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李正青带着束脩,十分正式地拜访荆玉书与裴靖。
大堂内。
李正青端着茶托,鞠躬递上茶盏。
“二位师傅,请用茶。”
“哈哈,好好!”
裴靖笑得合不拢嘴,一口便将茶吞下,“呸呸,这茶不及酒半分。”
吐掉满口茶叶,他不忿地瞪着两个偷笑的家伙,“小子,你别不信,听雪城那听雪酒的滋味,啧啧,尝过一次这辈子也值了。”
裴靖一脸回味,就连那威严的方脸都软化。
“裴靖兄,按照约定,那便由你先教导吧,下午再让其来私塾即可。”
荆玉书抿上一口后,放下手中茶盏,背着手摇摇晃晃出衙门。
裴靖后知后觉,脸色极为难看,“上了这家伙的当了,读书人就是黑心,小子,你以后可不能学这家伙。”
不理会懵逼的李正青,他丢下一套黑色劲服,便大踏步出门。
“换完去操练场。”
说完整个人原地消失。
操练场。
裴靖看着眼前一身黑色劲服的清秀男子,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抹追忆。
待其靠近,又板起脸来。
“正青小子,按常人来说你还算年轻,但习武之人最佳年龄为六至七岁,好在你有一副好根骨,一切还不算晚。”
“正青明白,万事以勤破。”
裴靖微微点头,“不错,态度不错,但还不够。”
聪明人太自傲,得挫挫这小子锐气才行。
“接下来测测你的天赋,看仔细了。”
裴靖两眼前视,呼吸平缓悠长,重心移至右腿,左腿上提,双手向上台,抬腿扬手,犹如写字一样“笔垂中宫,八方回荡。”
这三步一动,李正青感觉到一股气势自裴靖而起,不断向四周压迫。
裴靖再动,向前一迈,两足平行,两臂同时前扬,左前右后,两肘微曲,掌心向前,五指呈爪状。
重心前移,左腿似弓膝前曲,右腿伸直,两掌向前推出,掌心微向外“吐”。
地面落叶与灰尘形成一个圆环随着裴靖动作移动,并随着其一套动作打完,猛地向外炸开。
气浪冲击而起,落叶漫天飞舞。
“此为起势,作用为调动人体之气。”
“下一式隐现虚灵。”
裴靖手脚联动,短短五秒打出一连五套动作,最后两掌相对,肉眼可见的气体汇聚其上,一式倒提金枪,气体随着右手以尖枪的形式由地面射出。
气体激射十余米,在地面上留下一排排孔洞。
“金顶沉锋。”
裴靖动作越来越快,以致于李正青后面只能见到残影。
金光自其百会散出,气机浓厚,其形如金钟,随着裴靖动作金钟震荡,地面出现数米裂痕,裂痕深数米。
“予注中元。”
一套下来,整个操练场仿佛被飓风卷席,没有一处能算得上完好。
裴靖看着周遭与目瞪口呆的李正青,脸露得色。
这次可算是镇住这小子,不枉我用半数功力。
“小子,这玉环桩可曾看清?”
那料,李正青开口问道:“师傅,这操练场是有专人负责维修吗?”
“啊?没有啊。”
“那师傅你自求多福吧。”
“裴靖!”
院门口一声咆哮响起,整个衙门内都传遍县令大人的咆哮声,据说县尉大人半年的俸禄尽皆付之东流。
...
李正青模仿着裴靖的动作,提腿前推,脚还未落地,隐隐感觉体内气机偏左,脚步变幻,体内气机逐渐平缓坐于中宫。
“吸,呼。”
吐气在空气中爆发出一声尖啸,在落叶上留下一处孔洞。
裴靖见此眼中充满难以置信。
这当年他十日才练成,被师傅夸成封王成圣之资,现在自己的徒弟半日不到,不,看一遍就会算是什么资质。
“师傅,这起式练得如何?”
裴靖沉默不语,低头拾起落叶打量一番后说道:“嗯,还算是勉勉强强。”
“徒儿,你这资质不算太好,算是中人之资,日后还得勤学苦练,切莫要自误。”
“是,徒儿谨记教诲。”
“不错。”
又演练一阵。
裴靖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递给李正青。
“此书为我费尽心血所著,内含为师对气与兵家绝学的理解,徒儿这些时日勤加学习,为师近日需外出三五日。”
“多谢师傅,徒儿必不负所望。”
“好了,少说多做,去私塾那边吧。”
说完拍拍李正青肩膀,走出操练场。
李正青随后翻阅书册:气,古人将其分为天、地、人三阶段,人者,见身心;地者,造其物;天者,人心显天地...
经过先贤前仆后继的研究,又将其细分,分为九阶。
一到三阶为见心,四到六为造物,七到九为见天地。
但吾修炼五十余载,至今才三阶,未能目睹后续精彩,现留此书,望后人能继往开来,替吾见证那天外天。
接下来便是结合玉环桩对气进行解析。
...
气,山河气。
李正青脑内闪过一道闪电,他立刻将手中书册放好。
摆好玉环桩起势,同时默念强化。
在李正青的操纵下,山河气沿着玉环桩运功轨迹游动。
山河气所过,穴窍长鸣,仿佛在吞吐着山河气,同时外界狂风呼啸向李正青汇聚,他成为一处风眼。
李正青感觉浑身燥热,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有一种要爆炸的感觉,并且越练越重。
起式运完,李正青赶紧接着打起隐现虚灵,随着右手一抬,巨大飓风化作长枪钻地而入。
随后四面八方地面钻出附带泥土的风枪,瞬间操练场百米内摧毁。
李正青收功打量起周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山河气确实可以替代气,而且是强化Plus版。
坏消息是山河气余额归零,刚刚怕自己爆体,又不断加入山河气,没想到一下全给打空了。
“唰!”
李正青面前出现一个青衣官服中年男子,八字胡,儒雅随和。
见到是李正青,他并没有怀疑是他,反而在周围寻找起来。
声音压抑,“裴靖那家伙呢?”
抱歉了师傅,我赔不起。
李正青拱手道:“禀大人,师傅说他近日要外出,留我一人在此修炼。”
县令看着周围一片破烂,脸上再无儒雅,只觉心脏突突作响,咬牙切齿道:“好,好得很啊。”
说完便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两个脚印。
据衙门兄弟所说,自此县尉大人整年俸禄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