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畜剑仙

李清秋,《妖女风味品鉴录》的主角,被玩家称为鬼畜剑仙。

《妖女风味品鉴录》是一款男性向百合反勇者游戏。

游戏公司准确把握男玩家不想见到男角色的心理,所以把主角李清秋设置成漂亮狷狂的女孩子。

她就是那个要将柳序性转,然后狠狠侮辱的恶人!

柳序问青舟:“你能再时停一次吗?”

他很想先下手为强。

“不可以。”青舟说。

青舟的时停,并没有那么厉害。

这道妖法,七八天的时间里,只能用一次,而且时停过程中,是不能伤人的。

这是天道所决定。

李清秋也看到了柳序,她立刻放过那个可怜的女孩,大步狞笑着走来:

“小美人,好久不见!”

李清秋走近,伸手就要掐柳序的脸。

——柳序确实生得雌雄莫辨,面庞足以让无数少男少女坠入情河。

柳序将李清秋的手拍落,压抑着声音:“李清秋,我说了很多次了,我是男的。”

“你的性别,我自有判断。”李清秋毫不在乎。

四周的修士都投来目光,也有窃窃私语传来。

“今年这届的首徒与次徒又吵起来了!”

“怎么在藏经阁里……”

“他们两个脾气都很坏,会不会当场出手?”

柳序了解李清秋。

——她的确蠢,但绝没有蠢到分不清性别。

她就是单纯的讨厌柳序。

七年前,李清秋刚刚进入稷下学宫,她就很讨厌柳序。

那一年,出身修仙氏族的李清秋,因为她父亲的执念,又因为对男儿身的羡慕,她不停地骚扰柳序。

她拿着剪刀剪柳序的头发,给柳序取难听的外号,把柳序的功课藏起来,趁柳序不注意,尝试脱掉他的裤子……然后她就被忍无可忍的柳序打了一顿。

这之后,李清秋就明白,柳序是个远比她优秀的人。

而她讨厌优秀的人。

再加上李清秋一直修不成男儿身,厌恶便越积越多。

这份厌恶,就是李清秋日后千方百计性转柳序,然后把他抓起来进行终极侮辱的原因。

柳序收回思绪,轻描淡写地绕过李清秋,向着门外走去。

明日就是定榜日,他不希望与李清秋起冲突。

围观众人见此都很意外。

柳序居然能忍?

他是出了名的性格偏激,偏好斗殴。

七年里,他违规斗殴不下数百次,正常来讲,他现在应该先反过来指责李清秋,然后发起决斗邀请。

“掌门明明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成熟了。”

“又成熟了?一年几熟啊?”

有人质疑,有人赞扬,有人不屑——这都不影响柳序继续向外走。

李清秋横眉冷笑,横跨一步,拦住柳序:“我在跟你说话!不理我也太没教养——哈,我忘了,你是孤儿!”

“是啊……”柳序被拦下,随口应道,“不像你,有个好父亲。”

——李清秋色厉内荏,这句话应该能打击到她。

然后……她就应该愿意让自己离开了。

李清秋顿时哑口无言。

她生来就是女儿身,修不得家族的《上清纯阳煊赫法》,不知道见了多少次父亲狰狞怒容。

责骂、殴打、紧闭……这些都是她来稷下学宫前的日常,她的手被父亲打断过两次,肋骨打断过六根,满背都是父亲留下的鞭伤。

柳序的话,无疑是在阴阳怪气。

“好恶毒的嘴!”

“啊对,我想起来了,李清秋的父亲很可怕……”

“我也想起来了,东阳李氏的家主嘛……”

四周的议论声对李清秋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李清秋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我是家族的骄傲,父亲明日会来看定榜大会——明天我会赢你的。”

柳序不置可否,抱着眼睛闪闪发光,津津有味吃着瓜的青舟,绕开李清秋。

——李清秋是经典的表演型人格,不去理会她,就是对她最好的打击。

“她,很好玩。”青舟传音。

柳序不认同青舟……李清秋明明很讨人厌。

李清秋见柳序淡漠神情,嘴角抽动,再横跨一步,挡在柳序身前。

柳序左移一步。

李清秋也左移一步。

柳序右移一步。

李清秋也右移一步。

“他们两个在跳舞吗?”

“要打起来了吗?会打吗?”

“快打!”

“听见没。”李清秋露出一口鲨鱼牙,看向起哄的人群,“他们让我们打一架……我很乐意奉陪。”

柳序摇摇头:“你还是想想,明天若是没有拿第一,要怎么应付你父亲吧。”

他很清楚什么最能打击李清秋。

五年前,李渊檀曾莅临稷下学宫参观——他见到李清秋做练剑功课时,输给柳序一招。

然后李渊檀当着稷下学宫四百多名弟子的面,让李清秋跪下,扬手扇了她一耳光。

当时下着鹅毛大雪,碎琼乱玉漫天,李清秋满身风雪,当着稷下学宫四百多弟子的面跪在地上,歪着身子,捂着脸,面色通红,脸上又是尴尬又是羞愧,眼中半含泪。

她的剑歪歪扭扭躺在地上。

她身前是他高大、冷漠的父亲。

——总之非常尴尬。

柳序的脚趾差点扣出一座藏经阁。

李清秋一下子闭上嘴,满面怒容,眼睛里燃起熊熊怒火。

“她生气了,很生气。”青舟提醒柳序。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便于看戏。

柳序突然有些后悔。

明明不想惹事的,怎么变成这样了……一定是李清秋太坏了!

柳序不再刺激李清秋,绕过她向藏经阁外走去。

李清秋的目光追随着他——她咬着牙,心中的坚持如初春湖中冰,被一点点溶解。

明日若又败给柳序,父亲会怎样呢?

当着掌门、弟子们的面,再让我跪下?

不会这般轻易了,父亲的惩罚从来是愈来愈重的……

不!

她终于下定决心。

明日不能败,不能败!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她一声不吭,盯着柳序的背影。

如果,柳序中一道《逆转》法术,性转成女儿身——他适应不了身体,明日一定会败!

《逆转》是一道性转秘法,李清秋修不成正练的“阴转阳”,但逆练的“阳转阴”早已修成。

她可以把柳序变成女孩子。

《逆转》是东阳李氏的秘学,还是一道妖法,稷下学宫追查不出来源。

这道法术最多持续三日,没有其他害处,不至于让稷下学宫出动问心符等妙物。

稷下学宫掌门“君子剑”极守规矩,没有证据不会落下惩罚。

所以,

她的计划极有可行性!

李清秋咬着牙,跟着柳序走过转角,趁着四周无人,悄无声息捏出一道法术!

法术如一道清光,冲着柳序飞去。

然后,

那道法术打到柳序身上,反射了回来,

正中李清秋胸口。

……

问:“英气的御姐中了一道‘阳转阴’会怎么样?”

答:“当然是变成可爱的洛丽塔啦!”

柳序体内《大阴阳合欢录》自行运转一瞬。

——怎么?

他诧异地转头,看到李清秋身材慢慢变得贫瘠,松松垮垮的衣物滑落,香肩嫩如白玉,锁骨线条清晰,羊脂一般的肌肤一览无余。

李清秋一脸疑惑,摸了摸身体,倒退一步——

砰!

原来的靴子太大,她摔倒在地上。

粉白糯软的稻米饭一样的玉足从靴子中脱出,带着一点可爱的丰腴。

皮肤白皙如玉,脚趾轻轻蜷曲着,如同十朵精致的茉莉花。

她头上的簪子掉落,一头青丝落下,直垂到温润的腰间,身体的稚嫩青涩像未开放的花骨朵儿。

李清秋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脸上带上了惊恐。

柳序第一时间捂住肚子爆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逆转》是一道妖法!

我先前还担心,李清秋会性转我,原来是多虑了。

我有《大阴阳合欢录》,不用担心《逆转》……反倒是李清秋自己被反噬了。

青舟一动不动,看着李清秋。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李清秋清脆地喊,显得很慌乱,“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怒气冲冲,踉踉跄跄站起身。

柳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勉强挤出一口气回答:“不告诉你。”

李清秋一咬牙,跑过来,冲着柳序的脸来了一拳。

柳序一边笑,一边伸手挡下。

——咦,好轻的拳头。

身体变了,力量也会变嘛?

柳序想着,反手给李清秋脑袋上来了一拳。

“嗷!”李清秋顿时捂着脑袋蹲下,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很快在身下汇出湿痕,“好……好痛……”

她原来不是这样的。

哪怕是父亲当众羞辱她,她都能忍住眼泪。

但是!

身体变了,眼泪就是忍不住了。

就像是吃了身体敏感度提升的丹药一样,柳序只一拳,就让她瘫软在地,再起不能。

柳序狂笑,笑得像个宇智波,边笑边提醒:“你,你长出龙角了欸!”

李清秋的脑袋上,真的长出了两根短短的龙角!

短身三分叉,上有暗金道纹,标准的龙角长相。

青舟眼睛微微瞪大。

柳序指着李清秋:“东阳李氏血脉里有龙血——传闻居然是真的!”

东阳李氏,修仙界中的反妖急先锋,一直有传闻,他们体内有妖血,东阳李氏多次否认,并指责这是造谣。

但李清秋被《大阴阳合欢录》一激,真的激出妖形了!

她伸手一摸,摸到了脑袋上烫呼呼的角——她立刻僵在了原地。

长出来了——我们家原来真的有妖血。

父亲明天会怎么样?

会杀了我吧?

父亲秉持灭妖立场,如何能容忍我给他丢脸?

而且,这具身体如何能通过宗门定榜?

她已经想象到自己脱光衣服,跪在稷下学宫所有弟子面前,父亲挥鞭数百,将她羞辱而死。

她的睫毛,宛若初春细雨中的柳丝轻轻颤动,泪水像小雨凄凄惨惨,点点滴滴。

面庞宛如细雨中绽放的梨花,美丽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凄楚。

李清秋扯了扯衣服,遮住身上杏仁豆腐般的皮肤。

——绝不能让父亲见到我这副模样!

柳序笑完,挥挥手:“明天你还能参加宗门定榜吗……总之,祝你好运!”

他抱着青舟,迈开愉快的步子。

但李清秋一下子扑到在柳序脚边,抓住柳序的脚踝,一口咬住他的小腿,一边哽咽一边含糊说:“你要对我负责!”

柳序痛呼:“你是野狗吗?”

“求你了!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你有病啊?”

“求你了!”

“去求别的人!”

“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啊?”

“虽然我们天天吵架,有时候还打架,但你真的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根本没有把你当朋友!你还真是只想着自己呢!”

“你!你没有把我当朋友?”

“谁会把你这种傻女孩当朋友啊?”

李清秋大哭:“你不帮我,真的没有人愿意帮我啦!

“我不会说好话,脾气又坏,大家都讨厌我,我知道他们每天都在背后说我坏话,现在逮到机会,他们肯定都想看我被父亲羞辱!

“我没有别人可以求,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帮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她扯着柳序的裤脚,可怜兮兮地抬头向上看。

柳序想了想,尝试着面如平湖,但没忍住,渐渐露出肆意妄为的笑容:“真的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