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达天听 委座发怒

电话里的代雨农一开始被谭棋语这句话吓得一愣,随后听了半天后才弄明白,原来自己这个得意门生的母亲竟然被人欺凌的碰柱自杀,而逼迫欺凌的人竟然还是省政府任命的汪伪汉奸,前维持会会长……不由得怒目圆睁,说道:“你别急着杀人,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救治令堂……我现在就去向委员长请示,我军统堂堂的上校巡查督办专员、一个刚刚被委座嘉奖授勋之人的母亲竟然遭受如此的欺凌……这件事如果不能给个完美的说法我代雨农即使这个局长不干了,也会亲自去拿枪毙了这个杂碎……你留个电话给我,委座有了什么令渝我也好打电话通知你”...

谭棋语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谢过局座苟说道:“局座,您若要找我就直接拨打淮安站电话吧,他们会立刻通知我的。我现在先去看一下母亲的情况。”

挂了电话以后,谭棋语坐在抢救室的门口长椅子上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母亲这些年受了这许多的苦楚,光复后竟还要受到汉奸如此羞辱,谭棋语想到这里目中寒光闪烁,心中杀机几乎压抑不住。

两个时辰后,抢救室上方的灯灭了,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了,院长与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走了出来,谭棋语见状赶紧迎了上去看着医生与院长却紧张的不敢开口询问,生怕听到自己不愿听到的回答,院长见到此景笑着长舒了一口气说道:“长官,令堂大人已经抢救回来了,只是还在昏迷中,您不必太着急,令堂要醒过来估计得等到晚上……长官不如就到鄙人办公室歇息歇息吧?”

谭棋语听了不禁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身体一软差点摔倒,旁边司机与两名警卫赶紧搀扶住谭棋语,对谭棋语说道:“谭专员,不如直接去站里,站里条件比较好,我们也能趁机给夫人买一些适合吃的食物,正好等夫人醒过来便可进些吃食……?”谭棋语点点头对院长说道:“今天真是多亏了院长您了,我就不去打扰您了,今日之事,容谭某日后定当重谢……等我母亲醒来还请院长安排护士多加照应,我晚间再过来探望母亲,告辞!”

谭棋语邮走出医院后,仰头望天半晌没有说话,司机与警卫在一边劝解道:“谭专员,万幸的是目前夫人已经抢救回来了,只需静养便不会有大碍,眼下最紧要的是赶紧回站里把这事通知毛站长……谭专员……卑职说实在话您别生气,那个苟富贵我们全淮安城的人都知道他,在汪伪时期他就因把自己小妾送给了淮安城当时的倭军司令官把玩最终导致那侍妾惨遭蹂躏致只剩一口气,抬回家后不到一日便咽气了……整个淮安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而苟富贵凭借此举得到了鬼子司令官的欣赏,从而得到淮安城维持会会长一职,担任维持会会长后更是恨不得跪在地上舔鬼子司令官的鞋底,对待淮安城的百姓更是挖骨吸髓,多少人被他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光复后,他又不知怎么搭上了JS省省政府主席王懋功,摇身一变又变成了潜伏在敌营的功臣,现在在王懋功的任命下又成了淮安城里国民政府清查接收倭人资产的接收大员,谭专员……想要制裁他……难哪……他上面可是有省主席王懋功呢……”

这时谭棋语冷冷的说道:“即使他上面有如来佛祖护着他,但我说了他必死我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现在先回站里等局座面呈委员长后委座的谕令吧”。

回到淮安站后,让人给他安排了一间房间后便一言不发进入房间。

下午四点多,突然有人敲门说道:“谭专员,站长办公室局座电话……”。

谭棋语立刻一个箭步打开门窜了出去,谭棋语三步两步跑到站长办公室后拿起搁在桌上的电话气还没喘匀就说道:“局座……”

“谭棋语专员,我刚从委座那里回来,委座在得知事情后也大为震怒,特别是知道那个所谓的接收大员竟然是汪伪时期的汉奸,淮安城的维持会长后竟然怒极而笑说我国民政府堂堂一位刚刚立功受奖,被授予四等云麾勋章的英雄的母亲竟会被一个汉奸公然欺辱,并且还在光复后……这还是国民政府统治下的政府吗?娘希匹,对于这种数典忘祖的败类必须杀之而后快,那人叫什么名字?委座说不仅要杀,而且得公然处刑以正政府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听到此话,谭棋语心中不禁松了口气,其实他最害怕的是委座会以眼下局面正乱需要稳定人心为由打太极,眼下既然委座已经下了令谕,自然是最好,他忙说:“局座,此人名为苟富贵,淮安本地人……据说汪伪时期此人就因把自己第七房小妾送与当时的倭军淮安城司令官才得到的维持会会长一职,在淮安城可谓是人人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好,明日……最多后日会有委座派出的警卫连抵达淮安城,带队的是侍从室中校侍从官崔勇,此人与我交情还不错,此去定会替你主持公道当众抓捕处决苟富贵,委座说了,处决就由你亲手处决……对了,令堂眼下如何了?”

谭棋语忙用感激的语气说道#“多谢局座关心,家母经抢救已经无碍了,只是目前还在昏迷状态……医生说晚上便应该醒来……”

“好的,令堂醒后请代我转达慰问之意,这两天你好好陪陪家人吧……不必急着工作”。

“是,谢谢局座关爱……”谭棋语立正回到,这句话谭棋语说的确是发自内心,不论代力出于何种用心目的,但确实是为母亲从委员长那里讨回了公道,也不管日后自己如何靠拢红党,但眼下局座在自己母亲这件事情上做的也确实当的起他发自内心的感激。

刚放下电话,房门被呯的一声踹开了,毛若辅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一见谭棋语便连连告罪,说道:“谭专员……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令堂大人目前情况如何了?”

谭棋语平静的说道:“有劳毛站长关心,家母现在国立医院住院,人已经无大碍,只是还在昏迷中……我待会便会去医院探望母亲……”

毛若辅说道:“在得到站里汇报后,我立即赶了回来……只是姬副专员及令尊听说后便坚决要求一起跟了过来……现在正在外边由专人陪同……”

谭棋语听后便快步走了出去,毛若辅也紧跟其后走了出来。

谭棋语走到大厅便看见父亲无力的瘫坐在大厅椅子上双目无神,谭雨婷也在一边扶着谭父一边抽泣,而姬惠则在站在一边,被气的面色铁青浑身发抖,不停的来回不停的走动,嘴里还不停的嘀咕咒骂着什么。

谭棋语见状走到父亲面前蹲了下来,抓住父亲的手说道:“爹,经过医生的抢救娘已经没事了,正在昏迷中,医生说因脑部遭到撞击,晚上便会醒来。我打算晚上给娘带点吃食过去看望,您怎么也来了呢?”谭父听说谭母无事后双目渐渐有了光彩,人也恢复了些精气神,颤抖着问道:“你娘真的没事了?得知你娘出了这事爹哪还在家蹲得住?我一定得亲眼看看你娘才能放心……”

姬惠这时在一旁粗声说道:“老谭,此事你打算怎么办?要我说必须枪毙这个家伙给咱娘出气……”就连一向腼腆的谭雨婷都附和说:“对,姬惠哥哥说的对!”

谭父听后立即抬头饱含希望的看着谭棋语,谭棋语说道:“大家不必着急,我已经把此事汇报给了局座,局座听后大为震惊,立即面呈了委座,刚才局座来了电话,委座听闻后极为震怒,发出了严惩令,立即派出侍从室的崔勇崔上校带领委员长警卫连前来抓捕苟富贵,并会公开处以极刑,由我亲手执行,最迟后天也就应该到了”。

当毛若辅在一旁听到委员长竟为了此事专门派来了一名侍从官带领警卫连抓捕苟富贵,并且要公开处以极刑时,就知道委员长这是堵死了苟富贵所有的生路……在国民政府为官已久的他自然深知这政府判决的猫腻,随便他说的再严重,哪怕是判处死刑只要不是公开当众执行,就都还有活下来的可能。自己在军统做了这么多年站长是心知肚明,只要家里钱财到位了,只要用监狱里一名死刑犯替代就行了,这种事他又不是没有做过。可只要最后加上一句公开处刑,几乎就判定了你的死期。因为公开处刑就是不给你任何李代桃僵的机会,当着那么多认识你人的面处决你,就算执行长官有心饶你一命想用死刑犯掉包都没办法。心中不禁暗暗心惊,暗道幸亏自从这谭专员来了后自己是一直放低姿态,小心奉迎,对谭专员家人也是曲意奉承不敢稍有得罪,原本他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上校军衔,又有毛主任撑腰,不必过于低声下气,可幸亏在副站长李力的劝说下改变了对待谭棋语一行的态度,经此一事便可看出谭棋语在局座……甚至在委座心中的地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啊……

这时谭棋语说道:“爹,婷婷……你们在此稍等,我去隔壁饭馆给娘烧几个可口饭菜带过去……”

毛若辅忙说道:“谭专员,令堂在我地头上出事了,作为东道主我站自然是要担负不察之责,这些小事自然是应该我这个地主来办了,就算是是给夫人赔罪了,只是不知夫人有什么忌口的不?最好请婷婷小姐与我的人一起去饭店让他们现烧最为妥当,谭专员您看呢?”

谭棋语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他也知道如果不让毛若辅来安排恐怕他今晚又得睡不着觉了,只得对着毛若辅拱手谢道:“若辅兄既然这样说,我也不矫情了,多谢了”

“哪里哪里……夫人在我淮安城遭遇此等屈辱,而我这个当站长的却一无所知……实是心中有愧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来弥补心中愧疚”。

晚上六点多,谭棋语、谭父、谭雨婷、姬惠、毛若辅带着给谭母打包好的饭菜协同一队警卫,一行人一共两辆轿车一辆军车来到了国立医院,接到电话的院长早就带着几名医生在楼下等候着,见到车子停稳后,院长殷勤的上前帮毛若辅开了车门后,陪笑道:“毛站长大驾光临,鄙院是蓬荜生辉啊……毛站长请……”

毛若辅非常会做人,而是侧身把谭棋语让了出来说道:“吴院长,这位是中央派来的巡查督办谭专员,此次被恶徒凌辱受伤的就是谭专员的母亲。这是姬副专员……”。

吴院长听后更是原本就弯着的腰更是低了三分,伸出双手伸向谭棋语恭声说道:“原来是中央的谭专员姬副专员,两位专员好,鄙人是这家国立医院的院长吴立仁,谭专员,令堂大人刚刚已经清醒,正由我院专门调拨的特护人士陪护着呢,明天再观察一天,如果伤情没有反复,后天便可以进入康复调养期,谭专员便可彻底放心了”

谭棋语与吴院长握了握手说道:“今日家母受伤危在旦夕,幸亏吴院长医术高明,抢救及时,家母方能化险为夷,谭某感激不尽。”

吴院长说道:“救死扶伤本就是医生的天职,谭专员言重了”

谭父听说谭母已经醒了,激动的抓紧谭雨婷的小手忍不住的颤抖,谭棋语说道:“那还请吴院长代为引路,家父舍妹也想早点探望家母”。

在吴院长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五楼,只见楼梯口写着“高级病区,无关者莫入”几个大字,来到508病房前,吴院长先是轻轻敲了敲门,当听到里面谭沈氏那熟悉的声音时,谭棋语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只见谭母一身病号服正虚弱的半躺在病床上由着一位容貌惊艳的小护士陪着说话。

谭棋语进去后扑通跪在了谭母床前,眼含热泪的悲呼一声:“娘……”

谭母惊诧的望着这个跪在自己床前身穿一身笔挺军装对自己口称娘的男子,她不由得在头脑里回忆起自己的儿子谭棋语的模样,渐渐的……记忆里儿时谭棋语的样貌与眼前这位英俊军官的脸重合到了一起,“是……大坛子吗?是我的大坛子回来了吗?”谭母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摸谭棋语的脸,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在她苍白的脸上肆意流淌。

谭棋语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嚎啕大哭道:“娘啊……是我……是大坛子回来了……”。

谭母终于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加上对儿子这些年的思念之情,自己自己今天的遭遇,抱着谭棋语的头放声大哭起来……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了一会儿,弄得小护士在一旁尴尬的要死,又不敢出声打扰二人,好不容易二人才慢慢平复了情绪,谭母把儿子扶起来上下打量着数年没见长得如此英俊的自己的儿子,问道:“棋语,听你爹说前些年送你去倭国京都大学留学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这一身军装又是怎么回事啊?”

谭棋语只得又把自己如何回的国,如何因为倭寇侵华而投身于军统,又如何完成了军统的任务暗杀了白川义则大将,最后如何得到委员长的接见、如何升的官……全部说了一遍。这时旁边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噢……我想起来了……是你?你……你不是倭人吗?”谭棋语扭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在沪市徐家汇街道见过的女学生陈玉姣,谭棋语还记得当时陈玉姣眼中那仇恨的眼神以及毅然决然离开的背景,当时谭棋语还为此惆怅了半天呢,没想到这次竟然在淮安城国立医院又见到了陈玉姣,并且还成了照顾自己母亲的护士……

谭棋语也惊喜的指着陈玉姣说道:“你不是沪市那个女大学生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怎么又成了护士了?”

陈玉姣听了后面色黯然,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等再抬起头时那粉嫩俏丽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哽咽着咬牙切齿的说道:“倭国鬼子在投降前一天就像疯了似的疯狂屠杀沪市市民,仅仅一个晚上就屠杀了7万余人……我爹妈就是在那次屠杀中被杀了,我是因为被父母藏在了杂物房柴堆里才侥幸得以活命……临终前父母交代我让我一定来淮安城投奔我姑母一家,于是我便来了,没想到姑母一家日子也过得很捉襟见肘,只靠着姑父一人卖些苦力养家度日,如今又多了一张嘴,我姑母只得闲时给人家太太小姐的做一些厨娘打扫卫生之类的活补贴家用,为了不拖累姑母一家我就上街找活干,正好那时国立医院招聘护士我便应聘进来了……”

谭棋语没有想到在陈玉姣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带着歉意说道:“真是抱歉啊……引你想起伤心事了……”陈玉姣长吁一口气说道:“算了,斯人已逝,但我总得活下去不是吗?何况,我还有姑母姑父一家疼爱我呢……”谭棋语笑道:“是啊,你说的真好#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总得向前看,日子还得过下去……”

陈玉姣又问道:“你真的不是倭国人?那天我看那几个倭国军官不是称呼你为藤原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