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洗衣房的掌掴

监狱的洗衣房里“轰隆”的声音冲击着人的耳膜，巨大的圆柱倒在地上，有帕特农神庙里的柱子一半长，两倍粗。

打开圆柱表面的挡板，将衣服，漂白粉，活性洗涤剂倒进去。

这就是方行今天要干的活。

工作一忙起来，就没人注意方行，方行也不需要他人的注视。

前方的人拿的筐子只装了一半，就被领班算作一筐。

而领班把前面人没拿的衣服都塞进方行的筐子里，指着这一大筐衣服，命令道：“你拿这堆。”

每个人都至少要搬二十筐衣服，赚取微薄的工资。多出来的能算作多出来的工钱，完不成会克扣底薪。

衣服有囚犯的，也有死人的衣服：

把死人衣服洗干净拉到二手市场卖，而这个二手市场一般叫做古着。

方行并没有反抗领班的刁难，而是轻松拿起筐子开始干活。

他得先观察观察局势。

然后再用监狱里的暴力，让这个领班瞧瞧谁是老大。

方行有些疑惑：

领班不知道自己昨天才打残了两个大汉吗？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刁难自己。不想活了？

或者说，监狱里的不是谁都消息灵通的。

十几分钟过后，方行大致了解了领班只刁难了自己一众新人，和一两个瘦小的囚犯。

筐子里衣服少的囚犯们其中也没有看起来比自己强壮的存在。

领班也不是洗衣房里所有的老大，威望甚至不够，要的老囚犯甚至会跟领班抱怨一下。

方行又注意到洗衣房的人或多或少都在打量自己，像是看一件新奇的物件。

有人和同伴聊天还向自己这边努嘴，然后两人爆发出一阵狂笑声。

他们的声音很大，毫不掩饰，方行听得很清楚。

似乎是把自己当作了什么野人部落故事里的蠢货。

旁边的一个牙齿烂黄，略显瘦弱的囚犯走过来，拍了一下方行的肩膀，力道算不上轻。

“嘿，新人。工作很勤奋啊。”

眼里的恶意赤裸裸，竟然毫不掩饰。

方行转过头来看烂牙，心里疑惑。

哈德利就找了这么一个货色来对付自己？

方行忽然心中警醒：

自己太松懈了，怎么能以貌取人！

方行回应：“嘿，有事吗？”

烂牙憋出一个笑来，口水从残缺的牙齿喷出来。方行退后一步。

“那你新人还不他妈赶紧把我的这份也给干了！这不是你们这群黄皮猴子最喜欢干的事吗？”

监狱里干活的人停下手中的事，兴奋看过来。

“开始戏耍猴子咯～”

“哈哈，你猜这个家伙会不会像以前的一样软弱。”

方行冷静地试探道：“这种事，狱警会同意吗？”

烂牙一脸不爽地伸手想扯方行的衣袖，手却被方行紧紧抓住，挣脱不得。

“叫你做，你他……诶，不是？”

方行看着烂牙脸涨的通红也不能让自己的手移动分毫，顿时知道是自己太小心了。

原来是个乐色。看来他不是哈德利派来的，而是单纯看不起黄种人。

嘿嘿，可以不用干活了。

看来打残了“姐妹花”还不够，还要再打一场，那就从这个牙齿都烂了的嘴臭别开始吧。

肖申克监狱，对于黄种人的恶意真是从典狱长到无名小卒啊。

烂牙像拔河一样，身子用力向后倒，想将自己的手脱离方行的控制。而方行忽然松开了手，让他倒在了地上。

“你他妈，草！”

正当烂牙想要继续骂的时候，方行用脚踩住了烂牙的喉咙。

“喜欢叫？”

围观的囚犯被这句话逗得大笑，同时也心里暗暗警惕这个黄种人。

看来他的大块头不是虚的。

烂牙努力想要呼吸，发出“荷荷”的声音，被滚筒巨大的声音掩盖。烂牙双手抓住方行的腿想往旁边提，却感到喉咙上的脚就像巨人的脚一样，巍峨而不能撼动。

一时之间，他好像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

一直关注局势的领班看到烂牙被压制，走上前来想要推搡方行，骂道：“你个狗杂…！”

方行双手抓住领班的喉咙，把领班举了起来，看着领班的腿扑腾够不着地面。

忽然方行松开了脚。

他有点控制不住力道，怕把烂牙的喉咙踩碎了。

“看你不爽很久了！给我分配这么多的任务，现在还要找死。”

说到这，方行的手更加用力。

而领班眼珠充血而微微爆出，双手用力想扳动方行的手。

“哪个人敢去叫狱警，就等着我的报复吧！”

方行大声嘶吼，将想要向门外狱警打小报告的囚犯吓退。

他们面面相觑，想到：这是哪里来的凶神恶煞？

方行心中愉悦：

敢刁难我？真是找死！

领班拍动方行手的力道越来越小，方行像丢垃圾一样把领班甩在地上。

然后在领班面前蹲下，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脸说：“我现在不打算干活了，你有没有意见？”

领班惊恐地摇头，张嘴大口呼吸着，他已经体验了一回窒息的感觉。

那像铁钳一般的手带来的死亡的错觉已经吓得他不敢再多说什么。

方行笑笑说：“很好，我们达成了共识。”

方行看向烂牙，烂牙被吓得一激灵，连忙去提上方行的空桶装衣服。

方行冷冷看着洗衣房里的所有人，警告道：“从今天开始，洗衣房的每个人，都要提相同重量的筐子，不准让别人帮忙！”

确立威严的一个好方法就是破坏旧规则，确立新规则。

“草！你算老几。”一个刚刚霸凌新人的魁梧男不爽地叫道。

方行早有准备，几步走到魁梧男的面前就是一个长拳击出，快得如同箭羽离弦。

魁梧男根本没想到方行刚走到面前就出手。

一拳如同猛虎扑食，狠狠砸在魁梧男肚子上，一下把他打得跪下捂着肚子，大口喘着粗气。

“现在谁支持，谁反对？”

没人愿意再多说什么，反正方行提出的规则也很公平。

有人阴狠地打量着方行，有人不屑地干着自己的工作。

之前也有人刚进监狱，就迫不及待地找机会立威，想要当一片区域的老大，无一例外，他们最后或者被打残或者被某个团体收编。方行，一个黄种人，肯定会死的很惨。

只不过这个黄种人实在凶悍，一来洗衣房就闹将起来。

领队分配任务也公平起来。

烂牙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来，问道：“那我还要帮您洗衣服吗？”

方行没有回答，而是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没点眼力劲，怪不得只能欺负欺负新人。

烂牙的脸上出现鲜红的掌印，他愣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痛得大声叫唤起来。

方行笑道：“黄皮猴子这种话下次还是别说了。”

烂牙恨恨低下头，接替了方行的工作。

空闲下来的方行开始想：

被允许在囚服外面披着牛仔夹克的安迪会在哪里工作？

肯定不是在洗衣房里。监狱里什么地方能提供给安迪工作？

方行没坐牢的经验，想不出来。

所以方行干脆问领班，他抓住一根领班的手指，说：“看看一个问题能换你几根手指。”

领班感受着手指连心的疼痛，连声叫道：“大人，您问，您问！”

此时的领班再也不敢用那种鄙视的目光看方行，而是微微弯着腰，一副卑下的样子。

“安迪·杜佛兰你认识吗？”

领班语速极快地说：“杜佛兰先生曾是大银行的副总裁，在监狱图书馆当图书管理员。但他的工作是帮监狱的狱警，额，应该是监狱里的所有工作人员报税？”

“报税？”

“杜佛兰先生进监狱前是一家大银行的副总裁，知道千奇百怪的报税方式，帮人减免政府的税收。”

“叫他先生，你还懂得尊重人？”

“杜佛兰先生在图书馆开办了一个免费学习班，帮助人获得高中文凭。”

方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赏了领班一巴掌，心情十分舒畅：

欺负罪犯，毫无心理压力！

来到肖申克监狱，我就像鱼找到了水啊！

领班带着自己脸上鲜红的掌印，幽怨地问道：“我说错了吗？”

方行摇摇头，看着领班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说：“以后别叫人狗杂种了。这次放过你。”

领班有些委屈但又不敢抱怨：

之前你不是差点把我掐死吗？怎么这件事还没过去？

方行没有问领班安迪爱不爱干净的愚蠢问题。

方行疑惑起来：

平常监房都能保持空气比较清新，至少不会一直有淡淡的味道。安迪作为曾经的社会精英，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房间有股排泄物的味道？总不能他喜欢……吧？

而昨晚安迪进入监房，好像就喷了一些空气清新剂之类的，掩盖那股极其淡的排泄物气味。

方行想：难道安迪尿分叉？

想到这，他不自主地笑出声来。

哦，算了，怎么可能呢。

难不成安迪喜欢这股味道，特意去挖水管吗？

挖……

对！水管，副总裁，曾经作为银行副总裁的安迪，怎么可能安居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方行明白了：

作为剧情重要人物，安迪·杜佛兰是想要越狱，并展开了具体的行动，一直挖到了下水道。风从下水道飘到安迪的房间，才会导致他的房间一直持续着那股味道！

如果自己想越狱，那得和安迪拉近关系，了解监狱的构造或者直接顺着安迪挖的洞逃跑。

方行心里许愿：

千万别再有人跳脸挑衅我了！

我要低调地越狱，就不能成为监狱的焦点。虽然在洗衣房已经成为焦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