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乱世将至，招纳流民（求追读）

三人赶到时，郭子兴正在屋中坐着皱眉，手边桌上一碗茶已放得没了热气。

“姐夫，我们来了！”张天祐打了声招呼。

郭子兴一抬头，看见郭天叙也跟着来，忙问：“大郎，你怎的也来了？你这，病刚好，该好生躺着才是！你吃过饭了没有？”

“来时已吃了个饼。”郭天叙自拖了把椅子坐下，“家里大事要紧，我这身体不碍事。”

“嘿，这孩子病了一场，竟懂事了十分。”郭子兴闻言欣喜，虽事情紧急，也先夸了儿子一句，这才转而向并肩进屋的张天祐和彭和尚发问，“和尚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彭莹玉上前一步道：“我与贵府大公子一见如故，既是府中有难，贫僧冒昧，也想尽些微力。”

“哦？”郭子兴的眼神在他脸上转了转，又看向了张天祐，表情中带着些疑惑。

张天祐大大咧咧地坐下，道：“姐夫，莫疑心了，这和尚是自己朋友，且说吧，老家到底怎生模样？”

郭子兴叹了口气，道：“发了水，把咱们那矿洞给淹了，矿里的人全完了，说是只剩下百来个活人。”

张天祐闻言，又问：“二哥与三哥如何？”

郭子兴摇了摇头，道：“不晓得，老邵来信，说是正在收拢余人，也不知他两个活下来没有。我想着山东的买卖是完了，剩下的人，莫遮多少，总叫他都回家来。我怕此时道路不靖，咱们总得去迎一迎才好。”

“是这道理，一起了灾，山林里做买卖的朋友想必手痒，我带人去接便是！”张天祐闻言，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郭子兴道：“老邵派了个小伙子来报信，叫做毛贵，一会你与他见面问话。你在家中选几个机灵能干的，赶上两辆车，与他同去，多带干粮、少带钱钞，车上留些富裕好装货，路上要十分仔细，带上刀子，我怕遭人眼红。”

定远与曹州相距近八百里之远，车队一来一回，要近一个月时间，洪水之后，路途上想必没什么行商坐贾，是以要多带口粮，随身所带的钞票，也只是防备有剪径的贼人，做买路钱用的。

这安排堪称老成持重，便是彭莹玉也提不出什么意见来。

郭天叙听了他的安排，先是一怔，倒不是因为这安排有什么不合理，只是因为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毛贵？

毛平章？

不太确定，郭天叙犹豫了一阵，这才起身道：“父亲，我有个想法。”

郭子兴忙道：“哥儿，你坐下说，什么事？”

郭天叙道：“我觉得，咱们该当多接些人回来。”

郭子兴道：“能动弹的，自然都将他接回家来养着，这不消说。”

郭天叙摇了摇头，道：“不，我是觉得此去曹州，粮要多带，人要多救，能拉回来千把号人才不嫌少。”

这一下，郭子兴却想不通了：“咱矿上哪来的那许多人？”

“不是矿上的人，而是流民！”郭天叙道。

郭子兴问道：“要许多流民，有甚用处？”

郭天叙叹了口气，道：“父亲，天下要乱了，此刻多一个人，便多一分保障。”

“能乱到哪去？”郭子兴不以为然，“咱家里这些年，精干的家人也养着百十个，便乱一点也不怕。你若招来许多流民，哪里有粮食养他？”

乍听此言，郭子兴只觉得儿子又在胡言乱语，倒是彭莹玉转过头来，看郭天叙的眼神多了三分玩味。

老和尚双手合十，道：“公子见事是极明白的，此话倒非虚言。”

张天祐摇了摇头，道：“老和尚莫唬我们，我亦是今日听天叙说了，方知你这人烧香拜的是弥勒，在你们这伙人眼里，那天下是时时都要乱的。”

郭天叙笑道：“舅舅不知，这次却不同。”他回头瞟了一眼彭莹玉，“水灾之后，必有旱灾，朝廷从来是不懂得赈灾的，那么水旱之后，必有疫病，几番下来，流民必然众多，再赶上朝廷治河，要把这许多流民聚在一起，岂有不乱之理？”

郭子兴摇了摇头，道：“朝廷怎么会治河呢？”

他在大元活了一辈子，对这朝廷的习性了解得很，那帮达鲁花赤，只要能收得上税款粮食、有珍宝女人便心满意足了，哪有一个愿意干治河这等麻烦事的？

他们巴不得发大水把汉人都淹死了，好占了大伙的田地放羊去！

郭天叙道：“这次恐怕是会治河的，这次水发的极大，我看未必保得住运河。再说了，就便是不治河，流民一多，必生匪患。不如及早准备，舍却些粮食，结寨自保，也能护住一方乡土安宁。”

郭子兴想了想，觉得这话十分在理，早做准备，总比临事时手忙脚乱的好。

他思忖片刻，道：“家里倒是有几仓粮食，养活些人不在话下，只是咱们冷不丁收纳起流民来，总需有个名目，不然官府问将起来，不好收场。”

张天祐道：“这个简单，就说咱起新房，括宅子。”

“对啊！”郭天叙闻言欣喜，“趁着这机会，把咱们家做成个堡垒，岂不是好？这就叫竖起打灰旗，自有吃粮人！”

几人商议了一回，郭子兴道：“这事不急，先说去接人的事情，此事拖不得！”

却听彭莹玉自告奋勇道：“左右无事，不如贫僧陪着张壮士走上一遭。”

嗯？

郭天叙一怔，这和尚怎么这么上道了？

这不应该啊，怎么看这和尚也不像是个搞慈善的。

郭子兴与张天祐显然也没料到有这一出，俱都打量着彭莹玉，思索着这和尚是怎生打算。

彭莹玉合十一礼，道：“贫僧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如今山东遭了灾，我理当前去，普度众生，何况贫僧与贵府公子一见如故，自当尽几分绵薄之力。”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郭天叙面上带笑，心下已是十分起疑，却听彭莹玉又道：“如今发了水，山东的地面想来不甚平稳，贫僧于北面江湖中人情熟悉些，或能帮上些忙。”

郭天叙玩味地看了他一阵，道：“既然如此，我们三个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