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仙人抚我顶

“这是一场祭祀，你要以方外之人的血，献祭给袁福通，让未来他所产生的劫数，不再局限于北海，反而要以诸多修士的性命，来填补大劫。”

“大劫的起点，命定的叛逆。本以为这幅天生强大的肉身，是血脉的返祖，没成想来自你的愤怒。贫道倒是看走了眼。”

老道话音缥缈，更没隐藏自身的存在。

他看向石国都城方向，轻声道：

“安静些，贫道并非为夺尔等崛起之志来此。”

石国都城的空间夹缝之中。

水空子与九婴目眦欲裂，一张盖压万物的太极图死死压制他们试图化出真身反抗的势头，万万载修为像琉璃瓶般脆弱，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碾碎！

袁福通早已苏醒，刚才看到的幻象不过一闪而逝，听见老道的话语，浑身紧绷，心底生出无数疑惑。

我的力量源自北海大地的愤怒？

石国地震是大地搞的鬼？

瞬息间他便猜测出一些因果，适应之力将灵草种植之法介入历史，也就是自己梦见北海大地。

过去之灵说过，会让这些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东西合理存在。

这说明……自己果真与北海大地有联系。

即便没有适应之力，“袁福通”的崛起也与这片大地密不可分。

他盯着那位看上去虚无缥缈的老道，却记不住其相貌，问道：

“你是谁？”

此人话里话外透露的信息实在太多了，连大劫是怎么来的都能解释。

老道士声音平淡：

“贫道，李耳，字聃。”

万物噤声。

一旁的韩青张大嘴，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叩首大拜：

“弟子参见太清祖师老爷！有眼不识圣人罪该万死！”

阐教截教之外，几乎所有修行之法，都是太上行走世间所传。

众生有一定灵智者，皆属人道。

所以，除了阐教截教外，在东方世界，几乎所有方外宗门、家族，皆奉太上为祖师，奉玄都紫府为圣地。

虽然人教从未立过，但教众，远超阐教截教多矣。

袁福通全然愣住。

太上？！

这位来北海干嘛！

袁福通曾以为，阐教就算会帮自己，也只会暗地里来。

毕竟明着来，那他们要杀闻仲的意图根本藏不住，很早就会把截教给激下场。

没想到，阐教大教主居然亲自来了！

只见太上迈步向前。

“轰隆——”

那一言不发，全由光芒凝聚的北海大地意志，释放万滚玄黄之力朝太上盖压而去。

太上稳如泰山，见状并未反击，只是停步，对巨人说道：

“阐明天理之道贫道已然走尽，但修行不够，未参透更多牵引大劫之道，只能继续顺应天理。袁福通欲往朝歌朝觐，普天之下，能藏住他劫运的，除了天与道外，唯有贫道。”

“你不让贫道出手遮蔽劫运，他会死在闻仲之手，你的愤怒也将戛然而止。”

狂风般不歇的玄黄之力缓缓平静。

北海大地意志所化的巨人，考虑着太上的话。

脚下的袁福通瞪大眼睛道：

“等等！什么劫运！你这外来的方士想干什么？！”

他不应该认识太上，所以必须有此表现。

而且，他想知道劫运究竟是什么。

“咚——”

“咚——”

这时，巨人后退两步，显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太上出现在袁福通身前。

“劫运？等贫道忙完，那两头大妖会给你解释。”

顿了顿，他伸出手，缓缓抚向袁福通的头顶：

“至于贫道想干什么？全天道之意罢了。”

在太上说这句话时，袁福通的真灵深处，清风荡漾，又有无数画面涌现。

那是未来之景，他掀起反旗，联合妖族率领北海七十二路诸侯造反。

后他与商朝大军在北方厮杀了十数年不得南下，被闻仲死死堵在北海。

最后，被闻仲绑在风雪中，千刀万剐。

“袁福通，反叛是你注定的命运，千刀万剐是包括贫道在内的许多人，为你准备的结局。”

“但贫道在八景宫冥思过后，忽然想看看你能否在提前知晓的前提下，改变此局……”

太上的声音在灵魂深处不断回荡。

袁福通心底疯狂呐喊：

“过去之灵！快出来！”

“圣人不要脸亲自下场了！他居然泄露剧情！他想干什么？！”

【……】

【鸿钧是道的体现，昊天是天的延伸，两者完全把控了封神世界，无人可以超越他们。但我扰乱的天意被太上抓住机会，他想乱中取变，观你为道，超脱混元彼岸。】

不知太上做了什么，袁福通的意识彻底沉入灵魂之海。

一片黑暗中，他惊愕不已：

“观我为道？超脱混元彼岸？”

【没错，仙道之路有尽头正是旧世界的弊端，所以才需要你护法新天道诞生，加油。】

“等等，别给我戴高帽，回答我的问题，他对我做了什么？”

【正如他所言，作为阐教大教主的他，目前还需要走阐明天理这条路，也就是辅周灭商。你是大劫的起点，所以凝聚了劫运，用以掀起大劫劫气，为了让你未来能拖住闻仲，他彻底遮蔽了你身上的劫运，做了些手段，防止你的反心被闻仲以及入仕殷商的修士所察觉。】

【在原有世界线中，即便没有来自域外的你转世为袁福通，阐教也会出手，防止你死在朝歌。只不过天意紊乱让你提前凝聚劫运，出手之人便从其他人变成了太上。】

【总而言之，造反之前，你将顺风顺水，诸事化险为夷。】

“北海大地呢？我能感受到，那尊巨人与我似乎有着什么联系。”

【涿鹿之战将它打成了废土，它积攒多年的怒火结出的恶果，即是你。】

“大劫是大劫的延续……”

袁福通忽然想起太上的这句话。

【劫难的持续同样是旧世界的弊端，所以才需要你护法新天道诞生，加油！】

袁福通：“……”

“猴哥能像我这样与你对话吗？”

【偶尔可以，但不能像你我这般频繁，在西游世界，天意是诸神手中垂下的丝线，操控着三界运转。孙悟空曾试图挣脱丝线，得到的却是更多、更紧实的丝线。】

【拥有力量即可操控众生命运是旧世界的弊端，所以才需要你护法新天道诞生，加油！】

“你念紧箍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