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家

“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没有这些房子,环境也更干净。”

“在东边,有一处密林,物产很丰富,随便走走就能捡到些野果,在北边就是海岸,沙子金灿灿的,看起来很漂亮。”

“这里沿海产的鱼味道很不错,肉肥刺少,味美鲜甜,用来煮汤味道尤其好,就放上一小撮盐,你就能喝到世界上最鲜美的鱼汤。”

“真的吗?”,爆爆疑问:“可是在这附近捕的鱼很难吃,刺很多也就算了,那鱼肉还有一股金属味。”

“时代不同了,小朋友。”

莫里斯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那时候在这里生存的是一个小部落,很原始的一个小部落,他们话都说不清楚,发育也差的很,成年人还没你高,完全就是一群猴子。”

“住的是草屋,吃的是野果,运气好了,能在森林里打到些野兽,又或者捡到些海鱼,但那群蠢货自个不吃,反而会供给莫名其妙的天神,自己饿着肚子,简直莫名其妙。”

明明是嘲笑,爆爆却能从莫里斯话里听出些怀念的意味,她歪歪头,疑问道:“那个小部落就是你出生的地方吗?”

“不是,我的故乡不在这里,那是一个更远的地方。”

莫里斯否定一句,接着讲述:“然后随着时间的发展,小部落的人学会了造房子,住进了木屋里,他们学会了捕猎,每两三天就能吃一次肉。”

“于是,他们的部落扩张了,为了容纳越来越多的人,他们建立了城市。”

“这就是皮尔特沃夫的前身?”

“大概吧。”,莫里斯含糊地说。

“越来越多的人听说了这个城市,纷纷加入它,这些人中,不乏智者,他们提出了一个个新制度,再加上位置优越,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加繁华。”

“城市的居民从不缺衣少食,所以,他们有足够的心力去塑造这座城市,无数的梦想家把这座城市变成了整个瓦罗兰最璀璨的明珠。”

“没有压迫,没有纷争,就像一个乌托邦那样,持续了很久。”

莫里斯的话到这里止住了。

这断章狗的行为把爆爆急得抓耳挠腮。

她盯着莫里斯询问:“然后呢?”

莫里斯:“什么然后?”

爆爆:“这座城市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莫里斯翻了个白眼:“这我哪知道,妹妹,我可是在地下被关着呢。”

其实他是知道,在修建日之门时,由于操作失误,产生了大爆炸,使得一部分城市下沉,下沉的那部分城市因为毒气的泄露,变得不再适合居住,于是,人们在上城的基础上又新建了一座新城。

那座城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皮尔特沃夫。

但新城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去的,同时,也有些在商业斗争中失败的人失去了财富和地位,变得无家可归。

于是,那些人来到了下城,接着时间继续发展,本就占据着优势的上城将差距不断拉大,最终,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阶级。

明明具有同一个祖先的上下城人,变成了两个物种。

但这些他不会去告诉爆爆,只等着她自己去怀疑,去发现。

爆爆鼓起了脸,把错误都归结在上城:“这肯定都是上城人的错!”

......

石头外墙上布满了生锈的铁架子,松动的管道冒出灼热的白烟,大门是一扇玻璃门,铁线条在门上交错,形成了不规则的几何图案。

门上,屋子的最中心,挂着一个圆形招牌。

福根酒馆。

爆爆的家。

这里一向是很热闹的,即使是白天,也会有人来这里喝酒,谈生意。

只因这里的老板是范德尔,底城的寻血猎犬,所有人的老大。

但现在的酒馆却很清冷,大门也紧紧关着,挂着个不营业的招牌。

爆爆激动地走到门口,在准备推门的那一刻,却瞬间冷静下来,脸上忐忑。

“怎么了?不进去?”,莫里斯看了她一眼。

“我......”,她抿着嘴唇不说话。

莫里斯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他笑着说:“怕被骂?”

爆爆点点头。

“你被骂不是活该吗?自己一个人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几天几夜不回家。”

爆爆一下子就傻了眼,莫里斯不帮自己想办法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我可是救了你唉!”

“那又怎样?所以你是不是跑出去了?”

爆爆自闭不说话了。

“好了,丫头,别愁眉苦脸的,你要是真挨骂才好呢,说明你家里人爱着你。”

“这个,怎么说?”

“你想想,进去挨骂,和进去之后发现,这几天都没人注意到你失踪,哪个更好?”

当然是没人注意到我失踪更好啦。

爆爆刚想回答,又眉头一皱,不对,要是几天都没发现我失踪,那不是说明他们根本不在意我吗?

莫里斯看出了爆爆的念头,笑着说:“对吧,人家骂你,说明人家确实在意你,如果人家不在意你,他会直接把你无视,哪来的功夫骂你呢。”

“而且,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你做错了,挨一顿骂不是应该的吗?老老实实认错,之后改过来就得了,你姐姐难不成会抛下你不管?”

“才不会,蔚可爱我了!”,爆爆立马反驳。

“所以嘛,你怕什么?”

爆爆的心结解开,她松了口气,一脸认真地看着大门:“你说得对,莫里斯,不过是挨顿骂而已,老老实实认错就好了。”

将大门推开,爆爆回家了。

初进门,一个身影就冲了过来,将她抱住。

那个身影太激动了,都没能掌控好自己的力气,把爆爆勒得发疼。

她刚想挣脱,就发现有一颗眼泪滴落在她头顶。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自从父母死后,爆爆就没见蔚哭过,但现在,她哭得很狼狈。

爆爆是很怕挨骂的,她的心灵一直不是很坚强,一句小小的责怪都能让她难受半天,但现在,她却很希望蔚能够痛骂自己几句。

咕噜噜~

爆爆的肚子发出声音,让蔚放开了她。

两人对视着,忽然就笑了起来。

爆爆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是觉得蔚现在的表情很搞笑。

长久凝聚的忧愁还未从她眉间散去,失而复得的喜悦却让她咧开了嘴,两种矛盾的神情出现在同一张脸上,再加上黏在一起的眼泪和鼻涕,让她的表情显得尤为怪异。

爆爆抹去眼角的眼泪,抱住了蔚的手臂,向她撒娇:“姐姐,我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