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旧房的路上,杂草丛生,枝叶繁茂到好像能把世界遮盖,全然不像冬天。
有路边星星点点的小花伴着我同行。
手不自觉的抚摸发丝,眼神飘忽着四处乱看,好像会有人从间冒出来一样。
宗见雪就喜欢这些行为,她常说突如其来的东西让她感受到心跳声,会有种吊桥效应的错觉。
斑驳的木门,想要直接推开已经很难了,于是用脚踹了两下,看到门后灰尘满天。
有直面对这里的一张小桌,我看到熟悉的茉莉花,熟悉的信封,它们都放了很久的样子,茉莉已经萎缩到看不出原本模样。
我感觉这么两步路自己走的轻飘飘的,脚踩不到实地,赴死或是殉情。
牛皮纸的信封,还是复古的东西,她还是喜欢恋旧,我的,宗见雪。
“茉莉花,找到白色茉莉花。”
简短急促的一段话,末尾时字迹甚至要划出纸外,她似乎很慌张。
我也被她这样骗过很多次了,直觉告诉我这次还是假的,她就是故意写成这样的。我们是彼此最熟悉的人,我当然会认出真正的她来。
但是白色茉莉花?
你是我的生命。
我不喜欢哑谜,她也不喜欢。但是某一刻开始她的用词开始变得很隐晦。
春游,河水,新柳。
老师组织学生放纸船,为未来许下愿望祝福。他们都在写高考超常发挥,高考顺利,好大学,我也在写。
我的宗见雪在干什么?她在给河里的鸭子画速写。
“夏秋,这群鸭子真可怜。”
“你比它们更可怜,她们好歹还有河呢,你连片小水洼都没有。”
那天她的手很温暖,发丝很细腻,眼里倒映绿池白湍。
“但是我找到生命真谛。”
她边说着边站起来,问我还想不想待在这里,我说不想。
然后她拉着我转身钻过围栏一下跳河里了。
她精神状态确实不是个正常人,而我的包容程度也确实好到爆炸,在水里挣扎时我想到。
最后的结局是被拉起来,老师关心了一下,去社区医院打点滴。
那有个年轻的女医生,申报后自己给间屋子的窗户贴了窗花,五彩斑斓像镜子的碎片,透着点点阳光。
没人说她,病人都很喜欢这种漂亮。
我和宗见雪都路过那间屋子,护士让我们在门口等一下,门半开着,下午的阳光刚刚好撒出一点幻梦色彩,全身被镀上纱雾。
房里有位坐在摇椅上的奶奶在看书,银白发,温和,绿植。
再后面的,已然模糊不清了。
彩窗仍刻在脑海里,我们去花店买花,偶尔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还是茉莉,又是茉莉。
问为什么,她说白色茉莉的花语是
“你是我的生命。”
这表白一样的情话,我们中间就隔着一层膜,好友恋人就在一念之间。
我不太能接受挚爱之人身份的突然转变,但是如果是她我想我能接受。
如果能和她永远在一起,我想怎么样也无所谓了。
所以,好友,爱人,茉莉。
你是我的生命。
我的玻璃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