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此情景的崔勇立马站了起来,走到台前话筒处:“安静……大家请安静……请大家相信政府相信委员长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圆满的交待的……现经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查明:罪犯苟富贵在淮安城沦陷之时,见鬼子司令官尻丸一郎贪图自家新娶的小妾鸿生的美色,为了讨好尻丸一郎,特意以为了大东亚共荣为借口,把19岁的鸿生送给尻丸一郎玩弄,以至鸿生被尻丸蹂躏致死,后尻丸见苟富贵识相,便委任他为淮安东亚共荣维持会会长,在担任维持会会长期间,苟富贵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残害淮安城及周边县、乡、村的父老乡亲,据统计,遭受苟富贵迫害导致家破人亡的就有不下千家,可以说对于苟富贵,淮安城及周边的百姓可谓是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鉴于犯人苟富贵罪大恶极,民愤极大,故判决苟富贵死刑,当场执行……执行官,军统局谭棋语专员。”...
听到读到自己的名字,谭棋语站了起来,走到台前,拔出腰间的银灰色M1911手枪,“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瞄准了苟富贵的后脑勺故意半天没有开枪,此时的苟富贵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浑身上下像是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两腿间早就湿了一地。
“呯”一声枪响过后,苟富贵的脑壳被子弹掀掉了大半,白色脑浆喷洒了两边架着他的宪兵一身一脸,两名宪兵被这还冒着热气的脑浆喷溅的满头满脸都是……顿时恶心的把手一松,趴在台上狂吐不止……此时台下爆发出如雷鸣般的叫好声“国民政府万岁……委员长英明……”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气氛被烘托到了一定的程度,其热烈程度丝毫不亚于倭寇投降之日。
第二日上午,圆满完成任务的崔勇婉言谢绝了淮安站热情的挽留及中午的送行宴后,在谭棋语与姬惠、毛若辅以及淮安站所有高层的送别下,带着那五十根金条以及苟富贵全案审判、处决的全部记录。心满意足的带着总裁办警卫排离开了淮安城,返回了山城复命。随后,谭父谭母妹妹谭雨婷一家跟离开了淮安城乘坐毛若辅安排的汽车回到了盱眙县城。临别之际,谭母抱着谭棋语泪洒半襟,久久不愿分开。
当天中午谭棋语与姬惠商定好下一站后便自称有私事就一个人信步闲逛,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淮安城国立医院大门口,谭棋语看着国立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陷入了沉思之中,是的,他忘不了沪市那转身离去的那道身影,他内心有一个声音在怂恿他:你是喜欢上陈玉姣了,既然喜欢,就去追啊……
经过思索,谭棋语下定决心走进国立医院大门,询问她同事后结果却发觉陈玉姣今天休息,没来上班,经过打听后得知陈玉姣的住处:南门小街15号……
南门小街:位于淮安城南门外,早期是农民售卖自产瓜果蔬菜、农副产品的地摊集市,后逐渐形成街道。这里多是简陋的茅草屋、小棚子,居民多为小商贩、菜农等底层群众,谭棋语经过多方打听方才找到南门小街15号,到了南门小街15号,谭棋语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低矮破旧的小屋,门口到处是丢弃的垃圾,还有流浪的猫狗的排泄物,现在是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八月二十三日,炎热的天气使得一阵阵臭气引得一群苍蝇空中嗡嗡乱飞,谭棋语强忍住不适推开小院木门,“吱”一声,院内炎热的空气混杂着霉旧的气味扑面而来,听到推门声只听里面传出一句清脆的女子声音“谁啊”,从屋里走出一位上身穿着对襟无袖小衣,下身穿着一条粗布裙子的女子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刚刚洗好的湿漉漉的护士衣裙准备晾晒……不是陈玉姣还有谁?
陈玉姣抬头发现推门进院子的正是前两天才见过的谭棋语,只见谭棋语身着国军夏季短袖军服,肩膀上佩戴着上校军衔腰间挎着一个枪套,那把柯尔特银灰色M1911手枪正斜插在枪套里,眼前的谭棋语身高一米八零,原本穿着军装略显单薄的身材因夏季穿着短袖的缘故倒显得有几分健壮,加上挺拔的身姿、高挺的鼻梁以及嘴角似有似无的微笑,看得陈玉姣一时愣在了原地,好半天这沉默的氛围才被谭棋语的一句话打破:“陈玉姣小姐……你打算就这样让我一直站着?不请我进去坐坐?”陈玉姣仿佛才被惊醒。
“啊?哦……谭……那个……你怎么来了?等我一下,我把衣服晾上就搬凳子出来……里屋太乱了又闷热……就不请你进屋了,就委屈你在院内坐着休息吧?”陈玉姣毕竟最后“长官”两个字没有叫的出口,只是手忙脚乱的把手里的衣服匆匆挂在院里的晾衣绳上,就匆匆跑进屋里拿出两个木凳放在院里请谭棋语坐下,自己又跑进屋里不一会端出一个粗陶瓷碗,里面半碗才倒的茶水,谭棋语接过陶瓷碗后看向碗内,只见所谓的茶水只是一碗微黄的水,碗底沉淀着一些碎茶末,陈玉姣尴尬的说道:“家中没有茶叶,这是上午用我姨夫带回的碎茶末用开水冲泡在大茶壶里阴凉的,很解渴的……”说完又觉得过于寒酸,尴尬的垂下螓首不敢再说话。
谭棋语看着眼前这位美若天仙却过着如此艰苦生活的女大学生不禁心生怜惜,他目光深切的凝视着陈玉姣那娇媚的面庞,柔声说道:“陈小姐,我今日来……”正在此时院子木门被一人猛地推开了,此人进来后便大声说道:“小姣啊……你姑母回来没有啊?快给姑父倒一碗茶水……姑父渴死了…这倒霉的天气……快热死……”突然话语顿住了,惊诧的发现院里坐着一位身姿挺拔穿着短袖军装腰跨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枪的年轻俊逸军官,一时间惊的手足无措的呆立在院里。谭棋语站了起来,含笑望着来人说道:“您好,我是陈玉姣的朋友,我叫谭棋语,您应该就是陈玉姣的姑父了吧?今天贸然打扰,还望莫怪……”
陈玉姣的姑父哪见过国军军官竟会对自己一个人力车夫如此客气一时慌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嘴里磕磕绊绊的说道:“长官您……您客气了,长官您今日这是……?”。
谭棋语看着眼前这位一看就长期从事体力劳动,身材粗壮四肢面颊黝黑的朴实中年男人说道:“是这样,家母前些日子在国立医院住院,幸得陈小姐悉心照顾,所以我今日来是为表感谢而来的……你们中午饭肯定还没吃,这样吧,这些钱陈小姐你拿着,能否请你去路口的菜馆多烧几个肉菜再打些酒回来,我中午就在你们家吃了……”陈玉姣听后羞红了脸说道:“我的衣服才洗了还没干呢,你让我这样怎么出门……?”
谭棋语一拍后脑说道:“也是……这样……我去跑一趟,看看有什么好菜,你们在家里等我……”说完也不管陈玉姣和她姑父的大步流星的出门而去。
陈玉姣的姑父李昌海奇怪的看着陈玉姣问道:“小姣啊,这位谭长官你是何时认识的啊?从来没听你说过嘛?人家来家里一趟不但对我这个臭脚夫的如此客气竟然还掏钱请我们吃饭……你说实话……你们……”。“哎呀,姑父你别瞎说了,就是在沪市认识的嘛……”
同时谭棋语来到街口一家淮扬菜馆走了进去,只见里面迎上来一位小二,来到谭棋语面前哈腰笑道:“长官,您来啦?您几位……您里面雅间请……”
谭棋语淡淡说道:“你们掌柜的呢,把他叫出来说话”。小二一溜烟跑进去喊掌柜的了,不一会儿二楼小跑下来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见到谭棋语后离老远便大呼小叫道:“呦,原来是长官啊……小妇人赵丽丽,是这家淮扬菜馆的老板,长官是要用餐么?不是小妇人自吹,您甭看小店店面不大,那淮扬菜烧的那叫一个正宗……鄙店……”
“行了,待会我会带客人来堂食,先给我留好一间雅座,先把菜谱拿来,我先点菜,让厨师先做着……”拿到菜单后谭棋语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后说道:“这个蟹粉狮子头、扒烧整猪脸、软兜长鱼段、大煮干丝、松鼠鳜鱼、文思豆腐、水晶肴肉都要,再来一壶上好的美酒,先让后厨师傅做着,我稍后即来……这是定金……”说完便扔给柜台上五块银元掉头出门儿去。待谭棋语回到南门小街15号推门进去时发现院内又多了一名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陈玉姣看见谭棋语进来便尴尬的说道:“那个……家中实在找不到可以摆放菜肴的大桌子,也找邻居借了,可都没有……要不……你还是自己去吃吧……?我们在家中随便对付一顿就行了……”
谭棋语环视了一圈说道:“也确实是,这样吧……我们一起出去到街口淮扬菜馆去吃,我已经点好菜了……”
“哎呀……人家……人家都说了衣服还没干呢……人家这个样子怎么出门嘛?”陈玉姣听后大羞娇嗔道。
“妮子,不许对长官无礼……长官,我是小姣的姑母李何氏,不知长官是……?”一旁的何雅思见陈玉姣说话没大没小的又怕谭棋语怪罪忙假装责怪陈玉姣替她解围。何雅思接着说道:“长官,您这突如其来的要请我们吃饭,我们素来不相识听她姑父说您仅仅是因为小姣照顾令堂几日便要感谢,小姣是护士,照顾病人本是她工作,所以……这饭还是免了吧……?”谭棋语听后哈哈大笑:“您是陈玉姣的姑父姑母,这么说吧,前两日家母不慎受伤住在国立医院,幸亏陈小姐悉心照顾才恢复,正巧我与陈小姐在沪市又曾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今天才想请你们一家吃顿饭以示感谢的,你们不必过虑……”
陈玉姣在一旁说道:“姑父姑母,你们真不认识他了……?你们再仔细想一下,昨天我因要值班没去文化广场看处决苟富贵你们不是去了嘛?你们应该看到他的啊?”
李昌海听后仔细的看了看谭棋语后一拍大腿对着陈玉姣姑母说道:“我说还能是谁?雅思,你昨天不也在场的吗?这不就是昨天开枪处决苟富贵的那位长官嘛?”
至此陈玉姣的姑母似乎也认了出来,赶紧朝着谭棋语鞠躬道谢说:“原来真是处决苟富贵那个畜生的长官啊,我替我们家那个被苟富贵无故打死的孩儿谢谢您了,是您替俺们家信儿报了仇啊……”
谭棋语忙虚扶住陈玉姣姑母说道:“您不必客气,我只是奉命执行而已……这样,不知你家中是否还有衣物暂时给陈玉姣先穿一下,待得吃完饭她这衣服干了再换下来……”
陈玉姣姑母听后连声说道:“有有有……”忙跑进屋里翻出一身衣裤出来说道:“这一身还是我年轻待嫁时穿的呢,小姣应该能穿的……”。
几人待陈玉姣进屋换好衣裤后,便出门直奔街口淮扬菜馆而去,不一会儿,几人来到位于南门小街街口的淮扬菜馆,到了门口只见陈玉姣的姑母似乎还有些拘谨,畏畏缩缩的不太敢进去,这一幕正好被里面的赵丽丽看见了,就听赵丽丽尖声说道:“哟……这不是南门小街15号李家大嫂吗?怎么今日会来我这小店啊?是来吃饭的吗?不过我们家菜可不便宜哦……估计你家先生拉一个月车也只够在这吃一顿的吧?这样吧,你在这儿等等,等客人都吃完了,我收拾一些残羹剩饭给你解解馋吧?”何雅思听后更是尴尬的坐立不安,求助的看向谭棋语,谭棋语走上前对着赵丽丽的脸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把赵丽丽打的一跤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惊恐的看着谭棋语颤声说道:“长……长官……这……这是为什么呀?”谭棋语冷声道:“这李家大嫂与她的先生及他们的侄女儿陈小姐就是我今天要请的贵客,怎么?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的贵客的?”赵丽丽听后慌忙爬起来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长官,您确定您要请的就是这李昌海一家?他们可都只是……是街面上做苦力拉车的啊……”
“怎么?我要请谁?为什么请,还需要跟你请示吗?”谭棋语冷哼一声说道。
“不敢不敢……李家嫂子,刚才是我嘴贱,你别往心里去啊……李家大哥……玉姣妹子,你们快里面请……长官您请……”赵丽丽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嘴硬的时候,她不愧是街面上开店做生意的主儿,做人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热情的把何雅思一家给请进店里……
上了二楼来到湘妃雅座后,小二先给几位上了茶水,随后就问谭棋语:“长官,请问可以上盘了吗?”淮安话上盘就是上菜……
在得到允许后,小二忙下楼通知后厨上菜了,不一会儿色香味俱全的几道淮扬名菜就依次摆了一桌子,李昌海看着眼前这些香气扑鼻的蟹粉狮子头、扒烧整猪脸、软兜长鱼段、水晶肴肉几道大荤,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想伸手又不敢动筷子,只得可怜巴巴的看着谭棋语……谭棋语见状笑道:“来,都饿了吧?小陈姑母姑父……陈小姐……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