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儿时的阅读启蒙

自幼喜欢读书,后来自然而然也对写作情有独衷。形成这样的爱好,也是和个人成长经历、生活环境有很大的关系。读过刘庆邦、莫言的作品,也了解一些他们讲述的人生经历。能走上作家之路,他们最早的文学启蒙来自乡间听书。我有同感,尽管我不能和文学大师相提并论。

儿时,生活在农村,夜间的生活远没有现在丰富。那时的乡亲们不仅可以看不到电视,也不可能到外面四处散步,抑或跳跳广场舞。夜幕降临之后,村庄寂静,劳累一天的人们要么早早休息,要么小酌几杯打发光阴。不过,有时候会听到“咚咚咚”的鼓声,伴随咿咿呀呀的胡琴从空中升腾起来。我一般会闻声而至,近距离看看说书人演绎。一般情况下,说书是俩人合伙,一人伴奏,一人演唱。先是抑扬顿挫唱上一段,然后再慷慨激昂道白几声,整个空间被说书人控制,听众鸦雀无声,认真聆听。一般到了半夜,听到第一遍鸡叫的声音,说书人就以一句“且听下回分解”暂时告一段落,让听众带着悬念各自回到家中。夜深人静,我有时候独自一人摸索着回家,偶尔路过农户家门,犬吠之声凌厉而突然,我会吓得拔腿就跑,恶狗狂追,几次都被咬住小腿。还有的时候,走路时总感到背后有人追赶,心中忐忐忑忑,直到回到家中,飞出去的心才平静下来。

印象最深的是老田说书。他姓田,个子不高,面色黝黑,嗓门洪亮,不知家乡何处,曾不止一次到我村说书。人们都称他为老田,我也跟着叫吧。当时,金庸的《射雕英雄传》刚刚问世,他以自己的创作才能,加入个人见解,整个武侠小说演绎得活灵活现,很受大家欢迎。白天他会看上一晌或半晌,然后晚上响木放在桌上,天也不早,人也不少,啪的一声响,于是就开始了当晚的说书。

先是讲个小段,类似热身,调动听众情绪,然后接着上次内容让下续讲。

“你看那郭靖,大英雄一闪身,来个饿虎扑食........”边讲他边比划动作,颇有感情之处,听众的感受随着讲述而发生变化。幽默之处会哄然大笑;伤心之处会黯然落泪,他也同样或喜或悲演绎。

在他精彩的演绎过程中,我了解到了郭靖和黄蓉的感情经历,当时虽然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但是郭靖作为大英雄的形象,铭记在心。黄蓉疯丫头一个,他的老爸黄药师拿她也没有办法。断断续续也知道很多陌生的名字,如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江南七怪,欧阳克,穆念慈等等。若干年之后,通过荧屏观看这部作品,感受自然不同,但是我感到和老田说书相比,精彩演绎还是有一定差距。

那些浸入脑海的故事情节让我经常幻想自己身怀绝技,也能够弄到九阴真经,和梅超风一试高低。在一个少年心中就此埋下了对文学的憧憬,瑰丽多姿的幻想多么珍贵,有了儿时不经意的启蒙,让我对文学心生敬意,由此对文字的魅力有了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