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威逼利诱

听到符修德这番自私自利的言论,彭信内心涌起一股厌恶,但他深知此刻不能冲动。

“望海公您的立场我了解了。我毕竟是被迫受托,参与到调查中,也不想节外生枝,卷入其他事情。”彭信顿了顿,平静的语气却带着一丝质问“只是我有一事不解。”

符修德一时激动的情绪还未消散,他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耐烦:“那是何事不解?”

“我目前也只是看了案件卷宗,对其中人员有所怀疑,并无实际证据。也不知道这背后还牵扯到望海公的‘生意’。”彭信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符修德的表情,抛出自己的不解:“既然如此,您尽管可以看着我去四处碰灰。甚至因为徐丞相和萧无彦的影响,调查过程都未必会一帆风顺。但是您今天却选择邀请我前来,主动告诉我背后利害,却是何意?”

符修德听后,微微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如果你一味地追查下去,可能会牵扯到更多的人,甚至不光是牵扯到我。然后引发朝堂上的大动荡……”

彭信审视地看着符修德,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那您希望我怎么做呢?如果不给出一个让朝堂满意的结果,矛头一样可能会指向有嫌疑阻挠议和的人。比如萧将军,甚至也可能影响到我在郧国的去留。”

符修德微微一笑:“我并不是要阻止你调查,只是希望你能看清形势,跟我站在一起,就像你投降萧无彦一样。”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伪装刺杀这件事做的太愚蠢,本来可以有更巧妙的处理方式。你可以只把‘凶手’推出来,给怀德王一个交代,然后到此为止。”

符修德的口吻斩钉截铁,听起来不容商量。

彭信静静地听完,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他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缓缓放下后说道:“然而目前指认空口无凭,何况怀德王和徐丞相那边也未必信服。而且即使我不说话,您又怎么保证‘凶手’得知事情曝光,不会把跟您的关系透露出来呢?”

符修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紧紧盯着彭信:“彭将军,让‘凶手’说不出话来,他就不会透露,只要你我先达成一致,。”

“要是达不成一致,那就不光是‘凶手’说不出话了吧。”

“也许吧,我记得你的宅中还有个可人的妻子。”符修德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

彭信暗暗攥紧了拳头。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冷静:“我猜我没有选择。但是他现在人整日躲在馆驿之中,望海公能先把他请出来吗?”

符修德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他靠回椅背,轻轻敲打着扶手“彭将军果然是聪明人,只要你乖乖听话,大家自然会安然无恙,至于那个‘凶手’,我有办法把他带到你面前。”他打了个响指,门外立刻走进来一个小厮,他在小厮耳边低语几句,小厮便匆匆退下。

“你陪我在在这里稍微等一下,我们先喝一杯。”他又斟满了酒杯,抱起身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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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修德恣意地在雅间之中纵情声色,也不避人。

这情景彭信也走不得,便端坐在房中,听着这楼中靡靡之音,盘算着符修德接下来究竟想干什么。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小厮才再次返回到房间之中,跑到符修德身旁低声耳语。

符修德听到禀告,才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整理着衣衫走向房门,头也不回地说道:“彭信你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风月楼,几名黑衣侍卫已在外等候,两辆马车也停在了门口。一袭黑衣的马夫撩起帘子,恭敬地将符修德送入车内。彭信在车前略有迟疑,早有另外两个护卫站在彭信身旁:

“彭将军请上车。”同样容不得质疑的语气。

彭信深吸一口气,踏入那散发着皮革气息的车厢。刚一落座,马车便猛地启动,车轮与石板路摩擦,发出沉闷的“咕噜”声。车队穿越这充满黑暗的城市,唯有街边的灯笼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晕,无力地随风摇晃着。

这辆马车上并无车窗,彭信也不知在城中行驶了多久。待到彭信下车时,一行人已来到靠近城墙的一处偏僻仓库前面。

仓库的大门是两扇厚重的木门,上面的铜环早已失去了光泽,散发着一股陈旧而腐朽的气息。

“彭将军,到地方了,进去看看吧。”符修德一人走在前面,挑衅似地回头看着彭信。

彭信不得不迈出步伐跟了上去,黑衣护卫也紧跟在他身后。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众人靠近仓库大门时,符修德轻轻点了点头,一名侍卫上前,双手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仓库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混合着血腥的气息。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可以看到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破旧的木箱、腐朽的桌椅杂乱地摆放着。在仓库的中央,堆放着几个码放整齐的木板箱,旁边还横七竖八的倒着一些圆柱形状的物体。再往前,有一个用粗绳围成的简易牢笼,里面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在晃动。

那人看到有人走进仓库,突然开口疯狂地向着来人呼喊:

“符修德,你奶奶的不是说风声紧了要我转移这些货物,怎么过河拆桥,你对付我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吗?”

这呼喊的声音听着很是耳熟。

彭信跟随着一行人走到仓库中央,却看到那木箱周围倒在地上的,是一具具的尸体,身上还穿着梁国侍卫的衣服。

那牢笼中央,安荣法满脸血污,正在不住地咒骂。