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苦修

一连苦修了一个多月，陈诚一扫之前的颓势。

整天沉淫于炼皮中，配合上金手指的洗练，陈诚能感觉到，自己距离石皮也只差上一口气了。

不过说起来这一个月过的虽快，但对于陈诚来说却是无比的充实。

除去将炼皮进度飞快往前推之外，陈诚还顺带真正结识了拳院中真正的中流砥柱。

那些都是至少牛皮打底的师兄，石皮的也有不少。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便也就是撼山拳院的中流砥柱了。

自从晋升到牛皮境界之后，便只好与这些牛皮境界的师兄切磋，才能有效促进热流的形成。

或许是因为知道陈诚被郑老头所看重，那一众师兄也都对陈诚和颜悦色。

倒是不像其他拳院一样，内部派系争斗极为争锋相对，闹得整个武院都鸡犬不宁。

陈诚几乎都不回家，整日都呆在拳院里，吃住都在其中。

大姐陈兰芳也应了郑老头的建议，搬到了拳院附近的一片小院里，平日里也自发着给内院的几人做些针线活，烧火做饭这类的杂事。

该说不说，陈兰芳的手艺倒是得到了一致认可，比起之前洪山下厨要好上不少。

渐入十一月。

长川县正正入了深秋，隆冬将至，街上行人都少了许多。

连带着外城中本就稀少的巡捕更加少见。

说是在外城巡逻，可外城面积几乎是内城的四倍还要大。

但外城的巡捕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如内城的十分之一。

所谓巡捕，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与帮派勾结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至于维持秩序，几乎都是靠各町的武院。

陈诚近些日子苦修的确实勤勉，虽说身体上的疲惫还能通过食补来消弭。

但精神上的疲劳却无计可施，只好选了个大晴天休息一日，也正好带着大姐上街逛逛。

两人特意选了外城中一个较为富裕的冬竹町。

比起外城中其他秩序混乱，满是泥巷土屋的町来说，冬竹几乎是其中最为接近内城的了。

不仅商业气息极浓，内部秩序卫生也都极为不错。

或许是因为在这冬竹町中的落叶腿武院实力极为强横，而那位赵老又有些商业头脑，这才将冬竹町打造成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就连那鱼龙楼都位于这冬竹町中。

“小诚，你说，我要不要往脸上弄些泥土再出门？”

陈兰芳有些心里不太安稳。

自从近来外城中越发的不安稳，自从她被接到撼山拳院附近住下之后，就鲜少再出过门。

家里情况也不知道比之前好了多少，不需要她再像之前一样外出给人洗衣缝补做工。

但她还是记得的，那时候出门为了避免被那些泼皮流氓骚扰欺负。

她都不得不用那些泥土涂抹在脸上，遮住自己还算俏丽的脸蛋。

又罩着一个破麻布袋似的宽大衣服，把自己的身材曲线都给遮挡的严严实实。

尽管如此，她出门都得小心翼翼，绕着那些人少的地方走，哪一回不是胆战心惊？

这世界是在阳光下的，可这世道，却叫人不能在阳光下。

一把摁住陈兰芳去抓泥土的手，陈诚拿起一块抹布仔仔细细地将自家大姐的手给擦拭干净。

“姐，以后跟我出门，用不着这些。”

“选身好看的衣服，咱们出门！”

陈兰芳又是有些惊喜，又是有些不安。

她实在是不敢这么打扮着出门，即便过去这么久，之前被黑蛇帮的人调戏的场景也时常历历在目。

还是在陈诚推着她去挑选衣服之后，这才选了一套朴素的裙子出来。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穿，那套衣柜里仅有的裙子也是掉色掉的不成样子，还满是补丁。

说是裙子，但恐怕还不如那些高门大阀里用的抹布值钱。

陈诚心头一酸，一时如鲠在喉，只是牵起陈兰芳因为从前总是做工，从而布满老茧的手出了门。

陈兰芳已经快要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样大大方方地走在大街上是什么时候了。

只记得那时父母都尚在身边，自己好像还是个小女孩。

那天的阳光应该与今天的一样美好吧？

陈兰芳看着眼前已经比自己高出一头还多的弟弟，阳光温柔地撒在她的脸颊上，暖融融的。

她开心的笑着，握紧陈诚的手，笑着笑着，竟然不自觉地滑下两行眼泪来。

陈诚今天特意穿了撼山拳院的衣服出来，很多时候，那些人只要能认出这身衣服后面的撼山拳院，就不会头铁到上前招惹。

就算上前招惹，陈诚也自信能用拳头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这便是实力带来的底气。

冬竹町中，商铺众多，也时常有落叶腿武院中的人四处巡逻，街上虽也有泼皮流氓，也都只是在一些巷子胡同里才敢胡作非为。

陈诚带着陈兰芳则是四处逛着，见到有成衣店铺便往里进。

陈兰芳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会不会带的钱不够，要不要稍微节省些。

但陈诚直接给了她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陈兰芳还以为里面都是些铜钱，虽说心中一喜，但还是嗔怪着。

不肯让陈诚花那么多钱，得省些下来平常练武。

陈诚却是挤挤眼睛，示意陈兰芳自己打开钱袋看看。

这一下子，陈兰芳就被眼前的一片白花花晃瞎了眼睛。

“这么多银子？！小弟你去把郑师的家底给摸出来了吗？”

一袋子沉甸甸的银锭！

陈兰芳虽说不太清楚习武具体如何。

但她却也知道，这习武都是往里砸钱的，哪有还往外吐钱的道理？

陈诚嘿嘿一笑，也不多解释，只是打着保票笃定自己没有干什么违法乱纪的危险事情，这才让半信半疑的陈兰芳放心。

给陈兰芳只不过刚刚挑了两套入冬的衣服，她就无论如何怎么都不肯再要。

而是死活要去布坊看看，说自己也能做衣服，不愿意让那成衣铺子赚这一道钱。

在她眼里，能赚到这些钱，陈诚想必也是吃了不少不为人知的苦头，赚的都是些辛苦钱，她怎么会不心疼弟弟？

陈诚哭笑不得，但还是拧不过大姐。

原本还想给陈兰芳买些首饰，但陈兰芳却是坚决不要，一副陈诚买了她就生气的样子。

陈诚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