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命你退下！异端！

当创世的力量在手心汇集时，伊安只感觉时间的齿轮被强行拉扯住，无论是高速飞行的子弹还是那些隐藏在黑暗的怪物都骤然一停，只有一行行泛着金黄色的字浮现在自己眼前：

【请选择以下灵能能力中的一个：火焰系，闪电系，念力系，心灵系，空间系，生物系，预言系，神圣系，星语系。】

时间停滞，伊安有了充足的思考时间。

这些灵能能力对应战锤中的几门灵能学科，一般来说，一个灵能者至多掌握其中两种，这是与生俱来的灵能天赋，几乎无法通过后天更改。

而现在，似乎自己可以全选？真是神皇之恩赐。

而对于伊安而言，身为圣锤修会的审判官，自己是先天是神圣系和火焰系的灵能者，因此自己也打算先选择这两项。

正是这两种最具侵略性的能力，让伊安在战锤世界成为了最无情，最令异端恐惧的审判官之一。

火焰是以纯粹的怒火和憎恨燃烧大敌，一旦攀附到生物身上就会永恒不灭的燃烧，如附骨之疽般将大敌燃烧殆尽。

但这样的攻击却无法真正驱逐恶魔。

火焰可以将物质界的恶魔身躯燃烧，但它们那亵渎的灵魂却可以回到亚空间重塑身形，唯有帝皇神圣的怒火可将它们的存在也燃烧成渣。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所谓恶魔到底如何，但如果也是亚空间恶魔的那种生存手段，神圣力量就非常有必要了。

这能力可以和黄金王座上的那位建立灵能沟通能力，以极端强韧的意志唤来帝皇的注视，而自己意识空间内“炼化”灵魂的能力，也是利用了神圣星矩的力量。

为了应对眼下的这些情况，也为了日后着想，伊安深思后还是选择了神圣系的灵能能力。

“我选择神圣系。”

【灵能等级：一，选择神圣灵能初级。】

【帝皇正义狂怒：异端恶徒无所遁形，神皇狂怒如月行空。】

【高喊神皇之名，可高速移动至被狩猎的目标正面，让下一次攻击附带神圣冲击，锁定范围随灵能等级增强，移动过程中高速恢复伤口，可储存两次，冷却时间：十分钟一次。】

【神圣祈祷合唱：欢喜吧！异端！只因你们的救赎降临！】

【举起手中象征神皇之物，高声朗诵神皇之语，以自身为原点释放半径三十米的神圣波涛，以灵能等级决定范围，灼伤并击退亵渎之物，令它们感受灵魂灼烧之痛，同时以极快的速度修复自身身体伤口，持续一分钟，可控制释放时间，根据第一次祷告时间为基准，每隔一小时可使用一次。】

【隐空祈祷之愿：神皇隐去吾之声形，狩猎审判速速降临。】

【神皇燃烧你的“存在”之概念，以此隐去你的身形，以灵能等级递增被发现难度，最初级的也可完全隐匿声音和形体，并让隐身后的下一次攻击附加湮灭之毒，被攻击者将永恒无法恢复伤口，可释放一次，最多维持三个小时，攻击后立刻失效，冷却时间12小时。】

对于灵能者来说，即使觉醒的系一样，但能力的表现也不一样，除了最基础的释放圣光净化水源，免疫毒气外，基本上有什么能力全靠抽卡。

伊安在战锤的能力是“帝皇之剑”，当然不是基里曼手里拿的那个，而是由自己的意志凝结而成的灵能长剑，可以驱逐恶魔，斩杀异端。

而现在，居然可以由自己来选择么？而且看起来随着灵能等级的提升，选择还不止这些。

看来，自己的重心应当放在处决更多的异端，异形和恶魔上了，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犹豫片刻，伊安用意念选择了神圣祈祷合唱这个技能，无他，隐身的能力虽然看起来非常强大，无法恢复的一刀含金量堪比瘟疫战争时期帝皇的一剑，但对于自己来说不太合适，冷却时间太长了。

而冲锋的能力自己非常看好，只可惜神圣祈祷合唱的能力实在是让伊安心动，能逼退恶魔，折磨灵魂...不仅是在战斗中是非常好的控制恢复能力，还可以用于审讯。

“我选择神圣祈祷合唱。”

在伊安说出口的下一刻，灵魂深处猛地传来一阵刺痛，熟悉的，来自至高天的力量从内心涌出，猛增，喷涌...而时间也开始重新流逝。

伊安看向手中，只是意念一动，一枚镶嵌着金色头骨的可持握十字架便出现在手中，空洞洞的眼眶和伊安就这么静静对视着。

“等等，伊安大人，我联系了伍尔夫，他们马上就会赶来，还会给空骑兵部队提供坐标，没必要去冒险，有人会处理这次事件，您绝对不能有事！”

“您要是死了...不，如果只是出事，教会的权威就会被严重打击！”

爱斯梅瑞的分析有理有据，的确，于情于理都不应该现在下去，这无疑是理性的选择。

“如果我不下去，他们会死么。”

但伊安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闸门边缘，望向那惊慌奔逃的人群。

“...会，下面的怪物，是名为吸血怪和劣化狼人的黑暗生物，它们是只会屠戮的野兽，来自古老时代的疫者。”

爱斯梅瑞沉默了一下，看着伊安，她隐隐间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位审判官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但好奇心还是让她忍不住开口：

“但...为什么？你这样的人在乎他们？”

在这短暂的，勉强可以算交锋的对话中，伊安在爱斯梅瑞的印象一直是一个精明而老练的人，有着自己的手腕，面对政治斗争不温不恼，冷静沉稳，这样的人和狂热与正义似乎并不沾边：

是啊，长大后，哪个人会再将维护正义挂在嘴边，甚至真正放在心里？

“我曾向某个拯救了我的伟大存在宣誓，我将用尽一生去感受，去理解，去寻找那些埋藏在人类内心的不公和愤怒，去撕裂，去粉碎，去屠杀那些憎恶之物。”

“如果能拯救哪怕一人...”

“那我便出战。”

爱斯梅瑞感觉自己想的没错。

伊安的确是疯子。

当看着伊安从六米高的闸门跳下，爱斯梅瑞咬着牙，也顾不上淑女的气质，竟是摘下自己挂在墙上的雨伞，撕开自己右手的羊腿袖，手指刺入蒸汽观光车的装甲跟着快速滑下。

.....

杀戮还在继续。

工人们身强体壮，但面对那些隐身的吸血怪物，还有肉体畸变到满身肌肉和毛发的异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无功的。

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沉重的脚步声，惊声的尖叫已经逐渐熄灭，工人看着前方如同割麦子一样被枪械收割的工友，又看了看身后那些在黑暗中失去声音的同伴，一个踉跄跪在地上，身体因为恐惧和不甘却再难爬起。

自己...命绝于此了么。

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上工，自己工作了整整十六个小时，只想要回家见一见父母，自己就像个齿轮一个可被替换不假，但为什么死前要被如此折磨？

一想到自己那干瘪如风干粘土的尸体会被送到家中，年迈的父母收不到一丁点赔偿金，毕竟老板只赔偿工伤，现在的他甚至羡慕那些被高压蒸汽烤熟的倒霉蛋，起码他们的家人能得到最后一笔果腹的财富。

思考着家人日后只能如自己在工厂旁见到过无数次的老人乞丐一样乞食，劳累一生最后在路边冻饿至死，工人只感觉血泪自自己眼中想要滴下，却摸不到一丝痕迹。

呼啸的风声。

是那怪物的爪子？

到了这个时候，工人已经认了命，闭上眼，静静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

可回应他的，是枪响。

“异端！我命你退下！”

当那工人惊恐的睁开眼，看见的却不是自己被撕裂的身体，而是一个泛着刺目金光的身影在那血腥的黑暗中怒吼着，如同那黑暗中一轮金色的太阳。

他单手高举十字架，层层金色波浪排开空气，如喷涌的炽热蒸汽气闸，一只手拿着左轮疯狂的对着那些不知为何皮肤烧灼，哀嚎着逃窜的怪物开着枪，狂热，冷静，无情，精准的好似运行中的差分机。

子弹射空，只见他毫不犹豫扔开手枪，翻出匕首，直接刺入那些怪物的咽喉和大脑，如一台杀人的机械。

恍惚间，工人如同看到孩提时代，自己依偎在父母怀中来到教堂，在困乏中迷糊的看着那缤纷的教堂彩绘时所见到的身影——

天使？

不，更像是...真正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