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里的空气真是糟糕

灵魂契约将莫里斯的激动和欣喜都传了过来，让爆爆的情绪也一同高昂。

随后，一直强化着身体的魔力褪去，眨眼间，她像煮熟的面条一样，软趴趴的倒在了沙子上。

“莫里斯莫里斯！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突然间好痛。”

“哦。”，莫里斯的眼睛扫描着爆爆的身体，风轻云淡地解释：“没啥大事，肌肉溶解而已。”

“肌肉溶解？这是什么情况？”

“魔力是通过刺激细胞，解除肌肉出力上限的方式来强化你的身体素质的，短时间内的超负荷运行会造成细胞代谢过度，进而引发坏死，所以一个合格的身体强化术，魔力的流动有两条路线，一是解除上限，一是修复损失，在迷宫的时候，为了逃出来，我把全部的魔力都用来解除上限了。”

莫里斯这时候还不忘当回老师。

“那就给我用魔力修复身体啊，我快疼死了！”

她身体的每一处角落都在撕裂着，肺部的每一次扩张都像是有刀在割，爆爆从未感觉，呼吸竟是如此困难。

莫里斯叹了口气：“亲爱的，我不是说了吗？所有魔力都用来解除上限了，现在我的魔力已经枯竭，一滴都没有了。”

“所以你得忍忍，放心，不会太久的，忍个五分钟就行。”

“五分钟？！”

爆爆小心翼翼地翻动身体，远离了湿哒哒的沙子，靠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

“我忍不了五分钟，你根本不知道这有多疼！”

“我知道的，宝贝，别忘记了，我们的感觉是相通的。”

“那你不觉得疼吗？”

“疼，当然疼，但疼总好过没有感觉，当你的感觉失而复得，你会发现，就连疼痛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享受？那你一定是被关太久，关疯了。”

“或许吧。”，莫里斯没有否认爆爆的嘲讽，笑呵呵地接受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知道莫里斯和她承受着相同的痛苦时，她的身体好像没有那么痛了，嘴上也不再哼哼唧唧，也许是不想输给这只看起来很丑的臂甲。

莫里斯看着爆爆的面庞，她用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唇，将那粉红色的唇瓣咬得鲜血四溢，自己却没有发现。

“放轻松，亲爱的，不要想着痛苦，你会越想越疼的。”

爆爆没有回答。

“那就和我聊聊天吧，让我想想，你平时最喜欢干什么？”

“......”

“我喜欢看书，有时候会自己造些小玩具。”

爆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五分钟的，她甚至都没有思考莫里斯在说些什么。

只是像个做了麻醉的病人那样，全程胡言乱语，即使对上了莫里斯的问题，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熟悉的魔力再度出现在自己身体时，爆爆感到了解脱，还有新生。

她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她觉得世界的一切都如此微不足道，她得到了超脱。

“呼，终于得救了。”

莫里斯气喘吁吁的一句话，把她拉了回来。

爆爆瞪了莫里斯一眼，赌气地鼓起了脸。

如果不是这只破臂甲，自己怎么会遭到这种折磨。

“不是吧，小姐妹，生气了？”，莫里斯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夸张和随意。

“你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们俩就要被埋在里面了。”

莫里斯继续解释，他可不想这小小的一件事让两人生出间隙。

“哼。”

爆爆她当然知道，但作为一个孩子，特别是个女孩子，她总有任性的权力。

“好吧，那在你气消之前，我就不打扰你了。”

“不过，你知道回家的路吗？”

“我当然知道。”

这里是一片海滩，前面是广袤无垠的大海，身后是光秃秃的悬崖峭壁，但即使有这峭壁阻挡，也仍然能看清刺入云端的皮尔特沃夫大楼。

在那栋大楼的最底下，就是她的家。

爆爆绕过了守卫，来到了通往底城的电梯，按下按钮。

电梯飞快的下沉，在连接的管道上擦出了闪亮的火花。

爆爆看了眼自己狰狞的左臂，愁眉苦脸地向莫里斯问：“莫里斯，你真的不能变个样子，或者附着在其他地方吗？”

回到家后，她要怎么解释莫里斯的来源。

在那苦苦哀求的眼神下，莫里斯放弃了他的执着：“好吧好吧，我变就是了。”

随着魔力的涌动，他变成爆爆左手的样子，完全地贴合，不大也不小。

爆爆惊喜地捏了捏自己的左手，触感与真正的血肉无异。

她赞叹道：“魔法可真是神奇。”

“那当然！”

手背上，莫里斯的眼睛忽然睁开，猫眼睛盯着爆爆，眼中带着些调侃：“不生气了？”

爆爆又记来，自己打算和莫里斯冷战，于是，又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电梯停下，铁门自动打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空气质量可真够糟糕的。”，莫里斯扫描一下空气的成分。

工业废气，毒气，细微的固体颗粒......

“我猜你们的人均寿命不过三十。”

他笃定地对爆爆说。

在签订灵魂契约后，他们已经能够通过心灵对话，不过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莫里斯还是喜欢通过魔力，震动空气说话。

“这又不是我们的错！”，爆爆为自己的故乡辩驳。

“在我出生时，底城就是这样了，都怪上城人把垃圾倒在这里。”

语气中，是对上城浓郁的不满。

“我知道，我知道。”

莫里斯回答：“我只是感叹，人类对环境的破坏居然如此的可怕，要知道，这里以前可是个鸟语花香的好地方。”

“以前？你来过这里？”

“嗯，在几千年前，这里还叫瓦祖安，那时候可没现在这么繁华。”

“这也叫繁华吗？”

爆爆看了眼周围，街道上满是垃圾，甚至有人大摇大摆地在方便，小贩和客人为一条鱼争执不休，妓院的老鸨在招揽顾客，一个没钱的人被扒光了衣服丢出来。

几个小混混跟上了他们的目标，拐进了巷子，很快，巷子里传来斗殴的声音，随后是哈哈大笑，和痛苦的哭嚎。

你管这叫繁华？

“幸福是对比出来的。”，莫里斯幽幽说道：“比起原始社会，这里不知道繁华了多少倍。”

“好吧。”，爆爆哼了一声，对莫里斯说的话不以为然。

又好奇地问：“以前这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莫里斯说了，鸟语花香，但她很难理解，鸟语花香是什么样子，爆爆能想到最好的样子就是上城，但莫里斯又说，底城远比以前繁华。

所以，以前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