚至都不在城中居住，他们有自己的住处。”
说起卞家时，一向邋遢的梅得福，难得正色起来，眼中也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想必你听说过，很多城池和村镇，在最开始，几乎都是由强大捉刀人在荒野中建立的据点，壮大而成。
平遥城最早就是由卞家建立的，无论是官府还是我们这些捉刀人势力，都只是后来者。
卞家才是这座城的真正主人，是他们震慑住了附近的强大诡异，我们才能生活得安稳。
只是卞家族人不多，几乎不管城中的琐事……”
平遥城是卞家的？
宋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捉刀人建城他是知道的。
朝廷呢，他们就不管不顾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宋季觉得朝廷要完了呀。
可也不对，在这诡谲丛生的世界，高级捉刀人，一人便能抵一军。
朝廷能在这样的情况中，依旧屹立到现在不倒，肯定也不简单。
甚至连城中几大捉刀人势力的任务分配，都由官府负责，可见朝廷还是有深厚底蕴的。
“听说这次的捉刀人大比，会由卞家人出面主持，你若是感兴趣可以去试试。”
思索间，宋季耳边忽然又传来了梅得福的声音。
“哦，还请梅老明示。”
宋季好奇起来，难道卞家人主持，就有什么天大的好处不成。
可接下来梅得福捧着黄皮书就打起瞌睡来，不在言语。
宋季嘴角抽了抽了，暗道真是只老狐狸。
好在大比还早，说不定可以从其它地方打听到。
于是宋季也不在纠结此事，扬手便告辞离开。
现在成了二级捉刀人，自己还有了去另外一个地方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