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梦

明嬛躺下便很快的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忽然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唤她，睁眼一看原来是明嬛。

其实若不是眼前的小丫头叫她姐姐，明嬛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女孩也就十岁左右，粉面玉臂，眉眼间还是一团娃娃气。

“姐姐，姐姐，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外面的塞外风光很是好看呢，陪我去吃玩会吧。”

“呃……我……我头有点晕，这里是哪里啊？”

“看来姐姐一路颠簸的确是累了，连木兰围场也不认识了。”

“什么？我们……我们现在在木兰围场？那……婉儿你现在多大了？”

“姐姐你今日是怎么了？我九岁啊。”

明婉今年九岁，那我……她想着便翻身下床急忙走向帐篷里的铜镜前，果不其然自己的样貌也变得稚嫩许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明嬛这一系列言行，妹妹有些不耐烦地问：“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来木兰围场，本来说好要高高兴兴玩一场呢。”

“我们怎么会来这里啊？”

“阿玛随驾来侍奉宫里的主子，我们便悄悄跟着来了呀。”

“悄悄？”

“你忘了，我们是偷偷躲进拉药材的马车上，后来在半路被阿玛发现了，但是又没有办法，只好将我们俩混在小宫女的队伍里跟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明嬛尴尬地笑了一下。

“哎呀，怎么了嘛，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快点出去玩呀~”

“可是……”没等明嬛说完，妹妹就兴奋地拉着她跑了出去。

塞外的风光的确和皇宫内院不一样。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天空一片蔚蓝，没有半朵游动的云朵，偶尔几只大雁飞过，发出的鸣叫响彻了整个秋天的苍凉。目所能及之处尽是碧绿，或深或浅。各种树木各有枯荣，绿叶墨得深沉，落叶金得尽兴。

这里的一起都是自由的，像似在这里的每一匹赤马都能肆意人间。不比那皇宫内院虽是无比奢华，却有着一生的枷锁。

出了帐篷是另一番热闹的景象。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各色的旗装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这两姐妹，就在这时有人快马至此，那人一边拉住缰绳一边将马喝住，在御药房执事的太监面前作揖，气还未喘匀就急忙来报：“四阿哥在狩猎中受伤，快派人去急救。”

执事的太监一听脸色大变，连忙吩咐下去。

“姐姐，四阿哥在行猎的地方受伤了，我们去看看吧。”

“你太淘气了，怎么哪里都想去啊？阿玛不是叮嘱过了让我们在帐篷里好好待着吗……”

“姐姐~去吧~一定很好玩的我们还没见过这种大场面那，你不想去看看吗？”

“但是这样很危险的，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们是偷偷混进来的，不仅我们，阿玛也会被怪罪的。”

“我们小心点嘛，一定不会发现的。再说阿玛教过我们很多医救伤口的办法，万一有用到的地方呢。”

明嬛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还未开口就被妹妹拉着混进了在赶去猎场的队伍里。她一路紧张不敢抬头，倒是明婉欢欢喜喜的，差点没有笑出声。

到了狩猎场，领头的带着大家请过安就开始帮着四阿哥处理伤口。四阿哥胳膊是都是细条的伤口，像是被利爪所抓伤的，想必是有一场惊险的搏斗。这个时候的少年应该只有十三岁，额头上密密的一层汗，双颊因为刚刚的搏斗而红润，眼睛里涌动着刚才心惊肉跳的余波，眉头因为手臂上的头痛紧锁着。

相比之前见到过二十左右时的他，明嬛更加喜欢眼前的这位少年。现在的他眼睛里有饱满的情绪，散发着因心怀期待和野心而拥有的光。这样的他，是怎么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变成这样的呢？

忽然旁边的人群一阵惊呼，明嬛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推开。原来是四阿哥的马因为刚才的事受到了惊吓，刚刚缓和了一些，现下不知道为何又躁动起来。四阿哥身手矫健地翻身上马，想控制住马，可奈何身上还有伤，无法使其安静下来。明嬛被推开后跌坐在地上，见此景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四阿哥救了，可是他现在还在那匹受到惊吓的马上。

明嬛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急忙上前拉着马鞍上垂下来的绳子，本以为能帮助到马上的人，却不想马更加害怕了，飞奔起来。她被飞奔的马拖着向前，风呼呼地刺在脸上，让明嬛睁不开眼睛。

呼啸的风吹掉了明嬛所有的思绪和理智，现在的她只能听见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就在此时，传来一个声音：“快抓住我的手，快！否则你会被马拖死的。”

明嬛眯着眼睛，头勉强抬起，看见左上方伸着一只手，用尽全部力气够到他，然后有一个很大的力气将自己拉了上去。等坐稳了，明嬛才缓过来自己正坐在马背上，而身后便是四阿哥，自己握着的是四阿哥那只受伤了的手，手臂因用力地拉着缰绳，血在不断地涌出来。

过了一会，四阿哥便基本控制住了这匹惊马，却没有要让它停下来的意思。

“害怕吗？刚才。”四阿哥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有点……有点害怕……”明嬛惊魂未定。

“那你怎么还那样胆大地上前来？”

“奴婢也没有多想，只是一时间想拉住受惊的马，因为四阿哥刚才及时把奴婢推开，奴婢才未受伤，所以……”

“这样的一匹马哪是你这样的一个弱女子止得住的，你这个小女子太胆大了。”说着四阿哥便笑了，笑声擦着明嬛的耳朵，热气余温还残留在耳旁。

马儿似乎跑的很欢，它的主人也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秋风是有些烈了，打在明嬛的身上很是有力道，只觉得越来越冷。

“你搽的是何种胭脂，竟如此香？”四阿哥忽然冒出来这样的一问。

明嬛没有听清身后人说了什么，于是侧过头，问：“四阿哥刚刚问的什么？奴婢没有听清。”

“问你搽的是何种胭脂，闻着很是淡雅。”

明嬛被人这样一说，本想怼回去，可是面对眼前这位少年却说不出口：“奴婢搽的只是普通宫俾用的胭脂罢了，寻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