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拎着酒菜进了屋。
依着阎埠贵的小心思。
这酒肉但凡走进了他的屋门,就甭想再被囫囵个儿的带出去。
三大爷阎埠贵有着传统老学究的刻板。
他不会主动去争,去抢。
但送到嘴边的,他也不会放过。
三大爷瞧见了酒肉,对许大茂那是笑开了花。
脸上褶子堆的,都快找不到眼了。
赶紧喊了三大妈张罗。
许大茂来找三大爷吃酒,其他小辈儿是上不了台面的。
按道理阎解成可以,阎解放也能凑合。
但架不住阎埠贵能算计啊。
要是酒多喝一点,事儿谈快一点。
酒局散的就早。
桌上的肉,就能多剩下一点。
回头做饭添锅里,荤腥和肉味儿就都有了。
起码再给家里省好几毛。
有道是无事不登八宝殿。
许大茂刚回来就拎着酒肉跑自己屋,要说是瞧得上三大爷,过来单纯喝顿酒。
阎埠贵有自知之明。
必然是有事相求。
就看具体是什么事儿。
阎埠贵盘算着能不能从事儿里事儿外再多找补点利益。
所谓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过日子就得讲究个细发。
算的精细,才能攒下家底。
也才能把踏实日子过下去。
“三大爷,我先敬您一杯。要说这大院里我最佩服的,还真就是您。”
许大茂斟酒,举杯,先把高帽给阎埠贵送上。
“爷们过奖了。这话我虽然爱听,可您也着实太捧了些。”
头一杯酒还没下肚呢。
阎埠贵脑瓜子清醒。
这些浮夸的赞誉之词,他不敢全盘接受。
“喝酒,喝酒。”
阎埠贵不贪杯,却也有点量。
许大茂就不用说了。
原身是个什么情况,看官们都懂。
倒是现在的许大茂,酒量颇为不俗。
不知是不是穿越的隐藏福利。
许大茂现在有六块腹肌。
还有两块若隐若现。
标准的宽肩窄腰大长腿。
再加上时下最流行的国字脸。
工作又是八大员之一的电影放映员。
妥妥的高富帅,未来的钻石许老五。
要是北新桥这一片把许大茂当编辑赚了一千多块钱的事情宣扬出去。
那许老五的称号就能立刻把未来二字摘掉。
又高又帅又有钱。
优秀的男人什么都优秀。
包括酒量。
许大茂拎了一瓶散白。
瓶子押金2毛。
能装一斤。
算上瓶口灌满,大概也就是一斤2两左右。
瓶底最后的酒,许大茂给自己和三大爷匀上。
“三大爷,福根儿啊,瞧着了您呐,福根儿可都折您杯子里了……”
“好说,好说。”
三大爷阎埠贵七分酒意,多少有点上了头。
许大茂倒还稳如泰山。
如果非要做个诚恳的酒意测评。
许大茂此刻大概有二分到三分左右的醉意吧。
“三大爷,今儿咱爷俩喝这顿酒,情分就算攒下了。有个事儿,我得跟您说道说道。”
“爷们,您只管说,我听着。”
即便是七分酒意,阎埠贵潜意识里就有不落话头的自我甩锅意识。
他让许大茂说。
可没承诺帮他如何如何。
只是个‘我听着’。
听完了究竟会帮,还是不帮。
那照样得另说。
当老师的,尤其是语文老师。
抠字眼儿的本事,别说七分醉,就算是十二分醉,估计也漏不了多少。
“就说咱院里秦姐吧,在南锣鼓巷,在北新桥这一片,哪怕整个东直门都画个圈,论长相,论身段,人家是不是都是这个?”
许大茂伸了个大拇指。
三大爷阎埠贵听到许大茂说起中院秦淮茹。
眼睛就眯缝了起来。
他明白了。
是自家婆娘瞎操心,惹了这位的忌讳了。
整个院子里,谁跟谁有意思,谁家和谁家有矛盾。
即便面上不说,可大多心里都清楚。
秦淮茹从前年贾东旭死了就一直想要改嫁。
也就是许大茂没松口。
估计是觉得自身条件太好,不想娶个寡妇。
但又吊着秦淮茹,跟免费得了个拾掇家的丫鬟侍女似的。
当然了,说丫鬟、侍女都是措辞太陈旧。
反正许大茂对秦淮茹是又亲近又不够亲近。
态度不算明确。
而秦淮茹或许是从最初投入的感情和精力太大。
想要放弃觉得亏。
就只能继续上杆子对许大茂好。
前几日一大爷受贾张氏委托,找来了自己屋,说让自家媳妇出面,帮秦淮茹说个亲。
意思是自家媳妇是街道办的临时工,促成了秦淮茹改嫁,也算一个业绩。
肥水不流外人田。
就把事儿交给了杨瑞华。
自家媳妇也没多想。
还以为贾张氏和易中海都已经让两人相了面,真的想要便宜自己院的邻居呢。
却没想到秦淮茹压根不知道。
等见面那天。
杨瑞华才见着那个能拉帮套的男人。
瘸腿瞎眼岣嵝着身板,说46岁也有人信。
整的杨瑞华也挺不自在的。
回屋还跟自己抱怨过。
说办的这不叫回事儿。
接连两天都有点不好意思跟秦淮茹碰面儿。
咋滴?
许大茂这是过来帮秦淮茹出头?
还是有其他的意思?
“其实,秦姐现在也挺好的,人家没主动想要改嫁,咱以后也不用非得逼人家舍了上老下小,三大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许大茂拿起筷子,在半盘子酱肉上空,晃了几晃。
阎埠贵如果顺着自己说,那筷子就放下,咱也当个讲究人,一口不吃,都给您省着。
要是阎埠贵装傻充愣,非要不表态,非要和稀泥。
许大茂觉得,自己胃口还行。
就这半盘酱肉,三筷子就能全塞嘴里去。
“来,大茂。”
阎埠贵举起酒杯:“咱爷们喝了这杯中酒,我保证你三大妈自打今儿起,绝不掺和秦淮茹改嫁的那档子事儿。”
“妥了。有三大爷您这句话,我许大茂先干为敬。”
许大茂放下筷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大爷阎埠贵也是仰脖儿喝掉最后一口酒。
不等阎埠贵放下酒杯。
许大茂起身告辞。
阎埠贵眼睛眯都眯成了缝儿。
一边起身送许大茂出去,一边心里暗自感慨。
真是个讲究人。
只是比自家老大年长一岁多,却跟差了半辈儿似的。
自家老大跟许大茂比,就像幼稚的小学生和成年人比较。
一个太单纯,太幼稚。
远没有许大茂更懂人情世故。
一顿酒肉。
没伤和气。
不软不硬。
最后利利索索的把没法摆到明面儿上的事儿给办了。
这就是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