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施粥，卫府困境

“姐姐。”

周娅小跑着跟在周颜身边，张了张口，想说“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隐瞒应该是有原因的”，但是最后没有说出口。

“我没事。”周颜调整自己的心绪，她也不太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能岔开话题，“小娅，安山城今夜遭逢大害，会有很多人无家可归，甚至吃喝都成问题。你马上从府里点些粮食，明日拿去赈灾，我周府也要协助受难灾民度过难关。”

“啊！？”周娅没料到话题突转，愣了一下，终于瞧出来周颜是想要独自呆着，她决定尊重姐姐的意思，于是停下跟随的脚步，“我这就去办。”

周娅不再跟上来，周颜脚步都轻松许多，她独自一人，径直穿回到后院——今夜她忽然不准备去家主院落，而是想回到自己以前的闺房。

周娅目送姐姐离开，转过身看见秦煜也站在她身后目送着，她抿抿嘴唇，也没开口询问秦煜任何事，而是说道：“我先去准备赈灾粮食，你这些从郝氏运过来的东西，准备放到哪里？我一并叫人帮你安排了。”

“不必，这些东西太重，还是我自己来运比较方便。”秦煜拒绝了周娅的好意，说道：“还有赈灾一事，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吧。”

“也好。”周娅颔首，而后去进行明日赈灾一事的准备。秦煜则是抬手调动命气，再度托扶起诸多盛满资源的箱子，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翌日天明。

淅淅沥沥的露水从天而降，空气里充满白色的水雾，冬风吹过瓦上檐下的白雪，变得更加寒冷。

昨日牛魔现身的地方，已然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倒塌的屋子、楼阁。而在废墟石头的掩埋下，还有许多已经冰凉僵硬的尸体。

住在这里的城民此时都无家可归，被城署安置在了南营北边，还有米巷与柴巷。城署派人帮助城民在空地上搭起临时帐篷作为住所。

周娅与秦煜带着周府家丁，推来了满满六车的热粥馒头。众人一路来到道路破碎，房屋倒塌的战场，望着这触目惊心的惨烈情景，心生悲怜。

周娅打探清楚灾民的位置后，指挥下人分成三队，她与秦煜率领一队去柴巷，而管家、牛秀则各自率领一队分别去米巷、南营北边施粥发馒头。

柴巷。

一众饥肠辘辘的灾民瑟缩在临时帐篷里，忽然有人高呼：“大家快出来，周府给咱们来送粮食了。”

粮食！

哗啦啦！

一群灾民冲出临时帐篷，他们冲出来果真看见柴巷的北边，一个赈灾摊子设在那里，一群周府家丁正在指挥灾民排队，然后每人发个馒头，配碗热乎乎的稀粥。

“谢谢，谢谢！”

“周府真是太好了。”

“周府善人之心，义士之举。在下终生难忘。”

“呜呜，这馒头真香。”

“娃儿，慢点吃，慢点吃，先喝口热粥暖暖身子。”

“……”

灾民很多，周府带来的粮食很快就派发完了，但是还有许多人在后面排队。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城署的救济粮食也到了，而且安山城里其余富商巨贾、乃至名门望族，也都纷纷推来了赈灾粮车。那些灾民便一股脑涌了过去。

不管这些名门望族、富商巨贾平日里多么勾心斗角，如今在牛魔的危机里，还是表现出了同舟共济的姿态，坚决站在城署一边，帮助灾民度过这段难关。

“走，我们也回周府吧！”周娅指挥下人收拾好摊子先行返回周府，而后对秦煜道。

“嗯。”秦煜答应。

二人路过城署的时候，看见有一少年愤愤不平的从城署里面走了出来，少年身材高大，但是面相稚嫩，此刻脸庞气的通红。

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车内下来个中年美妇人，她眉锁清忧，望向少年，“展儿，快随我回府，别再来城署了。”

“母亲。”少年看见妇人，先是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脖颈，但是在听见妇人的话后，忍不住愤愤不平道：“我不回去。现在我们需要城署的力量，我怎么能不来争取？父亲在时，也是为国效力，如今殉职，我们有权利请求城署帮助我们渡过难关。”

“闭嘴。”美妇柳眉倒竖，詈骂道：“尔父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若在世，怎会容忍你这样短视，像个无赖一样日日赖在城署？”

“还不上车！是母亲的话不管用了吗？”美妇站在原地，严肃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我……”少年看见母亲生气，还是有些发怵，瘪着嘴巴灰溜溜爬上了马车。

母子二人当即乘坐马车离开了这里。

秦煜看见周娅忽然停住脚步，就那么站在原地，凝视着马车远去。他愣了一下，问道：“二小姐，你认识他们？”

“嗯。”周娅望着马车，面有所思，“这妇人是卫轲将军的遗孀，那少年则是卫轲将军唯一的子嗣。”

“卫轲将军的家人么！”秦煜回忆刚刚母子二人的对话，“看样子卫府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城署里却无人来管。”

秦煜忽然心思一动，下意识想到了自己的交易卷轴。有机会的话，或许他可以从这个少年开始自己计划的第一步。

“卫府现在的情况，极其类似之前的我府。”周娅摇摇头，叹息道：“卫轲将军战死以后，我和姐姐曾经去参加了卫府的丧礼。”

“卫轲将军曾经收养过一个养子，乃是故人之后。那养子一直被卫轲将军培养，现如今继承了卫轲将军留下的军中资源与人脉，却没有留在卫府，而是单独出去开了府宅。”

“这段时日，此人几乎不与卫府往来，而是更花心思的运营关系，将卫将军留下的人脉都为自己所用，这隐隐让卫府本就衰弱的威势，更加雪上加霜。”

说到这养子，周娅声音里满是不屑。

“那少年名为卫展，乃是卫将军之子。他虽然望着高大，实际上刚满十四岁。卫轲将军战死前还没有来得及培养他，所以如今卫展完全竞争不过被卫轲将军培养多年的养子。他虽然气愤对方的所作所为，但是根本拿其毫无办法。”

“毕竟对方的确并未做什么，他只是什么也不做罢了。”

“这种暗戳戳的不作为，将卫府置于更加显眼的衰落位置。实际上该养子已经架起来无形的势，罩住了衰落的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