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会唱歌的狗

“姜大姑娘当街拦我一次，总不至于是为了夸我的婢女忠心。”

姜万秋“啧”了一声，又拿起块糕点放在嘴里，“你这人可这没劲，闲聊天儿的时候，这么正经干什么。”

刘素璞：……

“我没有跟第一次见面的人闲聊的习惯，姜大姑娘若是无事就请离开吧。”

姜万秋这人，跟她拐弯抹角没用，想跟她好好沟通，只能打直球。

姜万秋倒也不恼，还真就出去了一趟，不过马上就又进来，重新坐在刚才的位置上，“行了，咱们这就算是第二次见面了吧？”

刘素璞要不是上辈子就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性子，她现在一定把这人打出去。

刘素璞现在是真的无话可说，除了看着姜万秋吃光了她车上的一盘糕点之外，她是无事可做。

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沾着的碎屑和手上的油脂，姜万秋往刘素璞旁边凑了凑，“素璞，你闺名是这个吧？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姜大姑娘……”

刘素璞实在是受不了姜万秋这个自说自话的本事了，可刚开口就被她打断。

“万秋，我闺名万秋。”姜万秋更正了刘素璞的称呼，就又开始掰着手指头算，“以后咱们就姐妹相称吧，我今年十七岁，大你两岁，那……”

“姜大姑娘还是直接说正事儿吧。”

刘素璞这次话说得快，声音也高了些，根本就没给姜万秋再打断她的机会。

姜万秋是怎么也没想到，刘素璞会是这么个反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谢谢你昨日派人提醒我钱若燕是个浑蛋的事儿。”

“大小姐怕是记错了，”刘素璞被姜万秋的话说得莫名其妙，“昨日，我们阖府都因换婚之事不得安生，我并没有派人去找您。”

姜万秋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懂我懂，明哲保身嘛。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保密。”

刘素璞：你懂什么啊你懂？

“素璞，你还有事要做吗？若是无事，不如我们一起去前面那个马戏团看马戏吧。”

看着姜万秋这个自来熟的样子，刘素璞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上辈子她就被这人吃得死死的，没想到重生一会，竟然还是这样。

“素璞，你……”

姜万秋把自己说得口干舌燥，扭头去看刘素璞，就瞧见她盯着自己的脸发呆，不由得停下来，左右查看起自己的衣着服饰。

“姜大小姐若是实在想看，我倒是可以陪您去一趟。”

刘素璞垂下眼睫，手指间不住地卷着帕子。

她一向不爱看马戏，但若是姜家大小姐盛情相邀，自己拒绝不得，这就很合理了。

见刘素璞应下，姜万秋也不想她刚才为什么盯着自己看了，只噘了噘嘴，“我们说好以姐妹相称的，你做什么还叫我姜大小姐？”

刘素璞缓缓吐出一口气，叫了句姜姐姐。

姜万秋立时喜笑颜开，朝车夫喊了声要去看马戏。

“大小姐？”

那车夫自然不会听姜万秋的，只询问着喊了刘素璞一声。

“铁头叔，你让人回侯府和老太太说一声，我和姜祭酒家的大小姐去看长安街上那个新来的马戏班子的表演。”刘素璞掀了旁边的窗帘，喊来了个少只胳膊的中年人，“若是时间晚，我就不回去吃中饭了。”

铁头应了声是就跑去找人，马车也在这时候开始往前走。

“你家竟然还有这样的下人吗？”

姜万秋觉着惊奇。

毕竟大户人家养下人，就是让他们干活儿的，这种少了只胳膊的，可不怎么好用。

“铁头叔不是奴籍，他原先是我父亲身边的亲兵。右臂是打仗的时候没的，那之后才来府里做事。”

姜万秋自觉说错话，想找补一下又不知道怎么说。

“姜姐姐和钱大公子的婚事是告吹了吗？”

刘素璞想啊，既然不知道怎么找补，那就不要找补好了，干脆换个话题吧。

说起这个，姜万秋就撇了撇嘴，“昨日闹成那样，我们两家想再结亲也难。更何况这件事我本就不同意，是我父亲非说那人哪儿哪儿都好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刘素璞没搭话，只静静听着。

姜祭酒家中孩子不少，但姜万秋的同辈之中，只有她一个女儿，在家中可谓是受尽娇宠。

和她结交，还能搭上姜祭酒这条线，对他们武安侯府，算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她得搞清楚，昨日顶着她的名头给姜万秋传信的人到底是谁。

马车越往马戏团跟前走，就越是拥堵，姜万秋干脆拉了刘素璞下车，直接挤了进去。

两人运气不错，刚挤到前排站好，台上表演的正好轮到那个所谓的唱歌犬。

姜万秋看得认真，刘素璞却没听那只狗在唱什么，反而观察着这狗的长相。

它的体形和前爪两个趾都比一般的狗大不少，后脚像熊，尾巴短小，耳朵鼻子像人，全身狗毛，能说会唱的，还一点儿都不走调。

刘素璞皱了下眉，这个情况她好像见过，只是这应该绝迹多年了才对。

见姜万秋看得认真，刘素璞便没惊动她，悄悄溜了出去，给她的丫鬟留了话后，一路往这马戏团的后面走去。

“你干什么的？”

刘素璞刚走近后堂，想推门进去，就听见身后有个男人厉声喝斥。

将手收回来，刘素璞顺势做出一副腹痛难忍的样子，转身问：“大哥，我腹痛难忍，劳烦问一下，这茅房在哪儿？”

刘素璞一边说些话，还一边哎呦哎呦地叫着。

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刘素璞，见她这样子不似作伪，才给她指了路。

刘素璞做出一副十分着急的样子，几乎是跑着往男人指的方向去。

确定刘素璞进去之后，男人示意站在院子角落里的一个蒙面人去门前守着。

茅厕里的味道实在算不得好，但刘素璞还是捏着鼻子在里面待了一刻钟才出来，“刚才多谢大哥指点。”

刘素璞往前走了几步，指路的男人就被熏得连连后退，“行了行了，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