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欧阳辰耀你个无耻小人!》

露华过来,见夕月手腕上深深的红印,泪水止不住地外逃。

主仆二人手拉着手,将近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说,夕月无力地瘫软在床上,“也不知道一早他有没有看见我变猪的样子。早些年就听说,他在沙场上杀人如麻。半年前,出征之际,在京城更是无视皇命,无凭无据屠尽东方家主脉,闹得满城风雨。虽说之后他查明东方一族卖国求权,害死他的先父,欧阳青老将军。但终归是让人生怕。而且据说啊,只是因为东方一族一青年对他出言不逊,才招此灾祸。如今,人人都说:他从明殿阎罗来,生死簿成精,以剑为笔,以血代墨,斩了人间寿命。那样的脾气、性格……我真怕,有一天他会将我当作一介小妖,斩了去。”

露华见状,安慰道:“那个时候天肯定已经亮了,您一定是早早变回来了。不然他不可能表现得这么淡定。再者说了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婚事,你们已成夫妻,他就算有心怕也是无力。”

夕月顿时惊起,连忙否定:“呸呸呸,说什么夫妻不夫妻的。那是父皇乱点鸳鸯谱,不是我的本意。我要嫁的人,举世闻名也好,鲜为人知也罢,只求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大英雄,不贪外界盛名,与我,俩心相顾,就足够了。就算他身而位卑,我也愿意一生一世跟着他,与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那闲瑕时光,温一碗小粥,看落日星辰,倚靠在一起,讲一讲关于爱的故事。”她眸子里的春江奔腾,眼神坚定,“我是不会认命的!”

露华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公主,我从你晕倒的地方发现了这个。”

夕月接过,双手将瓶子捧于胸前,一下子就明了:原来我的伤也是恩人治的呀,嘿嘿……

那一夜遇刺的场景爬上夕月的眉山前,她痴痴的想着:英雄一身黑衣劲装,游林戏竹从天而降,身姿游龙翩翩,只是一叶落下的功夫,就将刺客全部打倒,把她护至身后。

那英雄的眸子可真清、真亮啊,就像……她摇摇头,怎会将那头恶狼与我的英雄相比呢?真是的,夕月你一定是昏迷的时辰太久了,脑子都糊涂了。

夕月郑重地收好这空药瓶。

嗯,稳住欧阳辰耀……眼下先稳住他,再找机会逃出去。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门一开,来的是欧阳辰耀。夕月全身戒备,眼神警惕:“你这厮,好没礼貌,敲门不知道吗?还有你回来干什么?”

欧阳辰耀眉头轻轻皱起:“这儿是我欧阳府,这呢也应属我的名下,我的房子。”

“那我住哪?”夕月见欧阳辰耀不吭声,继续追问,“你欧阳将军家大业大的,连个客房也给不起吗?”

欧阳辰耀不耐烦,抬声,“你当你是来我欧阳府游玩、做客的吗?!”

夕月见欧阳辰耀又要生气了,心里埋怨:这人脾气好大,阴晴不定的……

夕月深吸一口气,拉上嘴角,亮起月牙般的眼睛,陪笑道:“夫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间突然嫁为人妇,一时不适应。还需要一点时间……一点点就行了……”

欧阳辰耀见她变脸如此之快,那眸子也的确暖和,心里的不满也都化开了,心里又觉着好笑,但还是板着个脸:“秦王府递了拜帖,说是要晚点带国师登门看望你。我要你到时候继续装睡,不可被看出端倪。”

夕月不解:“为什么?我弟还会害我不成……”

“皇上现在,在查你遇刺的那件事。要是知道你醒了,头一个审问你。你无缘无故从接宫队伍出走,却又突然出现在竹霰林,却正好碰见刺客,你作何解释?还有你一个弱女子,却从一众刺客手底下有惊无险逃脱,只是受了点轻伤,你又如何解释?

以及为何秦王私兵、皇家侍卫队来的如此凑巧,据我所知,那一天秦王私兵可没有巡逻的任务,皇家侍卫队也从没有来过竹霰林,但他们却成功闯入,这一切的一切可都指向了你,难不成……”欧阳辰耀一边说,一边越走越近,盯着夕月,“你和那帮刺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成?”

夕月被说得心虚步步后退:“我就是……那天睡不着就下马车,谁成想先闻三声坠声,以为有刺客劫驾。跑远又看见最前头的火把一个个倒下,我就更确定是刺客,这才跑去竹霰林的,谁又料到那些刺客能耐可大,连我阿姐设计的迷雾宫都可以闯过。他们想杀了我,我和他们还能有什么关系……”突然背后撞到什么东西,原来是她已经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至于我为什么只受了轻伤……那肯定是本公主我鸿运齐天,命不该绝呗。”

看来事情比他想得还要复杂,她说她听见三声坠声又看到火把一个个倒下,应该是赵衍众人……

只是皇上此举显得没头没脑,毫无依据。赵衍又说他那死了三个弟兄,难道那波刺客连皇家侍卫也可以渗透进去?而竹霰林的那波刺客分明是冲她来的,个中缘由她到底知不知道?有人救了她的事,她又为什么只字不提?

欧阳辰耀心头疑云重重,难以消除:“在你嫌疑未洗尽时,我希望你好好配合我,乖乖装睡,相应的我也不再与你为难。”

欧阳辰耀一只手撑在她的耳侧,同墙角形成一个笼子,将她锁在里头,呼出的热波直直射在她脸上,夕月又觉着耳根又烧起来了,弱弱地从那只手与天地间的间隙逃了去,轻声回道:“我知道了。下次……下次,你别靠得那么近了,我听得见。我的……乱了”

“你,秋夕月,是我,欧阳辰耀明媒正娶的妻子。此事上告宙宇穹顶,下诉明殿阎罗。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如若你做出不利欧阳府的事,我便拿你是问,此中利弊,你可掂量清了?”欧阳辰耀转身对夕月说。

夕月乖乖点头。欧阳辰耀见她的耳根红雾不散,向前凑近一步,眼神戏谑,对上她的眸光:“还有,你要是还是处于昏迷,那我们分房而睡,也属常理。但现今,你醒了,今晚我少不了要遵循你父皇的旨意,与你洞房花烛,做实了你的夫君。”说完,不做停留,大踏步离开。

夕月愣了一下,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她手脚乱舞,气急败坏地喊:“欧阳辰耀你个无耻小贼!你别以为我就怕了你。我告诉你,我可是深居后宫、相府的人,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听到没!”随后还想掏出剪刀来……

欧阳辰耀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