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辰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揉揉惺忪的睡眼。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躺在稷下学堂的长老院中,不禁心生疑惑。昨晚明明在饭堂喝酒,最后醉得不省人事,是谁把他送回来的?叶辰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既然想不通,便不再多想,继续修炼才是正事。于是,叶辰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重新投入到修炼之中。
就这样,几天的时间在叶辰的修炼中悄然流逝。
今日,雷梦杀突然闯入长老院,神色焦急,气喘吁吁地喊道:“叶辰兄,大事不妙!师父被皇帝召进宫了!”
叶辰闻言,眉头微皱,心中已然明了皇帝的意图——他这是要对李长生下手了。叶辰心中不禁冷笑,这些帝王,总想着将一切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任何超出他们掌控的事物,都被视为威胁,必欲除之而后快。然而,他们却往往忽略了,有些力量并非他们所能轻易撼动的。
李长生是何等人物?他的实力岂是那皇帝所能企及的?再者,若非当年李长生应允萧毅的请求,担任护国人,守护北离百年,这北离焉能有今日的繁荣昌盛?若非有他坐镇,北离周边的那些虎狼之国,怕是早已按捺不住,进攻北离了。
至于太安帝,他之所以能够登上皇位,还不是多亏了叶羽大将军和镇西侯百里洛陈的鼎力相助?然而,一旦坐稳了皇位,他便开始忌惮这些曾经助他登基的功臣,不顾往日情谊,悍然灭了叶家满门。若非百里洛陈手段狠辣,胆识过人,且行事谨慎,未曾给太安帝留下把柄,恐怕镇西侯府也难逃灭门之祸。
叶辰看向雷梦杀,语气沉稳而坚定:“雷梦杀,你不必担心。以先生的实力,皇帝根本奈何不了他。”
——
此时,李长生已经来到皇宫。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靠近那座巍峨的大殿。
大殿前,李公公早已等候多时。他身着深色宦官服,神色恭敬而谨慎。见到李长生走近,李公公微微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和几分警告:“李先生,陛下有请,请您移步,莫让陛下久候。”
李长生停下脚步,目光淡淡地扫了李公公一眼。他没有回应李公公的话,只是微微颔首,悠然自得地继续向前走去。
李长生步入皇宫,脚步不急不缓。行至大殿中央,他微微垂首,算作行礼,语气淡然:“参见陛下。”
“先生请入内。”皇帝走下龙椅,亲自搀过李长生的手,引他向御书房走去。
进入御书房,皇帝开门见山:“先生,此次召你前来,是有一事相询。听说你新收了一位弟子,名叫百里东君,是镇西侯府的小公子?”
李长生神色不变,缓缓答道:“不错。”他心中早已料到,皇帝召他入宫,必是为了百里东君之事。
太安帝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不满:“镇西侯府的小公子来到天启城多日,却不来见孤,未免也太不懂礼数了。”说到此处,皇帝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李长生闻言,冷笑一声:“陛下,百里东君不懂礼数,陛下大可去治镇西侯的罪。你已经杀了一个兄弟,难道陛下还想再杀一个不成?”
这话一出,御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太安帝沉默片刻,沉声道:“可是百里东君如此行事,岂不是让孤颜面扫地?”
李长生漫不经心地回应:“那又如何?我的徒弟是我的弟子,他既无官职,也无爵位。陛下大可放心,百里东君不会一直待在天启城,很快便会随我离开。几年之内,我们都不会回来。”
太安帝闻言,心中更添几分怒意:“那么叶辰呢?他如今已成为剑仙,也要随先生离开天启城吗?”
李长生语气坚定:“我会与他商议,若他愿意,我也会带他离开。”
“可先生你是祭酒。”太安帝提醒道。
“祭酒之位,自会有人接替。”李长生转过身,准备离去,“陛下若没有其他事,我便告辞了。”
太安帝厉声道:“若我执意要留下他们二人呢?”
李长生毫不畏惧,淡然回应:“那你大可一试。”
太安帝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先生,有时候,孤觉得你是不是有点太强了?”
李长生笑了笑,耸了耸肩:“有吗?”
“在先生面前,孤觉得先生才像是君王。”太安帝苦笑道。
李长生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超然:“我本是天上仙,人世君王,可别想折煞我。”他不再理会太安帝,甩了甩长袖,径直走了出去。
李长生离开皇宫,步伐依旧不紧不慢。
然而,当他行至半路时,一座华丽的轿子迎面而来,由几个身着紫衣的太监稳稳抬着。
轿帘微动,轿中之人肤若凝脂,竟是一位中年太监。他紧闭双眼,手中不停摩挲着一枚玛瑙戒指,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此人正是浊清大监。
就在二人即将交错而过之时,轿中的浊清大监忽然双目圆睁,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他施展绝学“虚怀功”,一股汹涌的气息如狂潮般朝着李长生席卷而去。
然而,李长生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他只是微微侧目,眼神轻描淡写地一瞥,那袭来的强大气息便如冰雪遇骄阳,瞬间土崩瓦解。
轿中的浊清大监只觉一股无可抵挡的巨力从天而降,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顶而来。
“嘭!”
整座轿子轰然坠地,木屑飞溅,轿身被砸得七零八落。
浊清大监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苍白如纸,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挣扎着抬起头,望向李长生的背影,眼中满是恐惧,心中更是惊涛骇浪。那份恐惧,已然攀升到了极致。
李先生并未回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略带嘲讽地轻声说道:“虚怀功?不过尔尔!”
“报,大监那路,过了。”御书房内,一名金刀侍卫冲了进去。
太安帝脸色阴沉:“好。”
李长生生走了一段路后,又有一道身影出现。
迎面有一道人走来,道人手执白色拂尘,长发长须,微微泛白,一身仙风道骨之气。
此人正是国师齐天尘。
齐天尘与李长生乃是旧识。不过他毕竟是北离国师,太安帝的旨意,他不能违抗。
“噢,小齐啊,今日也入宫啦。”李长生笑着打招呼。
一国之师被人称为小齐却一点也不气愤,齐天尘只是甩了甩拂尘:“先生入宫,苦的却是我。还要来此装模作样打一场。”
“你们那皇帝想杀我,你说是不是疯了?”李长生低着头,语气带着几分冷意。
国师叹道:“所以我来了,我怕你疯了,把皇帝给杀了。”
“退下吧。”李长生随手一挥,将那一身仙气的国师给打了出去,国师拂尘一甩,却仍挡不住那股真气,被打飞了十几步,一口鲜血喷出。
“演得有点过了。”根本没用全力的李长生甩了甩手,继续往前走。
与此同时,另一道消息也传到了御书房:“报,国师那路,也过了!”
李长生继续前行,然而,迎接他的第三波高手已然出现。
上百名虎贲禁卫军早已严阵以待,他们手持利刃,目光如炬,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
李长生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笑。他轻轻一挥衣袖,掌心骤然迸发出一道恐怖的吸力。
下一秒,那些虎贲禁卫军手中的兵器竟不受控制地脱手而出,被那股强大的吸力卷至半空。
紧接着,李长生足尖轻点,身形如电般冲向宫门的方向。所过之处,禁卫军纷纷倒地,人仰马翻。
几个眨眼的功夫,李长生便已来到宫门之下。他忽然一跃而起,身形如鹰隼般直冲云霄。
“报!李先生已至宫门!”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进御书房,跪地禀报。
“然后呢?”太安帝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然后……转身了。”侍卫小心翼翼地回答。
“转身?”太安帝眉头微皱。
“转身望着这里!”侍卫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御书房之外,高手纷纷而落,将整个御书房一圈地包围了起来,刚刚退下阵来的大监和国师站在最外侧,神色凛然。
“大监,紧张了。”国师微微一笑。
大监惨然一笑:“就怕毕生修为,于今日毁于一旦。”
今日本是一个杀人的局,尽北离大内高手之力,杀一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人。
然而,此刻,局已破。
瓮中捉鳖,结果自个却成了那个鳖。
那李长生坐在宫门之上,只静静地望了御书房一柱香的时间,然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便离去了。
“算了,不吓你们了。”
他淡淡地说道。
——
这皇帝派人杀李长生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叶辰和雷梦杀的耳中。
雷梦杀满脸愤慨,对叶辰说道:“真是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做出这种事,竟然妄图加害师父!”
叶辰面色凝重,缓缓点头,沉声道:“确实令人震惊。不过,这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李先生是何等人物?他对这皇位和天下根本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他真有此心,恐怕这北离的天下,早就不姓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